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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頁 文 / 張雅芬

    「喂!老朱!有女人打電話找你呀!要不要聽」」」他朝昏暗的屋內拉開嗓子用力吼著。

    「沒看到老子在忙啊,吠什麼吠,問她是誰?」裡面又傳出話來。

    「她說她姓黎,你知道!」

    朱平浚眼睛一亮,正輸得慘不忍睹,想不到馬上財神爺就送錢來了,連忙連滾帶爬的起身接電話。

    「喂!黎小姐哦,這麼快就想我啦!」

    「你廢話少說,想要錢的話,二十分鐘在忠孝東路三段木蓮西餐廳見,自然不會讓你失望。」

    不到一會兒工夫,朱平浚已來到黎惠指定的木蓮西餐廳,並叫來侍應生點了一大堆食物。

    黎惠十分厭惡的對他說:「朱先生,你真是聰明人,給你逮到機會,就盡量的貪得無饜呵!」

    「黎小姐,別這麼說嘛!你也是有需要我,用得到我的地方,要不然你也不會請我來這,對不對?你又不是白癡,再說我呢!更不是智障,所以各取所需,半斤八兩啦,你也別看不起我了。」

    見眼前這個人絕不是泛泛之輩,可見是見過江湖的人,於是很明白的說:「好!我相信你不會跟錢過不去,我要你將事情源源本本說給我聽,我自然會給你一筆不少的酬勞費。」

    「好呀!你要要知道什麼事?難道跟那個死丫頭有關。」

    「我要你講實話,你和何亦築是什麼關係?」

    聽到她要問亦築的事,他楞了一會兒,支支吾吾說著:「你要幹嘛?是她叫你來找我算帳的嗎?」

    見他緊張了,她更緊迫的追問著,「你別緊張,我不會陷害你,你只是要錢,而我只是要知道事情的真相,你儘管說,其他別管!」

    「她是我女人的女兒。」

    「什麼意思,你說詳細清楚些?」

    「我和我女人的丈夫是在牢裡認識的,那傢伙染上毒瘋後,經年累月吸毒,甚至販賣毒品,而我就是和他關在一起的,只不過我罪比較輕,他呀!則要關十五年,在牢裡的時候他告訴我,他本來有個幸褔的家,自從染上毒癮後就開始不工作,全依靠那女人做女工來滿足他一天兩針的需求。嘿!他還告訴我呀,那女人為什麼會乖乖聽話,賺錢給他花,完全是因為那個丫頭,哦,就是她的身世隱藏了一段不可告人的……嘿嘿……」他的手做著數鈔票的動作。

    見他毫無耐性,黎惠便打開皮包拿出一旦千元大鈔,「繼續說吧!」

    朱平浚見錢眼開的繼續說下去,「原來那女人嫁給他的時候就懷下野種,在鄉下未婚懷孕是很丟臉的,所以她那村長老爸就把她許配給他了,剛開始時見她年輕貌美,也就不計較的和她生活在一起,日子倒也平淡無波,直到他沾上安非他命,才威脅她若不去賺錢給他花,他就要向那丫頭說出她的身世,所以她只好委曲求全,過一天算一天了,直到他販毒被抓。」

    他隨地吐了口痰,也不看看場合,惹得旁人怨聲載道,又繼續不當一回事地說著:「至於我呢!出了獄,找不到工作,幸好我聰明過人,想起他告訴我的秘密,我就以這做把柄,要脅地做我的女人,要不然就把事情告訴她女兒!哦!你不知道,她好像只為女兒而活似的,我只要一威脅,她就乖乖的聽我的話,嘖,嘖,明明是被強姦才懷孕的小孩,還當寶一樣……」

    黎惠以為她聽錯了。「你說什麼?」

    「你聽不懂沒關係,我再說一次,她是被不知名的人強暴才懷了孩子,又因面子關係被她那村長老爸硬嫁給別人,這樣才沒有人知道她被強暴了,才保住了她那村長老爸的顏面,不過,聽說還損失了十萬元哩,你知道嗎?當時十萬元是很多的。

    「不過,我出來沒多久,就聽說他為了越獄,摔到山溝死了,其實當時他並不在意她是因強暴才懷孕,因為他根本沒辦法有小孩,也就把她當女兒看,一切都是因安非他命他才惹禍上身,嘿……」

    他無條無理的陳述著,而黎惠也不斷拼湊組合著他的話,漸漸瞭解整件事情,但她仍不知亦築為何那樣怕他。

    「那為何亦築一見到你就馬上臉色大變呢?」

    「這……」

    黎惠又從皮包拿出千元大鈔。

    「你也知道那丫頭愈大愈漂亮,尤其她那身材更令我垂涎欲滴,我想,反正她媽媽我都玩了,多玩一個也無所謂,所以,那天趁老女人不在,想跟那死丫頭來個好戲,正要得手,那老女人就回來了,可能怕我威脅她,又怕女兒被我吃了,她就將計就計叫她滾蛋,隔天她也逃了,反正她已經老了,又賺不了幾個錢,毫無利用價值,我也就懶得找她了,況且她也留下不少東西。」

    原來如此,難怪亦築會那樣駭然、神情恍惚。

    突然間,黎惠想出了一個妙計,絕對可以拆散他們,讓藍文彬投向她的溫柔鄉,不過,這個計謀得靠眼前這個痞子才能完美出擊。

    「你想不想要五十萬?」見他抖著腿,正數著她剛給他的鈔票時,誘引著他。

    真是天外飛來一筆橫財,他停下數鈔票的動作,「五十萬?老子正欠五十萬,我當然要囉!」

    真是名副其實的錢奴才,「好!那你得幫我演出戲。」

    「演戲,要上電視呀!演戲我不會,騙人我倒很行。」

    「好!只要會騙人就夠了。」

    「怎麼騙呢?」

    「我要安排你和亦築兒個面,到時你得唱作俱佳的對她懺悔,告訴她你對不起她,該怎麼用苦肉計,你自己看著辦。」她停了一下繼續說,「最後我要你告訴她,她親生父親的名字。」她愈說神情就愈猶豫不定。

    「可是我不知道那強暴犯的名字呀!」

    「你只要告訴她,那個人是」」藍文彬」」就行了。」

    第九章

    亦築的命運十分乖戾,災難一個接連一個。

    這一天,同平日的艷陽高照,晴空萬里。

    趁著藍文彬到日本洽商的機會,是黎惠排朱平浚和亦築碰面的大好時機。

    「亦築,你今天有空嗎?我們去木柵貓空散散心、泡泡茶,好嗎?」一大早她就將公事辦妥,打電話給亦築。

    「好呀!」亦築心情偷悅的回答。

    「那我下午兩點來接你。」

    黎惠掛上電話後隨即又撥了另一通電話。

    「朱平浚,一切照計畫進行,早上我已將二十五萬匯入你戶頭了,尾款就看你的表現了。」

    黎惠開著賓士汽車,載著亦築往木柵山區行駛著。

    山上的空氣真好,陣陣花香味撲鼻而來。亦築將車窗打開,閉著眼,吸了口氣,陶醉在這閒情時刻。

    「聽說貓空的茶坊很有名,連現任總統李登輝都甫來這泡茶呢!」黎惠若無其事的閒

    聊著。

    「亦築,藍先生不在,你會不會無聊呢?」

    「不會呀!有你這位好姊姊,關心我、愛護我,怎麼會無聊呢?」

    「你還找不找工作?」

    「過一陣子吧,還沒仔細想過要做什麼。」

    「有沒有考慮到我們公司上班?這樣你和藍先生就可以更接近了。」亦築並沒聽出她吃味的語氣。

    「文彬有向我提過,但我並不想,我想往出版社發展。」

    「哦!」黎惠止了口,因為就快到了。

    關掉音響,熄掉引擎,兩人雙雙步下車往吊著一個旗幟,及一把石壺的「茶飲居」走去。

    通常星期六、星期日假日的時間,往貓空的路上往往會擠得水洩不通,從清晨到凌晨,滿溢著來吹山風、品茗茶的各地遊客。

    而在非假日的時間,反而顯得冷清單薄了些。

    黎惠就看準了這個特色,才安排在這空曠的地方。

    老闆娘送來一罐烏龍茶及一壺水與開心果、牛肉乾、瓜子之後,就回屋裡去打盹了,整個露天茶坊就只有兩桌客人。

    整個茶坊的設計,十分古意,沿著平台的柱子各掛著燈籠,並在四周欄圍著柵欄,桌子、椅子全是大理石仿木製成。

    他們坐落在最高處,遠眺整個新店市和木柵市,眼前蓊鬱翠綠的樹群,聽著大樹呼吸的聲音,自然寧靜得今人心曠神怡。

    「亦築!」

    「什麼事?」她放下手上的開心果。

    「你看右邊那個人。」

    「哪一個?」亦築探長了脖子往右看士。

    「最右後方那桌只坐了一個人,他好像直盯著你看呢!」黎惠形容著。

    「不會吧,他可能也享受沐浴山林的感受。」但那人影似乎有些熟悉。

    見他們往這瞧,這就是黎惠的暗號。

    朱平浚站起了身,往他們的方向走去。

    他低著頭走,愈來愈近,亦築眼中的影像也愈來愈清晰。

    他終於在他們面前停了下來,而亦築此時終於看清他的臉了,那個夢魘」」

    朱平浚那個畜生不如的禽獸竟敢活生生站在她面前,她驚甫未定的竟只能呆呆地看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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