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頁 文 / 竹笙
「到底什麼事?你慢慢說,不要急。」他輕柔體貼的安撫著顯然有些緊張的她。
連連張嘴闔嘴幾次,曼曼怎麼都無法將事情給說個明白,正當她沮喪的想放棄時,一個念頭閃過了她的腦子——
「呃,我可不可以先喝杯香檳,潤潤喉啊?」
剛剛喝了兩杯,彷彿有鎮定的效果,現在拿來壯膽,應該是沒問題吧?曼曼沒等程恩的反應,即入內從服務生手中拿了杯香檳,再走回來。
接著,她一口氣就喝了大半杯。
「有沒有好一點?」
真是猛啊!不曉得她知不知道,有些香檳的後勁是很強的?瞄一眼她手上空空如也的酒杯,今天所提供的香檳,剛好就是後勁很強的那種。
她點點頭,「可不可以讓我再喝一杯呀?」奇怪?不是聽說喝酒能壯膽嗎?怎麼沒用呢?難道……再喝一杯應該就說的出口了吧,她想。
「當然可以。」只要你明早受得了。
眼眸閃過惡作劇的光芒,他開始不是很急於知道她要說些什麼了,現在的他,倒想看看她酒醉是啥模樣,伸手招來不遠處正面朝他們這個小陽台的侍者……
曼曼…杯接著一杯的灌下香檳,最後雙眼開始微瞇、滿頰桃紅。
「我醉了。」她終於體認到這個事實,眼前的他變得,站不穩的她,在跌倒之前被他擁入臂膀。
「香檳不是喝不醉的嗎?」她迷糊不解的問。
程恩輕柔的笑了,「誰告訴你這個錯誤觀念的?」
「錯誤?!呃……地怎麼晃來晃去的?」她挪了挪身子,貼近他溫熱的身軀,醉酒後,她的膽子真的變大了。
眸子迷濛、雙頰嫣紅,連唇上的那抹瑰色,都比往常嬌艷……
程恩發現,他該死地不想讓這風情被他以外的人瞧見。
迅速思索了幾秒,他脫下西裝外套覆上她的肩頭,然後不顧自己是伴郎、她是伴娘的身份,更不理是否會意人注目,他帶著她提早離席了。
二十分鐘後,程恩安全地將一路上不肯乖乖坐好的曼曼,帶回了自己的住處。
抱著她走進臥房,將她安置在床上,他體貼地動手替她脫下鞋子。
曼曼則是坐在軟軟的床上,瞇起眼、努力地甩了甩頭,對著蹲在自己跟前的程恩咯咯直笑。
「我有話……要告訴你。」她皺了皺眉,接著神情轉為興奮,「原來你是雙胞胎啊!呃,不對……是三胞胎耶!呵呵呵!」
「你醉了。」他始終掛著淡淡的笑意,脫完鞋子,他坐到她的旁邊,開始為她脫下外套。
「誰說的,我才沒醉,我……有話告訴你,呃,怎麼不見了?」她看著空無一人的前方,突然大喊著:「程恩一、二、三號,不要躲起來,我……我會揍人喔!」
「我沒有躲起來,我就坐在你旁邊。」程恩歎口氣。
曼曼轉頭愣了又愣,迷惑地發現有一張好熟的臉靠自己好近,她想了許久,發現是程恩,原來他真的沒有躲起來。
「我……我不是……有意說要揍你的。」奇怪!她怎麼覺得輕飄飄的?「呃,我在飛耶!」
「想睡了?」他的聲音開始又飽含了濃濃的笑意。
曼曼點點頭,孩子氣地揉揉眼睛,又搖了搖頭,「我還……沒說……」聲音隨著她的頭顱,靠在他的胸膛而消失了。
半晌,耳邊斷斷續續傳來微小的呼聲,程恩無聲地咧嘴笑了。
輕柔地將她放躺在床上後,程恩愛戀地看著她可愛的睡容,情不自禁的低頭輕碰她的唇。
「乖乖的睡,最好來個美夢,因為明天一早,你鐵定會頭痛不已。」
他摸摸她柔軟的臉頰,該死,他再不出去,就會失去控制了。
閉上眼、深吸口氣,至此,他不得不承認對她的感情,睜開眼、再次低頭啄吻她微啟的唇口後,他輕手輕腳的離開臥室,前往客房。
不用說,今夜一定是個無眠的夜晚,他要用冷水來慶賀他的心找到家了。
就說了,這個墳的風水很迷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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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過、好難過……
曼曼峨眉糾結,隨著太陽穴的抽痛,口中逸出呻吟,忽地,額上傳來一陣清涼,迅速降低了她的痛苦——
她費力地張開眼睛,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令人失神的燦爛笑容。
「醒了!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程恩坐在床邊,盯著床上人兒迷惘的神情,雙瞳激出欣賞的眸光。
嘖!她茫然的俏樣,真是既可愛又迷人呀!
揉揉頭部抽痛的部位,曼曼難過的坐了起來。
「怎麼?頭痛?」伸手拿起枕頭助她靠在床頭坐起,見她幾乎整個五官都皺在一起,他不忍地道:「我去拿解酒藥給你。」一說完,他立即起身,大步走出了房間。
望著他走出去的背影,忽地,她憶起了昨晚的一切,當然也包括了她沒來得及說出口的告白,及她酒醉後丟臉的行徑……
她一定留給他很不好的印象了!
還來不及張口出聲喚住他,淚就先一步的滑下臉龐。
隨著漸闔的房門,她眼眶裡的淚珠越來越多,最後跟著她輕聲吐出的哭聲,奔湧而出……
「曼曼?」才開門,他就關心的叫了她一聲。
到客廳櫃子拿藥的程恩,一聽到房裡隱約傳出的哭聲,嚇了一跳,趕緊一把抓起藥箱就匆匆走回。
曼曼抬起臉,一見他回來了,趕緊壓抑哭聲。
「怎麼我才去拿個藥,你就哭了?」程恩自認見過不少混亂的陣仗,女人流淚更不是第一次見,他一向可以冷靜的應付,可是眼前這個女人哭泣的模樣,卻讓他心慌地舉起白旗投降。
眨掉新生的淚珠,她深吸一口氣,努力想止住這場丟臉的自憐哭泣戲。
「別哭了,吃了藥就不會那麼疼了。」見她哭得如此專心,沒空理會他的關心問話,程恩只好自以為是的判定答案,並一邊語出安撫,一邊打開藥箱取藥。
「哇……」曼曼不斷抹掉臉上的淚水,卻怎麼擦都擦不幹,再加上程恩一直不斷地溫柔撫慰,最後乾脆放棄壓抑,伸手緊抱住他,小臉埋入他的胸膛,放縱自己哭個過癮。
「你——」
天啊!她到底在哭什麼?還哭得這般認真賣力,程恩鬱悶地想不出原因。
「嗚……嗚……」哭得慘兮兮的小臉,在他堅實的胸膛摩蹭來摩蹭去。
偎在他懷裡聽著他強而有力的心跳聲,既舒服又有安全感,可是她再也沒機會享受這個胸膛了,想到這,她貪婪地加快摩踏的速度。
「算我怕了你行不行?別哭了。」他暗歎一聲,掬起曼曼小巧的下巴,輕柔地幫她擦拭著臉上的淚珠。
連連吸了幾口氣,曼曼終於緩緩平靜I來。
「我好多了,謝謝你!」不捨地離開他溫暖的臂彎,她低垂下頭,雙手互絞著輕聲說道。
垂下突然騰空的雙臂,忍下要將她擁回懷中的慾望,雖不知她到底為什麼如此傷心,但他可不想撈個乘人之危的臭名。
「不客氣!好多了沒有?」見她點頭,程恩寬心地放鬆有些僵硬的身軀,他清清喉,聲音略嫌沙啞地再次試探道:「想談談嗎?」
「談什麼?」她裝傻,心中百味雜陳,都已經沒希望了,還有啥好說的……
「你說呢?」歎口氣,陡地佩服起自己過人的耐心,「你突然像決堤似的淚水直落,總不能指望我不聞不問吧?」
「我只是!覺得頭很痛而已。」盯著互絞的雙手,眼神有點呆滯,落寞脫口而出的,是幾不可聞的氣音。
「胡說!為什麼騙我?」眼眸一閃,他想到了,「你昨天喝醉之前,不是有話跟我說嗎?是什麼?」「沒什麼,那已經不重要了。」她喃喃地說,語氣中那股濃濃的失落很難讓人不去注意。
「說。」程恩決定乾脆用命令的。
他命令的口吻,將曼曼逼急了,她果然如他所願地脫口而出:「你不要煩了好不好?人家昨天本來是要開口告白,跟你說要追你的。」才說完,她立即意識到自己說溜嘴了,瞪大眼,她趕緊摀住已經闖禍的唇口。
聞言,程恩的心霎時悸動了起來。
他努力地抑下想緊緊將她糅入體內的衝動後,輕柔的問:「那你可以現在說,幹嗎哭成這樣?」原來她是為他而哭的啊,呵呵!
「還說什麼啊?昨天我不小心喝醉了,醜態盡出,還都給你看光了,你又不會要我的啦。」說到這,她癟起了嘴,還是很難過,畢竟這是她第一次愛上人耶!
她的模樣真是可愛到不行了!程恩真想一口吃了她,可是……眼眸深邃,他忍下了,不為什麼,只為他實在太好奇她要怎麼追他?
放柔面容,他低沉地說:「別擔心,我並沒有因為你喝醉,而對你印象不好。」
「看吧!我就說……」在弄懂他說什麼之後,曼曼睜大眼,倏地吞下自以為是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