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頁 文 / 鄭淑妃
姝曼的跟睛溫柔中透著犀利,她一定看得出他的遲疑,可是仍不放棄的從她性感的唇中吐出她的邀請;她的身材是曼妙的,每一個動作都充滿著美感,令人迷惑其中……
良柔把易凡的一舉一動都看在眼裡,於是就大膽的問他:「學長,你怎麼怎麼一整個下午都心不在焉?」
「有嗎?」易凡支支吾吾的回答:「沒什麼……只是想一些事。」
「是不是正在想爾玲?」良柔接著又問,心中竊喜。
「不是。」易凡心虛的低下了頭。是啊!他怎麼忘了爾玲的存在呢?
良柔是這一科的門診護士,她和易凡是同校校友,而且還是爾玲的好朋友。當年良柔心儀於易凡,誰知易凡一直把她當妹妹看待,但由於她實在喜歡他,所以「肥水不流外人田」,便把易凡介紹給爾玲;誰料他們一見鍾情,快速地陷入熱戀,最後還不顧父母的反對,走進婚姻的殿堂。
「易凡,別不好意思啦!」良柔好笑的說。
「真的不是,你別誤會。我也去一下。」易凡解釋。
他幾乎用逃的走出門診室,他是不是忘了自己已是有妻室的男人?總是無時無刻地想起那張美麗似幻的臉孔……不,不行,他不能忘記自己的身份呀!
***
這天中午,易凡又不知不覺地踏入這家咖啡廳。
他一眼就看見姝曼坐在那個位置上。今天她穿了一套黑色的連身洋裝,使得臉色看起來更加地白皙,也更充滿了神秘感。
姝曼見到白易凡到來,對他露齒一笑,招招手,不等他坐下來,就問,「吃午餐了嗎?」
他是怎麼了?見到她的笑容,就情不自禁地向她移進……唉,他來這兒,不就是期待能再見到她嗎?
易凡遲疑一會兒後回答:「沒有,這兒快餐不錯。」
「那你快吃吧!」姝曼不忘表現自己體貼的一面。
易凡向侍者要了一分「豬肉快餐」,並問姝曼:「你常來這兒午餐?」
「嗯,想來就來,而且,我喜歡這兒的咖啡,它是既香又醇的,只要你嘗一口,保證你想忘也忘不了。」
姝曼一口氣說完話。
「那我是不能錯過嘛!」易凡說。他發覺自己愈來愈喜歡她的聲音了。
侍者此時送上他的快餐,易凡隨即又點了一杯咖啡。
姝曼安靜地看著、欣賞著易凡吃午餐,心裡直覺得他真是一位有味道的男人,有神的雙眸、寬闊的胸膛、渾厚的嗓音、修長的身材,他的外在條件令每個女人怦然心動,相信做為他的伴侶,一定是非常幸福、快樂的一件事。
「喂,小姐,你這樣看著我,我快吃不下了。」易凡說。
「我又沒什麼事好做,觀賞一下你的吃相,介意嗎?」姝曼大方地說。
其實,易凡很喜歡她看他的專注神情,那令他心神蕩漾,好像他是她唯一的愛……但是,他湧有這樣的心思啊!
「你這麼說,我是無法拒絕,不過,我很有自在倒是真的。」易凡實話實說。
姝曼的眼神帶著審視,把他的臉孔仔細地看了一番,令他渾身不舒服,好像他在她的目光下無所遁形。
「隨便你說。」姝曼愛俏的說,眼中儘是促狹之意。
一瞬間,易凡好像看到姝曼中的意境,那眼神似愛慕又似嫉妒,似崇拜又似漠然……直射於易凡心坎上,得他彷彿受到衝擊般,怦然心動,有想抱住她的慾望。但隨之一想,這瞬間的吸引力是迷惘吧!?怕以,他搖搖頭,愉快的笑了出來。
「你笑什麼?」姝曼問。她知道易凡剛剛曾經有守一段煎熬,所以開懷地笑了。
易凡昂起頭,冷不防的見到一張絕美的臉孔,帶著燦爛的笑容,專注的看著他。
他直覺愣了一下,連忙慌張的說:「沒什麼。」
姝曼很想大笑,看著他不知所措又口是心非的模樣兒,她感到好快樂;想不到他這麼可愛又這麼吸引她。
「今天怎麼沒見你很趕的樣子?」姝曼轉了話題。
「下午沒診,所以可以優閒一下。」易凡鬆了一同氣說。
「不用立刻回家?」姝曼有心的詢問。
「不用,我太太有事要出去。」易凡很順口的說。
太太!?原來他已結婚。姝曼心裡難過了一下,欣賞他的眼光並沒移開。
「你太太一定很得你的寵愛。」姝曼話中充斥著妒意。
「的確,她是值得我付出的女人,我們非常相愛。」
易凡想起爾玲對他的好。
「我真羨慕她。」姝曼說出心中的感覺。
「你還未婚?」易凡問。
「嗯,我還未想到『婚姻』這條路。」姝曼眼光熾熱的看著遠方的某一個焦點上,「夢想開一個畫展,讓所有人都認識我,也認識我的畫,這是我今生這階段最大的目標。」姝曼有一顆狂熱的企圖心,滔滔不絕地敘述著她的抱負。
易凡眼中充滿讚賞,她與爾玲是多麼迥然不同的女人啊!爾玲像個大孩子般純真美麗,而姝曼卻像一匹脫韁的馬,為理想而奮鬥,對生命傾全力付出。
姝曼一雙美目似有所覺的回望他,眼中洋溢著夢幻般的神彩,兩人就如此對望著,沒有感覺到身旁的事物,直到侍者端來咖啡,才驚擾他們。
「你有沒有考慮我請我幫忙的那件事?」姝曼問。
「還……」
不等易凡說完,姝曼就接著問:「既然你下午有空,那我請我到我的畫室參觀一下,幫不幫忙都無所謂,好不好?」
「這……」易凡不知如何回答。
「不要推辭,我是誠心誠意的邀請,你是第一個羅!」姝曼特別強凋最後一句。
「好吧!」易凡不好意思再拒絕。
姝曼的心霎時像小女孩得到糖果一樣的喜悅,她的一雙黑眸直向他身過去,裡頭好像多了她抑缺點不了且不該有的感情。
易凡像是察覺到異樣,遂低頭佯裝不懂。
姝曼可以感覺到自己的心情跟以前截然不同了,有種甜甜的滋味在心頭。她不想逃避,多久以來,她才有這種心情駐進心中,她要抓住它,且牢牢的抓住他,不計一切後果。
「走吧!帶你去看我的畫室。」她拉起他的手說。
「嗯!」
易凡站起身去結帳。
望著她誠心的邀請,易凡不忍拒絕,於是,他面帶笑容地上了她的車子。
***
爾玲一個人在家裡,這邊走走,那邊坐坐,不知為何,今天她感到好寂寞。本來,這個時候是小油畫課的時間,怎奈老師臨時有事,必須改天補課,使她頓時不知該做何消遣。她慢慢踱步上樓,躺在床上沉思起來——
易凡下午沒班也沒回來,唉,人家常說,醫生的老婆必須學會獨守空閨。想想以前,易凡任住院醫師時,每三天就值一次班,那個時候,她白天一定盡量做事,到晚上,往往一沾床就睡到第二天早晨,最後,她也習慣自己一個人晚上在家了。而今,易凡升職再也不值夜班,工作也較輕鬆,一切順順利利的;唯一美中不足的是,他母親至今還未原諒她和易凡的婚事。
而她自己呢?
由於患有心臟病,她的人生在很多方面都因病而被限制了。像她不能做繁重的工作,不能生小孩,不能……還好,她的興趣廣泛,創作使她的生活充實起來。
最令她滿足的是,易凡一直支持、鼓厲她的創作世界;他不但愛她,還寵她,並不因她有病而棄她於不顧,反更加珍惜他們在一起的每一時、每一刻。
每當想到易凡帶給她的一切,她就認為自己是幸福的女人,唯一橫互在他們之間的就是婆婆。
婆婆一睦無法接受她的存在,她和易凡沒經過婆婆的允諾便到法院公證一事,更是得不到婆婆的諒解。
他婆婆一直認為是她唆使易凡這樣做的,所以她更被婆婆痛恨、排斥著……面對婆婆這些指責,她實在不顧多想。
嗯,四點多了,易凡怎麼還未回來呢?爾玲想著想著,竟沉沉睡去了。
醒來時,天色已漸漸灰暗,爾玲看了一下表,哇塞!已經六點半了,好快喔,而易凡好像還沒回家,他到底到哪兒去了!?爾玲的心情急驟下降,內心不禁責怪起他,下午班也不回來,使得她一個人在這偌大的房子裡無所適從。這時,她真的有想哭的衝動。
此是,大門打開,易凡走了進來,見家中一片漆黑,他開口大叫:「玲玲,你在家嗎?」
爾玲恍惚之間好像聽見有人開門進來,接著又聽見易凡喊著自己的名字,她快步地下樓來,見到易凡,立刻投向他的懷抱,使得易凡愧疚不已。
「發生什麼事?」易凡擁住她,柔聲的問。
「你一下午跑哪裡?」爾玲抱怨的責問著他。
易凡頓時呆住了,不知如何回答。
「你知不知道人家一個人在家,好無聊哦!」爾玲難過得訴苦著,並傷心地低泣起來。
易凡一邊愛憐的看著她,一邊思考他該說什麼理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