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頁 文 / 駱玟
什麼事?
她愣了一會兒;真的說得出口嗎?說自己愛上自己的哥哥?還是說她懷了自己哥哥的小孩?
她搖搖頭,淡淡地一聲。「沒事。」
他早料到會有這樣的答案,只好低頭歎了一口氣。「你不一定要告訴我,我只不過想替你分擔你的痛苦。」他握上她的雙手,輕輕地在她的掌心裡落了一個吻。「晨嵐,」他低喚她的名字。「我希望你知道,即使你不要這個婚姻,我還是會一直在這裡等你。」
她無法接口,只知所有的思緒全都裝滿了紀沛梵的影子。
她望著眼前的楊子謙,只聽見心裡有道小小的聲音一直不斷地問自己;為什麼她愛的人不是他?為什麼不是楊子謙?
這樣,她的日子會不會過得快樂一點?
她看著他的唇緩緩地湊向自己,她並沒有逃避,好像期待自己的情感能因此而獲得轉移。
可是,當他熱切的吻覆上她的唇瓣之時,她倏地知道,那是不可能的,再也沒有人可以取代紀沛梵在她心裡頭的地位……
她推開他的胸膛。「不要。」她說。「子謙,我沒有辦法……」
她的話還沒有說完,眼前的景象讓她愣住,楊子謙,好像……變了一個人?
楊子謙不待她抗拒,立刻伸手將她摟進自己的胸口,試圖強行地奪取她嬌艷的雙唇。
「不要!」她使力地推開他,卻發現他的眼神在剎那間變得猙獰;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地不禁自問:為什麼連他都……
「不要?」他的語氣中有種不屑的輕蔑。「你連牛郎都睡過了,有什麼好要不要的?」他的話一落句,隨即粗魯地將她整個人壓至身下。
「放開我!」淚水在她的眼中堆積,她想掙開他蠻橫的侵犯,卻發現自己怎麼也支不開他的胸膛,只能任著他肆無忌憚地侵犯。
怎麼會這樣?她還是在問自己;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
為什麼就連她認識了五、六年的楊子謙,此刻也變得如此陌生?
但他根本就不在乎她眼眶中的淚水,以單手將她的手固定在頭頂,另一隻手霸道地扯去她身上的衣服。他的臉變得十分可怖,在慾望飢渴的情境下,他原先俊帥的臉也顯得十分醜陋。
他迫不及待地扯開自己的衣服,低身以他赤裸的胸口磨蹭她細滑的胸部,放肆地吻遍她每一處細緻的肌膚。
他想再一嘗她口中的芳澤,一抹刺痛卻倏地劃過他的嘴角。
「啊!」
楊子謙一聲低呼,下意識地放開了她,當他嘗到嘴角的血時,那股如野獸般的怒意頓時在他的胸口爆發。
「啪!」
他狠狠地甩了她一巴掌,語氣中的憤怒已恨不得將她捏碎。「裝什麼清高?」他斥喝一聲,毫不留情地再度將她壓在身下。
絕望的情緒不斷地在她的心裡頭蔓延,一直到這一刻,她才發現再多的反抗都只是徒勞無功。
淚水順著臉龐落下,她放棄了掙扎,漸漸地變得木然,盲目地任著楊子謙野蠻的侵犯。
當腦中又浮現出紀沛梵的身影時,她合上自己的雙眼,感受著那道苦澀快速地竄流她所有的感官。
是啊!她突然覺得想笑;如果她連自己的哥哥都……還有什麼差別呢?
淚水在瞬間佈滿她細緻的臉龐,苦澀的笑聲自她的嘴裡淺淺地傳了出來,她如木頭般地躺在他的身下,絕望的思緒卻不斷地在她心頭環繞。
一切都無所謂了……
當笑聲自她的口中輕聲地傳出來之時,楊子謙莫名地自她身下抬起頭來,他意識到她變安靜了,也意到她不再掙扎了,可是卻沒有想到她竟然……笑得出來?
她的笑聲讓他感到毛骨悚然,一種無由的恐懼就如火山爆發般地在他的心頭竄升。
「笑什麼?」他變得心虛。
她沒有回答他的問話,笑聲裡含著淚,連他都感受到那份淒涼。
頓時間,他不敢碰她了。「嘖,」他掩飾住那股心虛,不屑地輕哼一聲,隨即起身拿起自己的衣服套上。「像個木頭一樣!」
說罷,只是低頭朝她望了一眼,便轉身朝自己的臥房走了進去。
好痛……
真的錯了!一直以來不斷在問自己的問題,一直到這一刻才得到答案。
她真的深深地愛上了紀沛梵!
她緩緩地自沙發上起身,毫無知覺地為自己套好衣服,愣了一會兒,便起身朝門口走了出去。
現在,她只想找個地方躲起來,她輕輕地帶上了門;她只想找個地方,好好地躲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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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了門,屋內一片黑暗,讓紀沛梵原來有所期待的心情又落了空。
家裡頭沒有了她的身影,總感覺好像少了什麼;他還是想她,好像她的影子不自覺地佔了所有的思緒,怎麼都揮不去似的。
但他太善於隱藏起自己的情緒了,自從那次不小心哭了之後,他沒有再允許自己掉第二次眼淚。
他冷冷地環望了下空蕩蕩的屋子,在原地愣怔了一會兒,這才開了一旁的燈,帶上身後的門,緩緩地朝屋裡面走了進去。
心裡頭有種說不上來的空虛,愈是想忘了她,她的影像就愈顯得清晰。
今天小游拿了份資料給他,是有關辜家的……辜母在二十五年前嫁給辜逸天,但因為辜逸天的個性太過於專制,所以她的生活一直不挺美滿。
辜逸天在商場上雖稍有名氣,卻沒有什麼太大的成就,大部分的財產都來自祖先的大筆遺產。幸好他還懂得一點理財之道,才不至於敗光所有的家產。而且,他私底下也養了幾個小老婆。
因為辜晨嵐毀婚的關係,辜逸天的顏面大失,聽說他已經跟大眾宣佈說,不再承認辜晨嵐這個女兒,雖然他這個人做事一向說到做到,可是……
他苦笑一聲,這並不能改變她是他妹妹的事實。
今天他去辦了出國的手續,想到希臘去隱居一陣子,不想待在台灣了。這些年來的恨意,到頭來竟都只像個鬧劇般荒謬。
他瞧了眼手中的文件,隨手便將它們扔在餐桌上;在這個時候,不經意地瞧見在桌墊下塞了一張半折的紙。
他猶豫了一會兒,半不確定地將那張紙抽出了桌墊,慢慢地走至沙發上坐了下來。原以為自己已經有了心理準備,但打開手中的那張紙之後,仍是震驚不已。
他的思緒在瞬間全成了空白,表情變得僵硬;他沒有辦法做任何反應,只感覺自己有種哭笑不得的無奈。
她懷孕了……
望著手中清楚的檢查報告,那抹痛竟如刀般地劃上他的心頭;在發生了這麼多的事情之後,他竟然發現……她懷孕了!?
當然……他想笑,他怎麼也沒想到,自己會在她離開之後才發現!
老天!他伸手捂上自己的臉,仰頭靠在身後的椅背。
他現在該怎麼辦……
「叮噹——叮噹——」
刺耳的門鈴聲劃開這悲慟的寧靜,他抬頭朝門的方向望了一眼,他原本不想起身,看見按門鈴的人在門外徘徊不去,這才不情願地起身走向門口。
開門後所看到的人影,讓他的臉色在瞬間全部黯了下來,他快速地掩飾起方纔的所有情緒,低沉的語調,冷冷地開口。
「怎麼全天下的人都知道我住在哪裡了?」他的語氣有些不悅。
站在門外的辜母半心虛地低了眼瞼,支吾了許久,這才囁囁地開口。「我找偵探社要到你的地址,是……是……有些事想找你。」
「哼,」他一聲輕哼。「哪一個人來找我不是有事?」雖說如此,他卻沒有因而將門帶上,反而轉身朝屋裡面走了進去。
辜母立在原地沉默了好一會兒,見他沒有趕她的意思,這才提步地走進屋內。
她下意識地朝屋內的四周梭巡了一會兒,在四處都看不到辜晨嵐的身影之後,她才不確定地開口。「晨……晨嵐呢?」
他愣了一下,但很快的,他便換上一副鐵石心腸的語氣。「如果你是來這裡找女兒的,我勸你可以回去了,她不在這裡。」
事實上,他也不知道她在哪裡。
「我……」她低了頭,沉默了許久才又說道:「我不是來找她的。我知道她不會想看到我,我只想……想知道她過得好不好。」
他覺得諷刺,這二十八年來,她是否曾經關心他過得好不好?
「我不知道她去哪裡了,」他撇開直視她的眼神,心頭有種莫名的心虛。「所以沒有辦法告訴你她過得好不好。」
「你不知道她在哪兒?她不是和你……」聽見晨嵐行蹤不明,身為母親,關心的情緒油然地湧上她的心頭。
「我不知道,」他顯得有些厭煩。「我說過,如果你是來找我要女兒的,你可以走了!」他說著,正準備拉著她的手朝門口的方向走去,她的聲音卻在此時打斷他的念頭。
「不!等等!」辜母急忙開口。「我是來找你的!你總該聽聽我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