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法醫王的迷

第11頁 文 / 夙雲

    望著她離去時婀娜多姿的身影,隱隱約約掀露的性感曲線,不禁讓他感到熱血沸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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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似有若無的情愫迴盪在兩人之間。

    今天在車上,他們都沒有交談。

    不過看似平靜的小湖卻泛起了陣陣漣漪,他們的心不再無動於衷……

    齊涓鵑無精打采地往教室走去。

    她突然想起報告還沒寫……慘了!這下該怎麼對教授交代呢?

    課堂上,她抱著這科會被當掉的心理準備。在眾目睽睽之下,不畏同學異樣眼光,她很老實地對老教授道:「我沒做……」儘管她可以忘了帶作業為由逃過處罰,但是她並沒有。

    在師長面前,齊涓鵑向來是品學兼優的好學生,所以老教授無法相信她會有如此「脫軌」的表現。他非但沒有責備她,反而還關切地問道:「你生病了嗎?你看起來氣色很差,別太累了先好好休息一下,養好病後,再交報告吧!」

    沒想到教授竟然會網開一面!「教授,我……」齊涓鵑真是有口難言。

    下課後,她躲在長廊的一角,不知道為什麼她突然感到極度自我嫌惡。

    她不想當醫生了?

    為了實現行醫的夢想,她曾經日以繼夜、不眠不休的苦讀……殘酷的是,卻在那堂人體解剖課後,讓她猛然省悟,或許她把一切想得太天真了。

    也許她之前的努力向學,都是為了回報哥哥的「養育之恩」,因為桓逸最大的遺憾,就是他沒有機會接受完整的教育。當初他們的父母又是因為癌症而去世,涓鵑很小就目睹了父母臨死前受盡病魔折磨的痛楚……所以她不斷告誡自己,一定要很會唸書,考取醫學系,將來要做一名救人無數的醫生——

    可是,她卻忽略了醫生的工作除了治病,還要修補受創傷的人體;然而,她卻是個害怕看到血的人,心軟的她,根本無法面對皮開肉綻的傷患而不為所動。

    她不想再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她不想再踏進解剖室、手握手術刀,在那些支離破碎的屍體上切割,取出器官,觀察後再縫合……這簡直就像是在縫布娃娃嘛!

    不如面對真實的自己吧!驕傲讓她不敢面對失敗,她逼自己變得剛強,可是卻也讓她失去自我、失去快樂。

    如果她休學,那樣會很丟臉嗎?就算不能休學,再這樣下去不也會被退學嗎?如果她承認失敗,還會有人在乎她嗎?她一直是被捧得高高的優等生,摘掉了那些讓人稱羨的優異成績,她還能驕傲地站出去嗎?

    畢竟這個社會很現實,就算只是唸書,也能感受到大人們替孩子貼上成功和不成功的「標籤」,來區分好孩子和壞孩子——如果她放棄了這一切,她能忍受別人異樣的眼光嗎?

    她不自覺地將手伸入口袋,竟摸出了那張提款卡。杜嵐風先前一番調侃的話,不禁令她失笑。原來他早就「預料」到她面對屍體時會有的挫敗反應……

    果真如他所料,上完解剖課後,她的確被嚇得魂飛魄散,完全忘記要還他提款卡這件事了!

    杜嵐風究竟如何熬過學醫時的這些歷程,成為今日最具權威的「法醫王」呢?

    想起昨夜五味雜陳,他所說的每一句話,和那溫柔的擁抱,在在都讓她悸動不已。

    有我陪著你,不要怕……

    畢竟那只是他酒醉時的醉言醉語,她只能一笑置之,怎能當真?可是,她不會忘記是他賜給她勇氣,讓她暫時忘卻血肉模糊的僵硬肌肉……

    她站在綠蔭蔥鬱的大道旁陷入沉思,直到喇叭響起才讓她回過神來。車子一如往常地停在出口處等著她,她裝出若無其事的表情坐上車。

    但杜嵐風一下子就發現涓鵑今天似乎不太對勁,她的臉色陰鬱,莫非她是為了他昨夜的「冒犯」而怒氣難消嗎?

    他的確粗魯地做出很多失禮的舉動,不但逼她坐在他的大腿上,還硬要她陪他相擁入睡……

    該死!他不應該出現沮喪的情緒,更遑論是為了一個女人如此牽腸掛肚!偏偏,此刻他的心情卻為了這件事而跌到谷底。

    昨夜,他喝醉了,而她又在解剖課上受到驚嚇,才會有這麼一場陰錯陽差的短暫「交集」;但是他並沒有真的侵犯她,沒必要心懷愧疚,所以她就更不該對他擺張臭臉!縱使她心情不好,又關他什麼事?他大可以不要理會她。

    可是心口不一的他,居然和顏悅色地試圖取悅她?想不到他居然會為了她而改變自己?「華月容的命案已經破案了,而且也順利地抓到兇手,現在你哥哥總算是洗刷冤情,雨過天晴了!」

    對她而言,這不啻是個天大的好消息。有那麼一瞬間,她的雙眸綻放出驚喜的光芒,但是那欣喜的表情一閃即逝。「謝謝你。」她故作淡然道。

    他臉色微變,心底湧上一股怒氣。齊桓逸是她在世間惟一的親人,不是嗎?而她就是為了替他報仇,才會瘋狂地持槍要暗殺他……而今,她的哥哥能夠被平安釋放,為何她的態度竟是如此冷淡?

    這些反應是否代表著——她真的很討厭他,而且無法原諒他昨夜的「逾矩」行為?甚至可能表示她仍執意想離開他?

    「謝我什麼?」他的語氣很不和善。「我又沒幫上什麼忙!破案的是警察,要謝就去向他們道謝。」

    「你——」他怎麼能在經歷昨夜之後還對她如此冷嘲熱諷呢?難道昨天晚上親密的接觸,他根本不當一回事?!涓鵑的心情立刻跌至谷底。

    她突然有股想哭的衝動,可是她吸吸小鼻子,逼自己不能掉淚;強忍的結果,讓她的鼻尖變得紅嘟嘟的,淚珠也開始在眼眶裡打轉。

    「你……」杜嵐風感到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該拿淚眼汪汪的她怎麼辦。他寧願涓鵑像以前一樣盛氣凌人,對他大呼小叫,也不願意見到她如此脆弱的可憐表情。

    冷不防地,他發飆似地敲擊方向盤,而那一拳在無形之中也重擊了她的胸口,令她控制不住地掩面嗚咽。

    他試著讓自己冷靜下來,不想因為一時的情緒失控而發生車禍。他不是擔心自己的安危,而是捨不得讓她傷到一絲一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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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餐時,桌上擺滿豐盈的菜餚,另外還有一張飛往日本的機票。

    「時間到了,你該飛日本一趟了。」山口菜子連機票都幫他買好了。「星期天回來。」

    杜嵐風神色凝重地點頭,毫不躊躇。或許,可以趁著這次回日本的機會讓自己冷靜思考幾天,釐清這些讓他困惑不解的情愫,暫時離開讓他混亂的禍源——齊涓鵑。

    他為什麼要去日本?涓鵑心裡雖感到疑惑卻不敢開口問他。

    既然他要離開四天,那她是不是就可以乘機離開這裡了?

    他冷冽的目光似乎能夠透視她的心思,完全摸清她腦中盤算的念頭。他突然以右掌重擊桌面,震得盤筷散落一地,也嚇得兩個女人噤若寒蟬。

    「你別想趁這個機會逃走!」他嚴厲地警告齊涓鵑,露出令人感到陌生的凶狠表情。「如果我回來後看不到你的人,我會衝到齊桓逸的住處,不計一切代價地把你要回來!」

    「你何時變得這麼暴戾?」山口菜子對杜嵐風的野蠻行徑感到不解,她擁著涓鵑說。「我是不曉得你們之間是不是有什麼秘密或約定,但是涓鵑又不是你的人,你這種近乎霸佔的行為就是不對!她有自主權,你不能控制她的行動……」

    「是嗎?」他冷笑,手指比著涓鵑,霸氣十足地宣示。「你——是我的!」隨即轉身大步離去。

    「杜嵐風!」山口菜子憤怒地雙手插腰,對他的背影大喊:「你發什麼神經?!」望著他毫不猶豫地走遠,她擰眉回頭看著涓鵑,同情地說道:「你不要理他,他有神經病!」

    「我……」涓鵑咬住下唇,心裡突然覺得好委屈。

    現在的她,根本捨不得離開杜嵐風啊!就算他只是離開台灣短短四天,九十六個小時而已……可是,他卻不分青紅皂白的發火!

    「對不起,我吃不下,我想先上樓了……」她噙著快從眼睫灑落的淚珠,強顏歡笑走上樓了。

    山口菜子望著滿桌未動的菜餚,感到大惑不解,他們之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為什麼一切都變得不一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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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一大早就搭飛機前往日本,走得十分匆忙。

    她有種被他無情撇下的感覺。

    今天是星期四,而他卻要等星期天晚上才會回來。

    涓鵑躺在床上,動也不想動,任憑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她仍不想起身上學。

    六點四十分,山口菜子敲門進房。「涓鵑,上課快來不及了……」她目瞪口呆地望著懶懶地躺在床上的涓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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