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頁 文 / 丹菁
怎樣，她夠義氣了吧？一口氣說了這麼多，至少可以教他不用再繼續擔心下去，是不？
「他現在在哪裡？」高克勤急忙追問道。
他當然知道總經理沒事、當然知道通行證定是他親手交給她的，但是，他最想知道的是他的下落。
聞言，於曦又不禁笑瞇了水眸。「不知道高先生需不需要皮件？」
「嗄？」他瞪大眼。
「需不需要我幫你介紹幾款最新的？」
高克勤氣惱地瞪著她笑容可掬的模樣，直覺一道烈焰轟地衝上腦門，沖得又旺又猛烈，幾乎教他暈眩。
居然耍他……她居然敢耍他！
沒關係，以暴制暴向來是他最拿手的！
反正他已經知道總經理安好、知道他的現狀離他猜想的不會太遠，所以他也放心多了，如今，她想玩……他是奉陪到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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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還要再看看這一款。」
於曦又難以置信地瞪著高克勤，再斂眼瞪向一旁沙發和茶几上頭滿滿的包包，接著抬眼瞪著他又拿來一個包包。
「你到底想怎樣？」她惱聲問道。
他挑起眉，笑得很壞心。「我只是想要多看幾款，再決定到底要買哪一個，難道不可以嗎？」
「可是，你已經看了很多款了。」
打從他買了第一個公事包到現在，她的業績沒再增加，她不斷地介紹，而他更是捧場地一個看過一個，但也只是看而已！他根本就是在找碴，天底下怎麼會有這麼壞心眼的男人？
都已經中午了，他居然只買一個公事包，還一直纏著她要看各款包包，讓她既不能去接待其他客人，又不能在專櫃裡大聲喧嘩引人注目……
混蛋，他根本是在耍她嘛！
不要再逼她了，人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我不能多看幾款嗎？」高克勤無辜地反問。
「你！」眼角餘光瞥見有客人投以好奇的目光，於曦又趕緊擠出笑意，一張美顏扭曲得有些嚇人。「你應該可以下定決心了吧？」
王牌明明是握在她的手中，為什麼他一點也不在乎？
「還沒，我還想要研究這一款搖滾包和賈姬包有什麼不同。」高克勤一派優閒地落座，可笑地拿起一款又一款的女用包包。
於曦又冷眼睨著他，氣憤地咬了咬牙，用力地閉了閉眼，接著緩緩走向盧月若。
「月若，我餓了。」
盧月若瞧向沙發那頭，儘管專櫃裡還有兩三個客人，她也只好無力地點點頭，放任她吃草去。
見她拎起皮夾往外走，高克勤隨即起身，不忘對盧月若叮囑一聲：「我待會兒再來，記得別幫我收拾，我還要再欣賞一遍。」
「好的。」盧月若點了點頭，不禁在心裡暗歎一聲。
強中自有強中手，看來曦又這一回得打一場硬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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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你不要跟著我！」
高克勤跟著於曦又一路走到地下一樓的美食街，不管她走到哪兒，他定會跟到哪裡，不禁教她有些光火。
「誰說我跟著妳？我只是這家百貨公司的客人罷了。」他嘻皮笑臉地道，瞧她被激怒的模樣，他的心裡便竄出些微快意，替他趨走了不少疲憊。「而且我代替總經理巡視百貨也不為過啊。」
如今掌管昱廣百貨的人，他可是熟到不能再熟了。
「你！」怒瞪他一眼，於曦又拎著皮夾又往時尚館的方向走回去。
「妳不吃飯？」
「飽了！」光是氣就已經教他給氣飽。
「我餓了。」高克勤老實地道。
「關我屁事啊！」她咬牙低聲罵著。
「我想到『尚禾園』用餐。」他小聲地說著，刻意放慢腳步，等著她向右拐的腳步轉向移到他身旁。
「尚禾園？」於曦又瞇眼疑惑地問道。
「嗯哼。」他點點頭。
「是最近新開幕的日式庭園料理嗎？」她聽客人說過，那家日式餐廳不單是裝潢特別，就連菜單都很特別，而且還相當的好吃。
她是不知道到底有多好吃，可是她滿想光顧一次的，只是她也聽說價位一點也不便宜。
「嗯哼。」他再度點了點頭。
「你要請我？」為什麼？
這傢伙會突然善心大起，是想要當好人，想要感化她，看能不能從她的嘴裡套出什麼消息來嗎？哼，不管他到底是抱著哪一種想法，她絕對不會讓他稱心如意。
只要她不說，誰也逼不了她。
「不知道我有沒有榮幸邀妳一道用餐？」與其一直和她硬碰硬，他倒不如先示好，再想個解決之道。
她是個女人，而且是個不容易掌控的女人，只要他靜下心再花點巧思，想從她口中套出總經理的下落，應該不會太難才是。
「為什麼？」
「妳不想吃嗎？」
嚥了嚥口水，努力地不露出饞樣，於曦又輕輕地點點頭，不吃白不吃，反正有人請客，她為何不開心赴約呢？
雖說最近在昱廣飯店裡讓人免費招待了幾道高級料理，可是從今兒個起，她不打算再回飯店了，所以往後想要再吃到那等美食，怕是很難了。
話說回來，就是眼前這可惡的男人害她損失享用美食的機會，她現在接受他的邀請，似乎也不為過。
是他欠她的，他理當該要還她！
第四章
烏雲密佈的午後，就連百貨公司裡的名牌專櫃都籠罩著一層凝滯的低氣壓。
「謝謝光臨。」
盧月若必恭必敬地替客人打包後，再度回到櫃檯裡。只見於曦又依舊保持著一號臭臉，眉頭深鎖，好似全天下的人都得罪了她。
「怎麼了？」盧月若輕問一聲，見她沒反應，不禁又開口：「該不會是高秘書連個幾天沒上門，使妳心情不好啦？」
於曦又緩緩地抬起眼來，沒好氣地道：「他來不來，關我屁事？他不來，我還比較輕鬆哩！他又不幫我製造業績，只會給我製造麻煩；要是他做人夠好的話，就應該從此放過我，還我清靜的生活。」
「可他不是每天都有給妳電話？」盧月若問得有些曖昧。
「拜託，妳以為他除了問我他家總經理的下落之外，還會為了什麼事特地撥電話給我？」於曦又不禁翻了翻白眼。
哼，他高大秘書可是忙得很，就是因為忙得走不開身，才會利用電話當他的分身，只要他稍稍得閒，他的奪命連環Call隨即駕到。
拜託，她都快要被他給煩死了！
幸好他今天還沒有空打電話給她，要不然她絕對會將一肚子的怒火全都發洩在他身上。
算他運氣好，才逃過了這一劫！
「可是，他不是有邀過妳用餐，而妳也赴約了……」她還以為他們之間產生特殊的情愫，已經更進一步交往咧。
「拜託，是他請客，我不吃白不吃，不過就是一頓飯罷了。」難不成一頓飯也要說成天大的恩惠嗎？
她又沒逼他，是他自己先放軟姿態的，她不過是不忍心拒絕他而已。
「喔。」原來是八字沒一撇，是她想太多了。
「不過說不定會有變數。」於曦又咕噥著，像是在自言自語。
「妳說什麼？」盧月若沒聽清楚。
「我說……」於曦又不由得深深地歎了一口氣。「月若，我決定要放手一搏了。」
「什麼東西要妳放手一搏？不要說得這麼沒頭沒腦的，我很難猜耶。」瞧她陰鬱了一個早上，現在好像有些振奮起精神，但是說起話來卻很難懂。
「我……」於曦又提氣要說，卻又頹喪地垮下肩頭，很可憐地扁起嘴。「月若，我的男人跑了。」
「咦？為什麼？」
「說到這個，我就有一肚子氣。」一提到這件事，於曦又隨即氣紅了雙眼，強振起精神開罵：「那個混蛋說好要幫我擋這一期的卡費，結果居然給我跑了！沒替我擋就算了，居然也不通知我一聲，害我接到銀行打來的電話，說我的卡費已經逾期未繳。混蛋，沒本事就不要打腫臉充胖子，把話說得那麼好聽，結果哩……王八蛋！」
可惡，哪天要是教她在街上撞見那個混蛋，她非要給他好看不可！
最近簡直是背到家了，不知道是不是跟住過昱廣飯店的VIP總統套房有關係，要不然她怎會無端被高克勤纏上？還有只要一想到那一堆卡費，她就覺得頭很痛。
「可是我記得妳的卡不是才刷爆了幾張？」盧月若問得很小心。
「不是刷爆好幾張，而是全爆了。」八張金卡、三張白金卡全都爆掉，就因為都刷爆了，她才會覺得頭痛。
「妳……」盧月若無力地搖搖頭。「妳不是上上個月才找了個男人，幫妳還清所有的卡費？」
「對啊。」於曦又趴在櫃檯上。
「結果這個月就又全爆了？」
「嗯。」
盧月若不由得深吸了一口氣。「妳也太誇張了吧？好不容易把卡費全都還光，結果才短短兩個月就又爆掉！」
「不能怪我啊，要怪就怪銀行，誰教他們沒事幫我提高額度，又幫我把卡片升等，害得我一時手癢，忍不住就……」於曦又很委屈地扁了扁唇。「我本來是打算要洗心革面的，偏偏他們三不五時就給我寄來一些購物目錄，再加上這時候又遇到百貨公司年中慶，所以我就破功啦。其實我也不願意啊，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