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頁 文 / 張雅芬
序
等待對一個急駕風個性的我而言,真可說得上是一種煎熬,但我卻著實捺著性子足足等了十二天,為一個值得期待的消息而等待;看到這裡的你,相信依你聰慧的天資,一定知道結果了,也正因如此,現在我才能出現在你面前。
但是你知道嗎?我可是飽嘗相思之苦,幾次拿起電話欲言又止,望穿電話欲語還休,只為等待一聲鈴響。
終於天無絕人之路,他沒理由毀滅我的夢想,當我故作鎮定地掛下電話時,霎時天旋地轉,整個人像是被一團溫暖的光圈所包圍,於是雙手向天伸展,大聲叫著:「我的書錄取了。」十分鐘之內,馬上告知親朋好友,父母兄弟姊妹,隔壁的叔叔伯伯:::果然不出所料,產生一股搶購熱潮︵他們的反應讓我如此認為︶。
相信在各位父老兄弟姊妹的大力支持下,第二本應該很快就會出書了,別忘了大家告訴大家繼續給予支持。謝謝!
啊!等一下,話還沒說完:::接下來要告訴你關於我這個人,朋友說我很文謅謅,主要是因為看到我的信及日記都像是一篇篇散文或抒情文。在工作土、生活上,我都脫離不了文字,從事企畫工作玩著文字創意遊戲,讓它變成一把利器,過五關斬六將讓我的案子一帆風順的執行著。
半夜裡,更是挑起夜燈,寫下一篇篇抒發心情的手札,唯有它才能滿足多變的思緒,而多變的寫作風格亦將是我即將呈現給你的多變風貌,請你提拔,望你牽成。
Ps:我不是參選議員,但是仍需要你的支持與鼓勵,如有任何意見,歡迎來信,小女子定視如聖旨。
第一章
下課鈴聲一響,將藍琳的思緒拉回到這今人厭煩的課堂中,對她而言,要將自己一點都不喜歡的東西,硬要強塞人腦中,真是苦不堪言;難得今天艷陽高照,風光明媚,要不是為了學分,早就不會乖乖坐在這了。她將右手托住右臉頰,嘴裡叨著筆桿一上一下搖晃著,正默默地神遊四海。
『喂!喂!藍大小姐,你在發呆啊!剛才謝教授一直盯著你瞧,好像要把你抓起來拷打一番才能洩他心頭大恨似的,只有你膽敢在咱們大教授先生面前如此一副滿不在乎,管你是誰的樣子。快!你在想什麼啊,可以告訴我嗎?如果是在想:::咦:::是不是昨天你在你老爸公司裹發現新大陸了啊?他:::師不帥,身高多少,最重要的是有沒有得到你老爸的賞識……』曉蘭唱作俱佳地取笑著,一個人口沫橫飛的唱著獨角戲。
藍琳拋了個受不了的表情,搖搖頭,翻了翻白眼,心想,一天的時間算過了一大半,可不能再這樣沒道理沒原因的魂不守舍下去;於是拒絕曉蘭及其他同學的邀約,自顧自地站起來,原本嘈雜的教室都因藍琳的異常而安靜下來。
藍琳從人潮中走過,留下滿臉錯愕表情的曉蘭,獨自走出這頗具名望的學府。
不知怎地,心情有如滑落到谷底般的黯淡,也說不出到底是什麼因素作祟,走著走著,竟發現這條通往住處的小徑,原就嫌遠,怎麼今天更遠。
藍琳低著頭,一不小心與迎面而來也正低著頭走路的何亦築撞在一塊,撞得兩人七葷八素的。捂著鼻子,藍琳正準備破口大罵之際,一看……不看還好:一看才發現是她。
在校園裡,藍琳總以酷似混血兒的姣好面貌及一七三公分的高挑身材,優異成績及具有多項才能,且自信中帶點傲氣地成為團體中的領導者及眾人欽表的對象;但最近卻發生了變化,而這些變化皆由半途復學的何亦築所引起;她們雖然同是企管系,但卻不同班,但因何亦築的與眾不同,自然而然成為討論的焦點,有關她的消息總是瀰漫在藍琳的四周,使藍琳心裡頗不是滋味,情緒大壞。於是,不撞還好,一撞之下,竟把全部的不悅,一古腦兒全撞了出來。
『你跟蹤我做什麼?』藍琳沒好氣的嚷。
『你說誰呀!』
『廢話!這裹除了你還有誰?』
『你是指我?你有沒有弄錯,誰跟綜你?你有沒有邏輯概念,我是和你正面相撞,你憑什麼說我跟蹤你?為什麼不說你跟蹤我?更何況,哼!你是什麼大人物啊!』何亦築看來者不善,故以一連串不在乎的語氣反駁,打算滅一減她的氣焰。
藍琳一聽更氣,何亦築居然敢帶著戲謔的語氣取笑她,可是又不知該回她什麼,只好以不耐的語氣回道:『算了!原諒你好了,看在你是新轉來的份上,可能還不認識我,就算我照顧你好了,不跟一個不懂禮貌的人計較,以免別人笑我沒肚量。』『謝謝你呀!你是誰啊?為什麼我非得要知道你是誰,還是校長改換你當了,如果沒有,我才懶得理你。』何亦築不甘示弱地反擊回去。
就這樣你來我往的你一句我一句,直到陸續往來的人多了起來,兩人才住了嘴,哼了一聲後背對著背離去。
兩人心底不約而同的均泛起異常難受的感覺。
何亦築心想:『難道我真的必須面對這麼多的考驗嗎?在經過那些錐心刺骨的傷害後,回到這單純的學校生涯,我仍與這些無憂無慮的大學生格格不人,過去的記憶就像懸崖邊的古籐將我緊緊的纏繞捆綁,逃不開甩不掉,如今又得以如此困頓的心情過日子,為何她們要如此尖銳地對待我,難道天下之大竟無我容身之處?』另一方面,今天心情本來就不好的藍琳,這下子更是糟透了,停下腳步後發現自己正站在堤防與馬路的交接處,於是毫不猶豫的走上離家較遠的堤防。手倚著欄杆,看著灰濛濛的山,河岸矮小的灌木群兩相對著,灰色的心情所見之物都交疊在一起,失去了色彩。
藍琳不禁想著:為何心情會如此反覆無常?一點小事就能在自己心中掀起軒然大波,我怎會這麼彆扭不安呢?
平時滿腹自信,神采飛揚的藍琳,一下子突然感覺到非常無助與落寞,同時察覺到原來在這種悲歡無由約時候是如此空洞,彷彿只有自己才是最真實的,一切繁華看似絢麗的事物也會消失無蹤。
暗笑著自己被無故的不安牽制,於是步下階梯,一步一步往回家的方向走去。
冥冥之中,她倆的因緣互擊,如同一截繩子前後各打了個結,只不過她們都還不明白這段因緣罷了。
『喀咑!』鑰匙旋轉的聲音迴盪在寂靜的巷道內。
何亦築將眼光停在這還算溫馨的小窩,鵝黃色的燈光照亮一室,她害怕冷清害怕空洞,或許空間不大,一眼即能看到廚房、浴室、臥室,說穿了只是自己用幾張桌子,幾條布窗圍起來的格局,但這卻是她僅能擁有的,且是她的唯一、她的天地、她的所有。心底不由得想起當初花了足足半個月的時間,從北市找到北縣,從街頭到巷尾,不分日夜花了一番苦心,才找到一間足以負擔且可供落腳之處,按著又連著兩個月的時間徹底地油漆、補牆洞、釘隔板、拭窗,清潔打掃了一番,沒有一個地方是沒有動到的,所以她今天才有一個像樣的窩。
想想住在這兒也有兩年的時間了,兩年來每天都無法忘懷過去那些事,縱然想忘也忘不了,那冰冷空洞的感覺,有如下雪的冬天,儘管現在是春末夏初,也不由地令她打了個寒顫,如同肉體沉浸在北極寒冰底層中,冰凍地浸蝕她的筋骨。她下意識的咬緊牙關,往昔的一切令她痛得恨恨根……心頭的悸痛讓她不由地抱住了頭和身體捲縮在一起,皺緊眉頭告訴自己,不,不要想,不能想。伸手將不爭氣的淚抹去,閉上雙眼屈著膝,蹲坐在置鞋的玄關處,深深的吸了口氣,在不斷地吸氣吐氣中,心底不斷有聲音在竄起在吶喊!忘了吧!忘了吧!
如果有夢早已碎了,如果有情早已枯竭了,如果有愛早已冰凍了……所有的感覺只是恨與悲苦!現在的她是孤獨的,縱使無助卻仍必須一個人活下去,不過比起以前總是好多了,不是嗎?!於是淒涼的,連著眼淚乾嚥了一口口水吞了下去,悲涼的又哭笑了雨聲。時鐘像是瞭解她的生活狀況似的當當敲了幾下,將何亦築游離的靈魂拉回到現實的生活中,一看,原來已經八點了,命不好的人連休息都賺過多,似乎不夠資格享受『休息』這檔事,因為只要她不上工,不要說沒書念,連飯都沒得吃,沒得吃就等著餓死,餓死了也沒人管,於是就塵歸塵,土歸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