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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頁 文 / 莫辰

    也因慕容流雲的出現及要求,她的東西愈煮愈豐富,將她從小耳濡目染學來的手藝發揮到淋漓盡致的地步,自己也大飽口福。

    任府是開客棧的,任老爺子雖然是老闆,卻擁有一手好手藝,這也才能督促客棧的廚師們精益求精。

    「這道是什麼菜啊?」他刻意貼近任映竹的身邊問著,並伸手將她垂到臉頰的發挽到她耳後。

    她的一切愈來愈吸引他,令他愈來愈想接近她。

    他貼心的舉動教她心頭一震,她的心不由自主地加快速度,怦咚怦咚的跳著,連講話都不順了:「這叫雜……雜燴豆腐。」

    「雜燴豆腐?聽起來像是素食的感覺,咱們把肉多放一點。」不知道為什麼,他希望她能吃好一點。

    任映竹應他的要求,抓了幾塊薄肉丟了進去,嘴上卻碎碎念著:「這道菜不適合放肉,不是每道菜都要放肉。」

    「是嗎?可我想吃肉,愈多愈好、愈大塊愈好。」他接著回頭問小花:「小花,你要不要吃肉?」

    「汪、汪!」小花叫了幾聲,接著吐出舌頭喘著氣,一副垂涎欲滴的樣子。

    「妳看吧,小花也想吃肉,妳就多放一點。」不等她回應,慕容流雲又抓了塊肉丟進鍋子。

    任映竹見狀,不禁嬌睨了他一眼,「你這樣會壞了這道菜的風味,還有,小花都讓你養肥了,牠得減肥,我也是。」

    「妳不肥,別減了,妳太瘦了。」他的手順勢摸上她的腰,「好瘦啊,就怕風來會把妳給吹跑。」

    慕容流雲這一摸,任映竹不由得慌了起來,語氣結巴地說:「不行……不可以再放了,肉太多了……」

    「不多。」他這次把整盤肉倒進鍋裡。

    「你……真是的,你壞了這道菜的風味了啦,要是我爹在……」提到死去的爹親,就想到被滅門的那一夜,任映竹熱淚突然湧上眼眶,語帶哽咽地說:「他一定會罵人,一定會要求重煮……」

    聽到她聲音哽咽,慕容流雲的手撫著她的肩膀,轉過她的身,不禁柔聲地問:「怎麼了?妳這麼大了,還想爹?」

    「你不知道我爹他、他死得多慘……」淚水忍不住汨汨流下,任映竹激動的哭出聲,「嗚、嗚……」

    慕容流雲伸手拭去她的淚水,卻是怎麼也拭不盡,索性摟她入懷,「要哭就大聲哭吧,我的肩讓妳靠,衣服讓妳擦淚。」

    慕容流雲只知道任府家道中落,卻從沒去問過為何任府會家道中落。見任映竹哭得這麼傷心,他的心也不由自主地揪緊,也肯定任府一定發生過什麼事。

    任映竹不客氣的將淚水、鼻水擦在慕容流雲的衣服上,同時也聞到了微焦的味道,連忙轉回身將雜燴豆腐起鍋。

    「對不起,有點焦了。」她不好意思地說著。

    「任府發生過什麼事?」他問。

    聞言,任映竹卻是不敢回答,生怕她一回答,慕容流雲會有跡可尋,知道他們兄妹並不是如江湖中所傳言的,是殺人不眨眼的殺手;生怕他進而得知她的毒藥是假的,也怕他會因此不救哥哥了。

    「沒什麼,我們吃飯,好嗎?」她迴避這話題。

    「好,咱們吃飯。」慕容流雲嘴裡雖然這麼說,可心裡還是肯定的認為任府一定曾經發生過什麼事,關於這點,他會讓人去查清楚。

    他端起碗吃了一口,忍不住讚道:「好吃!妳的手藝不輸我們慕容府開設的客棧裡的大廚。」

    「謝謝公子的誇獎。」任映竹順口地說:「我哥的手藝比我好,他得自我爹親的真傳,若我家沒……」一想到仍在牢獄中的哥哥,她不禁悵然。

    任映竹的話突然停了,慕容流雲知道她又觸及傷心事了,他夾了塊肉進她的碗。

    「如果信任我,我願意聽妳……訴苦。」

    願意聽她訴苦?他為什麼願意聽她訴苦?為什麼他放著即將進門的嬌妻不管,夜夜來陪她吃宵夜?任映竹那充滿疑惑的眸子瞅著他。

    他的行為反常,她本就覺得他接近她是有目的的,莫非就是要探她的底?她不能對他鬆懈心防。

    看來她得避著他了,再跟他繼續接觸下去,到時候不要說救不出哥哥,連她自己都會身陷囹圄。

    「請問公子,什麼時候可以救出我哥哥?」

    慕容流雲回視著她,他還以為她願意對他訴苦,沒想到一開口竟是問她哥哥的事。他據實以告:「可能要一、二個月。」

    「那你知道他好嗎?我可不可以見見他?」

    慕容流雲一聽,不由得放下手中的筷子,在心裡暗自做了決定,「我會安排讓妳見他一面。」

    聞言,任映竹神情激動,戚激地說:「謝謝你,真的很謝謝你!你放心,你表妹會沒事的,只要我哥哥出來,我馬上走!」

    「馬上走?」慕容流雲瞅著她,不禁反問:「妳現在是我慕容流雲的妻子,妳要走去哪裡?」

    他這麼說是什麼意思?為什麼會承認她是他的妻子?任映竹一聽,不由得心慌了一下,「你……」

    「二……二少爺,你怎麼會在廚房?」還跟女魔頭一起吃飯?廚娘站在門口,不可思議的問著,也打斷任映竹的話。

    她會深夜來廚房是因為施竟芳要吃宵夜。

    而施竟芳會要吃宵夜是因為睡不著,至於睡不著的原因是慕容流雲夜夜和任映竹吃宵夜。

    可施竟芳卻不敢多說什麼,因為她偷偷問過丁良,丁良說慕容流雲這麼做應該是為了要替她取解藥,

    「汪、汪……」一旁的小花朝廚娘吠叫著。

    廚娘拿起身旁的掃把,作勢要打小花。「癩皮狗,出去!不出去,我叫人把你抓起來燉狗肉!」

    任映竹一聽,連忙抱起小花,小花是她在慕容府裡唯一可以傾訴的對象,她一定要保護牠。

    慕容流雲見狀,不禁怒道:「福嫂,把我的話傳下去,以後這隻狗可以在府裡任意走動,不准任何人動牠。」

    「喔……是。」福嫂不可置信的回著。

    第五章

    「她的狗可以在府裡任意走動?這是流雲下的命令?」慕容老夫人聽完施竟芳的話,不可置信的問著。

    「姑奶奶,這是福嫂說的,應該不會錯。」施竟芳回道:「福嫂還看見他們倆一起吃宵夜。」

    施竟芳喊慕容老夫人姑奶奶是有淵源的。

    原來,慕容流雲的母親是慕容老夫人娘家那邊的表親,這施竟芳又是慕容流雲母親的表親,這一牽扯下來,施竟芳也等於是慕容老夫人的表親,全都有著血緣關係。

    當初慕容老夫人沒把施竟芳指婚給慕容流雲或是慕容原野,而是指了任映竹和倪羽裳,那是因為當時的倪府、任府和慕容府有生意上的往來,慕容府的事業正在起步,需要倪府和任府的幫助。

    她是個識時務的女人,自然會挑有利於大局的事來做。

    可如今,倪府和任府家道中落,慕容府到了慕容流雲和慕容原野的手上則是如日中天,慕容老夫人自然得重新慎選孫媳婦。

    「流雲要吃宵夜,妳要在一旁服侍著啊。」慕容老夫人語氣帶著責備,斥責施竟芳不懂抓男人的心。

    「我最喜歡服侍二表哥了啊,可二表哥沒讓我知道他要吃宵夜啊。」施竟芳嘟高了嘴解釋,然後心有不甘地說:「我也罵過丁良,丁良說二表哥接近任映竹是為了給我取解藥,目的並不是真的要吃宵夜,所以他也就沒通報我,可是……」

    「可是什麼?」

    「我發現二表哥好像變了。」

    「流雲怎麼變了?」慕容老夫人好奇地問。

    施竟芳悶悶地說:「我也說不出他是哪裡變了,可我就是感覺到他變了,不再像以前那麼關心我。」

    「竟芳,妳是讓流雲給寵壞了,他只要稍稍忽略了妳,妳就覺得他變了。」聽到施竟芳的話,慕容老夫人也有點不以為然。

    其實,她也不怎麼喜歡慕容流雲這樣寵溺施竟芳,可她是她的侄孫女,和她流著同一脈的血,所以她就睜隻眼閉只眼。

    「姑奶奶,二表哥不只是稍稍忽略了我,他是全然忽略了我的感受,這點您要相信我,女人對這方面是最敏感的。」

    「不是姑奶奶我不相信妳的感覺,是我相信妳的美麗足以完完全全抓住流雲的心。那任映竹我是沒見過,我也不想去見一個女殺手,但我肯定她絕對不會比妳有魅力。」

    「姑奶奶,那任映竹……也長得不差。」施竟芳對於這個事實,也只能心不甘情不願的承認。

    慕容老夫人一聽,不禁沉吟了。

    片晌後,她開口說:「竟芳啊,拿出妳的本事抓住流雲的心,那任映竹可是個女殺手,雙手不知道沾染過多少血腥,不比羽裳是賣藝不賣身,我絕不容許你們的婚事生變。」

    「我自己也不容許啊!我是那麼愛二表哥,可現在事情變成這樣,我都快嘔死了。」她撒著嬌說:「姑奶奶,您最神通廣大了,替我想想辦法拿到解藥,咱們就可以把任映竹趕出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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