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頁 文 / 秋涵
「來來來,我剛煮好飯菜,快來吃。」
「老爸呢?」譚夢月引頸而望,不見冷孤邢的身影。
「老爺有點事,今天不能過來了,我們先吃吧!」茱麗牽著她到餐廳去。
「哇!煮得這麼豐盛。」譚夢月望著一桌美味可口的佳餚,口水忍不住快要掉下來了。
「這些食物都是針對孕婦而烹飪的,你要多吃一點,營養才會足夠。」她喜孜孜地望著譚夢月隆起的肚子。
「茱麗,我的產檢狀況一直很正常,你不用替我擔心。」
「我知道現在的科學儀器很進步,但我們也不能掉以輕心,懷孕是女人的一大事,健康是不能開玩笑的。現在有很多年輕女孩很鐵齒,不聽老一輩的諫言,在三十幾歲就開始這裡疼那裡痛的,真是可憐。我可不希望你變成那樣,我一定要把你照顧得很妥善,這樣我才能夠安心。」
天啊!茱麗一大串的關懷之詞,跟冷孤邢是如出一轍,讓她感到招架不住又盛情難卻。一向習慣獨立打理自己生活的她,現在多了兩個這麼熱情又關愛她的長輩,她實在感到有點不太能負荷。
時間過得真快,譚夢月在冷孤邢和茱麗的關愛照顧下,已經接近臨盆的日子。
最近除了勤做散步和爬樓梯的產前運動外,她也開始著手佈置嬰兒房。
「夢月,你在幹什麼?」茱麗突然大叫。
「我在佈置嬰兒房啊!」譚夢月被她的大驚小怪嚇了一跳。
「你都快臨盆了,不要再搬東移西的,這樣會動到胎氣。以後家裡所有的大事和小事都交給我,知道嗎?」
「茱麗,你太誇張了,我不會有事的,這點小事我自個兒做就行了。」譚夢月笑著說。她又不是一個弱不禁風的玻璃娃娃,一碰就會碎掉。
此時間鈴聲突然響起,打斷了兩人的對話。
「這裡我來弄,你去開門好了。」茱麗搶先說。
譚夢月對這種情形早已見怪不怪,她沒有再爭辯,轉身去開門。
等在門外的人失去耐性地再度按鈴,「對不起,請問這裡有個Mell小姐嗎?」
「有的。」譚夢月的英文名字就叫Mell。她以為是英文雜誌社的朋友來找她。
「我受家父之托送來嬰兒用品,請問……」艾瑞克的話在門打開後停住了。
不只是艾瑞克錯愕,譚夢月也是一樣。
「夢月,怎麼會是你?你就是Mell?」他意外萬分地問。
「是的,你怎麼會……」她的驚訝不在他之下。
「你!」他不經意瞥見她的肚子,突然大叫一聲。
譚夢月突然想起自己隆起的大肚子,逃避地往後退,卻在不注意之下,腳絆到小板凳而跌倒。
「小心。」艾瑞克及時抱住她,沒讓災害發生。
「我的肚子……」譚夢月突然眉頭緊蹙,顯得十分痛苦。
「你的肚子怎麼了?」
「好痛。」她的呼吸變得很急促。
「可是你並沒有摔倒呀!」他感到一頭霧水。
「不是……是我要生了。」
「你要生了?那我該怎麼辦?」
「快送我去醫院。」
「你忍一下,我馬上打電話叫救護車。」艾瑞克才起身就看見茱麗走出來,「茱麗?你怎麼會在這裡?」他又是一陣驚訝。
茱麗本想回答他,但一見到坐在地上的譚夢月,立即緊張地問:「夢月,你怎麼了?」
「我快要生了,我的肚子好痛,啊!」她又尖叫了一聲。
經驗豐富的茱麗馬上檢查她的身體,「糟了,羊水破了,我們得趕快送你去醫院才行。」
一陣混亂中,一群人隨著救護車來到了醫院。
第十章
「有誰可以告訴我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艾瑞克站在醫院的等候室,雙拳緊握,怒視著自己的父親和茱麗。
「事情就如你所看到的這樣,夢月懷孕了,我和茱麗過來照顧她。」冷孤邢輕描淡寫地說。
「夢月懷孕的事為何沒有人告訴我?」
「是夢月不想讓你知道的。」冷孤邢無辜地說。
「為什麼她不想讓我知道?」艾瑞克一臉寒霜。
冷孤邢聳聳肩,沒有回答,因為答案只有艾瑞克自己最清楚。
「孩子是哪個男人的?」他粗魯地問。
「你真混蛋,怎麼可以這樣問?」冷孤邢對他的問話感到很生氣。
「少爺,你這樣問會傷了夢月的心。」茱麗也忍不住地說他一句。
「她都已經另結新歡了,你們還要我怎麼問?」艾瑞克醋意橫飛地反問。
當他在英國坐困愁城了八個月之後,好不容易才理清自己對寒萱和夢月之間的感情,也安排好了寒薇的生活。就在他打算重新開始之際,竟然發現她已經結婚生子了。
「少爺,小姐沒有另結新歡,她一直是愛著你的。」茱麗為譚夢月申辯。
「愛我?小孩都生下來了還說愛我,你不覺得很可笑嗎?」艾瑞克冷笑了兩聲。
「就是因為夢月有了孩子,我們才會在這裡照顧她。」
「她的小孩和你們有什麼關係,你們為什麼要這麼關心她,甚至還瞞著我特地過來照顧她?」他不禁質問。
「我們留在這裡只是想為小孩的父親多盡一點父愛而已。」茱麗直盯著他看。
「父愛?你們認識孩子的父親?」艾瑞克覺得很諷刺,天下之大,擁有夢月的男人竟然是他家人的朋友。
「當然認識,不但很熟,而且還密不可分。」茱麗笑瞇瞇地說。
「那個混蛋是誰?」他很想知道那個男人到底是何方神聖,竟然讓父親和茱麗如此樂於為他效勞。
「那個混蛋就是你。」冷孤邢忍不住厲聲地回答他。
「我?」艾瑞克錯愕地指著自己。
「除了你,還有誰會讓夢月如此委屈地生下孩子?除了你,還有誰會讓我們如此在意這個孩子?」
冷孤邢一句句的質問,問得他無話可說。
「你說夢月的孩子是我的,我是孩子的父親?」艾瑞克樂得有點語無倫次。
「別懷疑,你是孩子惟一的父親。」茱麗笑著回答。
「你們為什麼沒有早一點告訴我?為什麼要瞞著我?」艾瑞克對他們隱瞞事實一事感到很不舒服。
「因為那時我們還不能確定你愛的人是寒萱還是夢月。」冷孤邢說,他不希望夢月再遭受二度傷害。
「其實老爺一直很關心你和小姐的情況,當他得知你的想法後,他不是馬上安排這場意外的拜訪嗎?」茱麗補充道。
「可是在夢月最需要我的時候,我卻不在她身邊照顧她。」他自責地說。
「真愛是值得等待的。你放心,我們幫你把夢月和小孩都照顧得很好,至於往後的日子就要靠你自己了。」冷孤邢拍拍他的肩膀安慰他。
「你們認為夢月還會接受我嗎?」在傷她這麼深之後,他不確定夢月能否再度接受自己。
「同樣身為女人,我能瞭解小姐的想法,如果她不愛你,她就不會如此義無反顧地把孩子生下來,這大概就叫愛屋及烏吧!」茱麗有感而發。
「孩子,愛情不僅要靠言語去表達,更要靠行動去實現,該放的就要懂得放下,該把握的就要珍惜。只要你肯努力就會有機會,因為機會永遠留給懂得把握的人,你懂嗎?」
「是的,我知道。」艾瑞克在大家的鼓勵下,似乎恢復了不少信心。
「夢月,麻油雞來了。」艾瑞克將食物端進她的房裡。
譚夢月虛弱地撐起身子。
「你別下床,我來餵你。」他急忙阻止。
「不用了,我自己來就可以。」她搖頭婉拒。
「你不要和我客氣,聽說女人坐月子會影響以後的健康問題,所以我要格外小心才行。」
「你沒有必要為我做這些事。」她不想欠他人情。
「我知道。」他餵她喝了一口雞湯。
「你既然知道,為什麼還要對我這麼好?」天底下沒有白吃的午餐,她想知道他的目的是什麼。「我想做的事就如同你決定生下小孩是一樣的,都是心甘情願、無怨無悔的。」艾瑞克認為他們都是願意為愛受苦一生而不想給對方壓力的人。
「就這樣?」她不太相信地問。
「是的。」
艾瑞克真誠的回答讓譚夢月感到有點意外,她原以為他會提出小孩的歸屬問題,看來是她太多心了。
「你在這裡幾天了?」她望著日曆問。
「快半個月了吧!」
有這麼久嗎?一切仿如昨日,怎麼一下子就過了半個月?
她望著他神情專注的臉龐,內心竄過一股暖流,難道是幸福的感覺讓她忘了時間的流逝?
「你和老爸都不用去上班嗎?」她好奇這兩個擁有大企業的大男人怎會如此有閒,整天待在這裡陪她?
「我向公司請了一個月的陪產假,至於老爸則是處於半退休狀態,有沒有去公司也沒有什麼大礙。」
他剛剛說什麼?陪產假!譚夢月的臉頓時泛起紅潮。一個未婚的大男人竟然請陪產假,別人會怎麼想?
「你生氣了?」他察覺了她的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