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頁 文 / 丹菁

    他不禁沒好氣地道：「妳出門非得要穿成這個樣子不成？」

    「我穿這樣有什麼不對？」於曦又沒好氣地道。

    剪裁俐落的小洋裝剛好能將她完美的身材展露無遺，站在她身旁的他應該感到很驕傲才對，還抱怨什麼啊？他也太不知惜福了吧。

    「妳上街非得要暴露到這種地步不可嗎？」她是不吸引眾人的目光便覺得不過癮是嗎？「我記得妳去我家的時候可不是這麼穿的。」

    「拜託，去你家，你穿得很休閒，而我穿得很隆重，那不是很好笑嗎？」於曦又瞪了他很久。「再者，我現在這樣穿有什麼不對？我穿得體面一點，你才有面子啊！」

    這男人真的是太太太奇怪了，還沒有男人嫌棄過她的裝扮哩。

    「我不覺得這樣有什麼面子可言。」高克勤斂下眼，不想再多看她一眼，省得她該死的神情老是在他的腦海裡揮之不去。

    「我能請教一下嗎？你到底是在跟我鬧什麼彆扭？那天的帳我都還沒跟你算，你現在又跟我唱反調；現在到底是什麼狀況？你對我有什麼不滿？」她雙手扠腰，微惱地瞪著他。

    「我沒有對妳不滿。」他心虛地道。

    其實是有太多太多的不滿，但是……不重要。

    「不然你現在是在雞蛋裡挑骨頭嗎？我穿什麼也能變成一個話題啊？我要是穿這樣去你家，天曉得你會不會又一把撲上來？」不是她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而是他有過不良的前科。

    「喂，妳小聲一點。」高克勤瞧了瞧左右，卻驀地瞧見店門口有人送了花束進來，不知怎地，他的心頭浮現一抹古怪的預感。

    「小聲一點做什麼？」於曦又疑惑地道。

    「這裡是公共場所。」有點概念可不可以？

    「那又怎樣？」也不想想他一直不給她消息，只會避不見面，搞得她一頭霧水、情緒很不愉快，她想要問清楚應該不過分吧。

    他沒有權利對她使性子，而她更沒有義務一定要全盤接受他的情緒。

    「妳！」高克勤氣到不行。

    於曦又瞇起水眸等著他回話，此時右側卻突地閃進一束花，教她不由得一愣。

    「好久不見了。」一道溫潤的男聲響起。

    於曦又抬眼望去，有些意外地接過花。這男人是誰啊？

    「生日快樂。」那男人輕笑著。「剛才一見到妳來，想起再過幾天是妳的生日，我便打了通電話給花店訂一束花；妳有男伴……我送這束花應該沒什麼關係吧？」

    「沒關係，謝謝你。」於曦又一雙媚眼帶點挑釁地掃過高克勤。

    瞧見了沒有？她可是行情看漲，不要把她瞧得太扁。

    她只是一時之間想不起送花的男人是誰罷了。

    「那我就不打擾了，下回有空再打電話給妳。」男人臨走前還不忘對高克勤點點頭。

    「好，拜拜。」於曦又喜孜孜地目送他離去。

    「妳生日？」高克勤調回眼，睇著她捧在手裡捨不得放下的花束。

    那花看起來不便宜，火辣的紅玫瑰配上一大堆他叫不出名字的花，真是既嗆鼻又礙眼。

    和他預測的一模一樣，剛才那混蛋可湊得真近哪。

    她也真夠少根筋的，居然一點也不排斥；算了算了，不關他的事，他只是負責請她吃飯而已。

    「還有幾天。」真沒想到隨便跑間餐廳都遇得上這等好事……也對啦，她是個大美人，性情更是溫和有禮，和她交往過的男人自然忘不了她。「對了，給我生日禮物。」

    「我剛才不是給了妳一個包包？」

    「那不是生日禮物。」她不滿地道：「而且那個包包我自己付了一萬塊耶，哪有人送禮物還要壽星付費的，小氣鬼！」

    「我的生日也快到了，那妳要給我什麼禮物？」他不正面回答她。

    哼，他又不知道她的生日到了，那些男人挺了不起的，把她的生日記得一清二楚，就連在餐廳裡偶遇，都還得趕緊訂花，他可沒辦法幹這種傻事。

    「看你給我什麼，我再決定送你的禮物。不過……」她上上下下地打量著他。「我看不出你到底缺什麼。」

    「是嗎？」他真的看起來什麼都不缺嗎？

    「拜託，你全身從上到下都是名牌，就連袖扣都是，還要我送你什麼？」於曦又撇了撇嘴道：「哼，只准州官放火，不准百姓點燈的傢伙！你就可以一身名牌，為什麼我不可以？」

    拜託，她的薪水要是像他那麼可觀的話，她出手肯定會更不猶豫一些。

    「我身上的東西全都是總經理贊助的，我可沒花上一毛錢。」是名牌貨嗎？他又不懂名牌，只覺得質料還不錯。

    「哇，總經理贊助？」哇咧，天底下有這麼好康的事？

    「因為昱廣代理了一些名牌服飾，總經理幾乎每一樣東西都會為我準備一份；不過妳要是不說，我也不知道這是什麼品牌。」他對於流行時尚沒什麼接觸，簡直就是一竅不通。「這種東西一點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妳要怎麼有效的理財，將妳僅有的籌碼化為往後養老的基金。」

    「喂，可不可以不要講沒三兩句就離不開理財這碼子事？」不要每次都挑她吃飯的時候害她消化不良，好不好？

    「我是為妳好。」高克勤挑起眉。

    「不用、不用，我對我的生涯自有一套規劃，不勞你費心。」於曦又送了一口牛排到嘴裡。

    「說來聽聽。」

    「很簡單啊，有錢花錢，沒錢就吃泡麵。」簡單吧。

    「負債呢？」

    「那還不簡單，就找個……」話到一半，於曦又抬眼對上他有些陰鷙的黑眸，只能眨眨眼乾笑虛應，忙再低頭吃著牛排。「找個男人！」

    瞪什麼瞪啊，她又是哪裡說錯了？

    誰要他沒事說到負債，她又不會一直持續負債。

    「嗯哼，依照妳的理論是有錢就花錢，負債就找個男人嫁了？」

    她以為天底下有幾個男人受得了她？

    第九章

    於曦又挑起眉睇著高克勤，嘴角有抹難以置信的笑。「錯，我又沒說我要嫁，現在是什麼年代了，女人要自強，好不好？」拜託，她幹嘛要賠上她一生的自由？

    「妳的意思是……」高克勤願聞其詳。

    「我可以找個願意幫我扛負債的男人，一個一個地找，然後，我一樣可以過得自由又自在。」她都已經盤算好了呢。

    「妳想得倒是挺美的。」他冷哼一聲，搖了搖頭。「妳就沒有想過有一天妳會老？妳以為光靠美色可以過多久妳想過的生活？妳又以為情婦的生涯可以持續多久？」

    真不知道她到底是在想什麼，為什麼她那一顆腦袋總是可以輕易地把事情想得那麼簡單？難道在她的盤算之中，完全沒有意外？

    「誰說我要當情婦的？」不要把她看得那麼扁，好嗎？

    「不然呢？」

    於曦又挑起眉，暗忖了一會兒才道：「說得也是，要是我直接找個黃金貴族也是滿不錯的，可是我又怕遇到那種長得很嚇人的……嗯，是個不錯的建議，只是還需要從長計議。」

    高克勤暗自吸了口氣，有股想要抓著她晃一晃的衝動，看能不能把她搖清醒一點。

    這女人真是太欠揍了。

    「妳何不乾脆找個人嫁了？」相信她應該有不少對像才是。

    「不要，我可受不了婚姻生活。」於曦又急忙搖頭。

    「妳又沒結過婚，哪來這麼深刻的想法？」他倒有點意外。

    「拜託，我光是看別人的經驗就夠我受的了，哪裡需要我自己去經歷。」那樣她肯定會瘋掉。「我想要的是無拘無束又自由自在的生活，我可受不了老是有個人在我的旁邊嘰嘰喳喳念個不停，甚至囂張地想要管束我的生活方式。」

    「是嗎？」盯著自己一直未動的牛排，高克勤卻怎麼也激不起半點食慾。「倘若妳打算不婚，是不是更需要一套基本的理財方式？」

    「我剛才不是說過了嗎？」真是浪費她的口水。

    高克勤翻了翻白眼，太陽穴隱隱作痛。「妳就不怕有一天色衰愛弛？」她不會笨得以為美貌無敵吧？還是，她打算往後要進行整型手術來維持美貌及身段？

    「嗯……那倒是。」於曦又頗為認同地點點頭，將最後一塊牛排給吞下去。

    「這樣吧，我大略幫妳算了一下，扣除房租和每個月的生活開銷，我想妳一個月要存個一萬五應該不會太難。」

    「喂！」不要這麼隨便地幫她決定，可不可以？

    她還有幾樣東西想買沒有買，而且她的信用卡裡頭也有幾樣東西還在分期付款中，要她拿出一萬五存起來，這不是要逼她去死嗎？

    不要太過分了，她是看在他很有利用價值才對他好的哦。

    「我本來是要妳存兩萬的。」早知道她一定會鬼叫，所以他打一開始就決定以一萬五為最低底限。

    「拜託，就算我一個月存兩萬好了，那又怎樣？一個月兩萬，一年是二十四萬，十年才兩百四十萬；我的天啊，我就算存了二十年也沒辦法買房子，我幹嘛存啊？」她光是一年的花費就不只那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