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曠世狂將

第17頁 文 / 林淮玉

    「真正謙虛的人是你。」

    王橫感恩地道:「你多次從敵人的刀下救了我,欠你的恩情尚未報還,我如何能大言不慚的自以為可以取代你?」

    「新帝可不希望聽到你這麼沒自信的話。」在戰場上,他殺過很多人,為了求勝而殺人,不能有慈悲心;如今新帝繼位在即,一旦新帝坐穩龍椅,就是他的重責卸下之時。

    他現在最掛心盈懷、最是牽念的是那名美麗又善解人意的女子。

    昔日在戰場上的無往不利,所加起來的愉悅還敵不上她帶給他的。

    起初,他並不打算真心以待,也許正因為人生苦短,所以他未曾認真看待過愛情,直到遇上她,這一生唯一的一次動心。

    在男歡女愛裡,誰都不敢言勝,在女人堆裡自負如他,仍要讓步。

    他能發什麼牢騷呢?誰教他愛上了她,想與之共度每一日晨昏。

    第十章

    星斗稀,鐘鼓歇,簾外曉鶯殘月。

    蘭露重,柳風針,滿庭堆落花。

    虛閣上,倚闌望,還似去年惆悵。

    春欲暮,思無窮,舊歡如夢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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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姑娘,不好了。」

    路爵非命銀銀和三名士兵保護成珞的安全,此時放下菜籃的銀銀由外頭大聲嚷著。

    「什麼事?」寶哥問道。

    銀銀喘著氣,直嚥著口水。「要命啊……死定了……」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屋內每個人無不心上懸著擔憂。

    「咱們皇上讓反賊給殺了。」銀銀幾要崩潰。

    「你聽誰說的?」成珞憂喜參半的問。

    「我在前頭小河洗菜,聽路過的樵夫們說的。」

    「可有路都統的消息?」她知道會有大事發生,只是沒料到會是皇位之爭。

    銀銀搖頭,「我一聽皇上駕崩,就嚇壞了,再也無法聽他們說下去,聽說那些反賊可厲害了,萬一主人為了保皇駕,連命也賠上去可怎麼好。」

    「呸呸呸!烏鴉嘴。」寶哥咬了句。

    「姑娘,我看這裡不安全了,反賊很快會把咱們也趕盡殺絕,咱們得另外找個地方躲起來。」

    「你們要是害怕就先走吧,我要留下來。」她怕她一離開他會找不著她。

    「不行呀,姑娘,咱們奉命保護你的安全,要是你有個什麼三長兩短,主子會砍咱們腦袋的。」

    寶哥不同意成珞的決定。

    另兩位土兵附議。

    「你們放心。大人要是問起,我會告訴他是我叫你們走的。」

    「姑娘守在這裡危機重重,不如隨我們躲到安全的地方。待風聲平靜了再回來,何況主子要是還活著,他要找我們易如反掌折枝。」寶哥不斷想說服她。

    「不,我和大人約好在這裡碰面,我不能爽約。」她情深義重地道。

    愛一個人,最好的方式是專心的愛他,她不在乎別人笑她癡傻,因為失去他將是椎心之痛。

    她相信他會回來,他答應過她要讓她慢慢的瞭解他,他一生的時間都將屬於她,他不會捨下她。

    命運不會在這個節骨眼開她玩笑,在可悲與可笑之間她心酸的淌下淚。

    「姑娘,你別哭啊,主子吉人天相,一定不會有事的。」

    「銀銀,你們逃命去吧!別管我了。」成珞拭了拭淚,堅毅地道。

    「姑娘,留你一個人咱們要逃也不安心。」寶哥猶豫地開口。

    留著山羊鬍的士兵己開始收拾簡單的包袱。

    「你們不走,我走。」

    另一位士兵亦跟著接口:「是呀,再拖下去咱們都得死。」

    寶哥也不攔他們,「後會有期。」

    銀銀看著兩人離去的背影,「你為什麼不跟他們一塊走?你不是很怕死?」

    「誰不怕死?但我決定和成姑娘共進退。」

    銀銀一愣,「寶哥何時變得這麼夠義氣?」

    「成姑娘當日留在都統府,也算是幫了咱們大忙,眼下主子有難,我們陪成姑娘一塊等主子回來,等於是還了成姑娘的恩情。」

    「你們真的不需要這麼做。」成珞過意不去道。

    她當日的犧牲讓她尋得真愛,算來她並沒有吃虧。

    更遑論有恩於他們。

    「難得寶哥這麼想積陰德,我也陪他一道。」銀銀找回了一些膽子。

    「我出去打聽消息,順便買些吃的回來。」寶哥戴上斗笠,稍作偽裝才動身。

    ☆☆☆

    福星客棧

    「想不到完顏亮這種狠角色也會有今天。」盧期元難掩興奮之情。

    伊靜亢卻歎了一口長氣。

    「你應該高興才是,為什麼心事重重的樣子?」

    伊彥傑看著妹子,不明白她為何歎氣。

    「死了一個金國皇帝,還會有其他金國皇帝,有什麼好高興的。」

    「你是為你新交上的王爺朋友憂心如焚吧!」文綺苑取笑她。

    「阿獲才不在乎做不做王爺咧!」伊靜亢白了她一眼。

    「見鬼的他會不在乎,不做王爺他能做什麼?替你哥這個大掌櫃跑堂嗎?我看他放不下身段。」

    話多又愛扯太后腿的文綺苑打開話匣子便沒完沒了,把每個皇室貴族想得和自己一樣,殊不知除了她這種攀權附貴的典型外,尚有其他。

    「你們少說兩句,免得又要吵嘴。」最受不了女人抬槓的盧期元趁著兩女未說出太多情緒性言語前阻攔她們繼續往下說,他的好心情不想太早被破壞。

    「有沒有路爵非的消息?他人到底在瓜州渡或是遼陽?完顏亮死在瓜州渡會不會是路爵非保駕失敗?」轉移話題後,伊靜亢問出她最擔心的事。

    「若完顏亮有路爵非在身旁保駕,我想他不會死得那麼慘,所以很顯然路爵非根本不在瓜州渡。」

    盧期元如是猜測。

    「這還用說嗎?路爵非一定和成珞雙宿雙飛去了,真可憐,你們這些男人貪戀癡迷人家,人家不知早躲到哪裡逍遙去了。」文綺苑純粹看笑話的冷笑。

    「你回汴京嫁人好了,我看到你就討厭。那個叫徐居庸的蠢材不是很喜歡你?不如你早點嫁他,快快生一窩小蠢材。」罵大罵到什麼難聽的話都脫口而出的伊靜亢,滔滔不絕的說著,惹她厭煩的文綺苑難逃她利嘴的攻勢。

    文綺苑掩嘴而笑,「表哥那種貨色我可沒興趣,而且他暗戀的對象是成珞,我可不想和成珞搶男人。」

    「騙人!」大家異口同聲地道。

    「有什麼值得大椋小怪的?」文綺苑咬了一句,悻悻然地上樓睡午覺去,浪費時間跟不瞭解她的人聊天,很容易生病。

    面面相覷的三人,很高興識相的文綺苑自動閃人。

    「我出去逛逛,看來這幾天客棧的生意不會太好。」伊彥傑戴上帽子往外走。

    「剩下我們倆大眼瞪小眼了,你要出去走走嗎?」

    盧期元搖搖頭,長吁短歎一陣,「我最近一直在想一個問題。」

    「什麼問題?」她問。

    「我是不是來錯了?我不該來燕京的,珞兒並不因為我來或不來而改變命運。」

    「別想太多,成珞與路爵非的相遇完全是個偶然,天往定的,你來燕京至少證實了成珞對你的感情,也沒什麼不好啊!」

    「只是傷心一場罷了。」他苦笑。

    「傷心總比沒有心好,有許多人一生從未為情所傷,白白來世上走一遭。」她勸慰著他。

    他以一種看待陌生人的目光看著伊靜亢,「沒想到你能說出這番頗具哲理的話。」

    「有什麼好吃驚的,自小,你們這些男孩子全繞著成珞身邊轉,我看在眼裡,只能自歎弗如。」

    「我們沒有繞著珞兒轉,是你心存偏見。」

    伊靜亢聳聳肩,一副無所謂的模樣。「我已經過了心理不平衡的年紀了,成珞生得那麼美不也和一般人同樣只有一條命,她的美貌還常常給她帶來麻煩哩!」

    「你真這麼看得開?」

    「你以為女人都像文大小姐啊?省省吧!什麼鍋配什麼蓋,姻緣是天注定的,三生石上有記載。」

    他望著偌大的客棧,心裡踏實許多。「這麼大的地方今天竟然沒有客人,真是不習慣。」

    「正好休息羅,平日忙得想休息都捨不得,今天正好撿到一天。」

    「你真樂天。」他心情轉好。

    「我這是自我安慰,才不是什麼樂天。生意遲早會恢復舊觀,大夥兒不敢上街任意走動是因為目前情況不甚明朗,一等新的統治者登基,一切步上正軌,大家還是得吃飯喝茶的。」她將事看得遠的說道。

    「你準備在這裡待上一生一世?」

    她不置可否地笑笑。

    「和那個小王爺有關?」

    她心跳加速起來,「你說誰?」她故意裝傻。

    「完顏獲啊,你不會忘了他是誰吧?雖然他現在失勢,可他應該還是你的朋友。」

    她頑皮地扮了個鬼臉,「是不是朋友得看他的表現。」

    她和完顏獲淡如水的交情,真的不像外界臆測的那麼刻骨銘心,倘使真要有些什麼,也得由男人揭開序幕。

    ☆☆☆

    暖陽探頭,並沒有捎來好消息。

    「外頭很亂,謠言滿天飛,關於路都統的就有好幾個。有人說主子早在前往瓜州渡的路上就陣亡了,有人說主子因為密謀反叛先帝,被幾位忠心的大臣亂箭射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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