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頁 文 / 亮羽
「不是,只是覺得這一切像是一場夢……我也明白昨晚的事,我們……唉,我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但是我不後悔成了你的人……」她紅著臉輕聲說。
「我真的不希望是在這種情況下擁有你,如果昨晚是我們的洞房花燭夜,我會更開心。飛雪,今生你注定是要成為我的妻子了。」風逍遙緊緊地擁著她。
她在他懷裡點著頭,「就算沒有昨晚那件事,我也是非你莫嫁。」
風逍遙故意使壞逗她,「咦?這麼快就想當盟主夫人啦?我可還沒向你求婚呢,急著嫁人啦?」
白飛雪嘟著嘴捶了他一拳,「你敢笑我?好呀,你不想娶我,我也沒臉見人了,我乾脆出家當尼姑算了!」
風逍遙握住她的手親了一下,認真的承諾,「逗你的,我怎麼捨得你出家當尼姑呢?飛雪,我發誓一定會風風光光地將你娶進我風家大門,絕不讓你受半點委屈,等飛霜的事告一段落之後,我們就成親好不好?」
白飛雪深情地回視著他,「我不需要什麼風光的婚禮,你知道我一向最討厭那些繁文縟節的了,只要爹娘成全我們,簡單的拜堂儀式就夠了,從此天涯海角夫唱婦隨。你要浪跡天涯,我跟著你四處為家,你要定居天山,我隨著你隱居世外。這一生有你為伴我心足矣。」
風逍遙動容地望著懷中的白飛雪,這個他願意用一生疼惜的女人。
「飛雪,我的飛雪。你一定要永遠記住我們是如此深愛著對方。」
白飛雪沒有回答,她用一個熱情纏綿的吻承諾了一切。
在客棧裡多耽擱了一天,風逍遙和白飛雪繼續趕日揚州,只是原本兩人並轡而馳,在他的堅持下改為同乘一駒。他考量的不外乎是她的身子剛復原不久,又被那批惡人下了藥,再加上兩人一夜的纏綿,若是再急著趕路,恐怕不是她的身子能負荷得了,兩人共騎一匹馬,至少累了她還可以靠著他小憩,不會那麼辛苦。
一路上兩人有說有笑,一副幸福甜蜜的小夫妻模樣,羨煞不少人,只是誰都沒有料到,一場未可知的風波,正在揚州白府裡等著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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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逍遙和白飛雪剛抵達白府,顧不得先向父母請安,便急著趕到白飛霜房裡探視她,才踏進房裡,一雙強而有力的手就攫住風逍遙的衣襟。是白飛雲,她們的大哥,他和風逍遙個頭一般高大,面容俊秀,只是多了一股不怒自威的剛毅神情和嚴肅。
「你就是風逍遙?」白飛雲聲色俱厲地問他。
白飛雪驚喜地望他,「大哥?你怎麼也在這兒?」
「如果我早知道家裡頭出了這種事,我早就從京城趕回來了,還由得了你們倆這麼胡鬧嗎?」白飛雲雖然是在回答白飛雪的話,但是他炯炯有神的眼睛從來沒有從風逍遙身上移開過。
「大哥……我……」白飛雪聞言為之語塞,她低垂著頭,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白飛雲一瞬也不瞬地緊盯著風逍遙,他看著風逍遙的眼神中滿是指責,「要不是念在你父母的份上,我真該一劍把你這小子給殺了!你可知道你同時毀了我兩個妹妹的名節和幸福?」
風逍遙不愧是行走江湖多年,他並沒有被白飛雲這股強悍的氣勢給恫喝住,依舊謙和有禮地說:「逍遙擅自帶走飛雪,的確有愧於白府,但實屬不得已之下所為,這次逍遙是特地前來請罪,並且懇請世伯、世伯母成全我和飛雪的親事。」
白飛雲怒不可抑地說:「我看你八成是忘了,飛霜才是你的元配妻於,不是飛雪!飛雪可是太子未過門的妃子,你竟敢妄想隻手遮天、瞞天過海?你究竟置皇上、太子於何處?置父母親人於何處?又置飛霜、飛雪於何處?」
冷不防地,白飛雲一拳重重打在風逍遙的下顎。
「我早該教訓你這目中無人的小子!」
風逍遙可以擋下這一拳,卻沒有這麼做。他知道白飛雲對他必有誤會,況且會有這行為也是護妹心切,所以他默默承受下這結實的一拳。
一直在一旁默不作聲的風無憂,見狀急忙上前,擋在風逍遙面前,生氣地對白飛雲說:「你這人是怎麼回事?不分青紅皂白就打人!有什麼事不能好好說嗎?」
「你讓開!拳頭可是不長眼的,我不想打女人!」
白飛雲蹙著眉頭看著眼前這個打從與他第一次見面,便不對彼此存有好感的嬌小女孩大聲說。
風無憂氣得火冒三丈,真想抹去他臉上那一臉驕傲的神情,「你真的是有夠不講理!」
白飛雪第一次看自己的大哥發脾氣,她心煩意亂地幫著勸,「大哥,不要動手打人!這件事不全是逍遙的錯。」
白飛雲生氣地甩開她的手,惡聲咆哮,「不是他的錯?那麼是誰的錯?要不是他,你也不會落了個抗旨毀婚與人私奔的惡名,也不知道他說了什麼花言巧語,哄騙飛霜敢犯欺君之罪而代你出閣,繼而發生投水自盡的事,這一切若不是因為他怎麼會發生?你別被這小子給欺拐了,看看飛霜,她到現在還昏迷未醒、生命堪憂!你腦子清醒一點好嗎?」
風無憂愈聽愈生氣,氣呼呼地對著白飛雲嚷著,「你搞清楚點好嗎?當初是飛霜知道我大哥和飛雪兩人情投意合,飛雪又一病不起,這才勸說我大哥把飛雪帶走的,哪有什麼欺拐不欺拐?」
白飛雪也極力解釋著,「我和逍遙是彼此情投意合的,雖然我是在毫無意識的情況下被他帶走,但我若是清醒的,我也極為可能不顧一切和他廝守一生。逍遙他對我是真心的!」
白飛雲就是認定風逍遙不是個好人,他只相信飛用在投水前含淚對他所說的那番話,並且固執地認為這一切的起因全在風逍遙身上。
他冷峻地對白飛雪說:「那麼飛霜呢?她原本是要許配給這小子的,她是個這麼宿命的女孩,難道她一點也不在意嗎?你怎能肯定飛霜對他毫無眷戀?他們之間真是毫無情意嗎?」
白飛雪被問得啞口無言,是的,她的確不知道飛霜是不是為了她而犧牲自己的幸福,也不知道飛霜是不是真如她對無憂說的,對逍遙只是純粹的欣賞而毫無愛意?
白飛雪心頭猛然一驚,難道飛霜投水拒婚的因素是為了逍遙?她之前的安排只是一種退讓,其實她對逍遙的愛並不比自己少?
她顫聲問道:「大哥,你為什麼這麼說?你的意思是……」
白飛雲冷冷的眼神望向風逍遙。「我原本也以為飛霜是樂意於這種安排,在入宮完婚的前一晚,我和她在她所居住的行館中碰面,她淒惶憔悴,一點喜悅的神色也沒有,根本不像個待嫁新娘。我怎麼也忘不了,她站在湖上的涼亭邊,哀衷地告訴我,她沒有辦法嫁給太子,因為她心裡早就深愛著一個人,而且她已經是那個人的人了,這輩子非他不嫁!然後就在我面前轉身投入湖中。」
白飛雲轉身望著白飛雪。「她才入京多久?會有什麼人讓她如此深愛,並且以身相許?除了風逍遙,我想不出別人了,你能告訴我還有別人嗎?」
白飛雪怔怔的望著他卻說不出一句話。
一直沒有說話的風逍遙這時也不得不出聲替自己辯駁。
「我和飛霜之間是清清白白的,莫說我和她有什麼情感,我們甚至很少有機會說上幾句話,她心裡的那個人絕對不是我,更遑論對我以身相許了。我想這其中必定有什麼誤會。」
白飛雲顯然聽不進去,他嗤之以鼻地說:「大丈夫敢做敢當!這樣推托責任像什麼男子漢?飛霜已經昏迷十多天了,你最好向上天祈求她早日醒來,若是她有個三長兩短,我不會與你善罷甘休的!」
風逍遙不再理會他也不再多做解釋,他望著白飛雪,「飛雪,你知道我的,你相信我對不對?」
白飛雪沒有回答,只是不停的掉淚,怔忡地望著躺在床上的白飛霜。
第十章
白飛雪怔愣著,哀傷像是一隻巨大的手,緊緊搜住她的心,眼裡所看的,耳裡所聽的,彷彿夢境般模糊,卻又真實不已。
看著神情恍惚、沉默不語的白飛雪,風逍遙心痛地發慌。
「飛雪,說你相信我,你相信我!」
白飛雪望著在房裡的眾人,心力交瘁地搖搖頭說:「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你們都出去,讓我一個人靜一靜,就我和飛霜兩個人,好嗎?」
白飛雲沒有說什麼,率先走出房門,風無憂知道這個情況下說什麼也安撫不了白飛雪,她拉著風逍遙,對他無言地搖搖頭,也一起出了房門。
風無憂邊走邊對風逍遙勸慰著,「我知道大哥擔心飛雪,但是現在惟有飛霜醒來,一切才能真相大白。你別心急,大夥兒對你的誤會總會有澄清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