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給你的第一支舞

第18頁 文 / 安那蘇

    1吉兒,真的不是這樣的!」她自己也被弄糊塗了。

    湛海藍為她做的一切,真的是喜歡她的表現嗎?

    如果不是的話,那他為什麼要這麼做?

    如果是的話,他為什麼什麼都不說?

    他曾說過她是他的責任,是哪一種責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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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整個下午,司雪晨都因為宋吉兒的一番話而顯得有些心不在焉。

    她看了很多食譜,可是好像都沒有看進去。

    她一直想到湛海藍,無法克制的想著他。

    她用手指在桌上寫下他的名字,內心深深的悸動著,原來這就是她的愛。

    原來在不知不覺中,她愛上他了,那個看來冷酷但卻異常溫柔的男人。

    司雪晨一直都不明白,為什麼她如此在乎他的舉動、他說的話,原來是因為她的一顆心早已經牢牢的繫在他身上了。

    胡思亂想的時間總是過得特別快,當她注意到外面天色已暗,才發現居然快要六點了。

    「啊,都這麼晚了!」

    她連忙收起食譜,穿戴好圍裙,準備跟食材奮戰。

    雖然她是個無可救藥的料理白癡,但湛海藍還是會回來吃晚餐。

    如果真的像吉兒說的,他做的一切都是因為愛她,那他還真是犧牲得徹底。

    正當她要將一條魚丟進油鍋裡時,石嫂走進來說道:「雪晨,妳在做飯啦?老爺剛打電話回來,他說今天晚上他要招待客人。」

    「啊?」魚從她手裡落下,滾燙的油濺到她手臂上,痛得她立刻縮回來。「好痛!」

    「燙到啦?趕快用水沖一下!怎麼還站著?」

    石嫂立刻把她拉到水龍頭下,「快沖水,怎麼樣?痛得厲不厲害?」

    「不要緊。」她苦著臉說:「老爺說今晚要招待客人喔?」

    天哪,她煮的東西那能見人呀!

    像知道她的憂慮似的,石嫂笑著說:「放心吧,老爺常常這樣,臨時帶人回來吃飯,我打電話去飯店,叫他們派人過來。」

    因為湛可齊常常一想到就會舉行小型的派對,所以僕人們早就很有經驗知道如何安排了。

    他們會聯絡環球前幾年開的飯店,讓他們派一整組人過來,包括侍者。

    司雪晨這才放下心來。「那需要我幫什麼忙嗎?」

    「當然不用。老爺說了,他找了一個廚子來暫代妳媽,要給妳多點時間練舞。」她笑著說:「雪晨,我說妳也真是好命,老爺和少爺都這麼幫妳,我可沒看過他們父子倆對誰那麼好過。」

    「我很感謝他們的。」她由衷的說。

    「所以妳才要用成功來感謝他們呀!雖然妳媽沒說,不過我知道她心裡對妳的期望可大了,妳千萬別讓大家失望喔。」

    司雪晨點點頭,「我不會的。」

    很奇怪的,她應該要感到很有壓力才對,可是她居然只感受到那些滿滿的關愛,

    大家都對她太好了,她的確是個幸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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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雪晨坐在台階上,托著腮,看著天上的一彎新月。

    隱隱約約的音樂聲從湛家主屋傳來,她在那優美的旋律中閉上眼睛。

    她只點亮了院子裡的一盞小燈,所以所有景物都有些昏昏暗暗的。

    她繼父和弟弟到醫院去了,因為怕記者糾纏,打擾了她媽媽,所以她繼父堅持不要她去。

    她站起來,隨著音樂聲輕輕的舞動身體,彷彿回到了八歲那年的夏天。

    她對湛海藍的認識,就從那裡開始。

    這麼多年過去了,他一直都是她記憶中的樣子,不同的是,他看著她的時間變多了。

    她總會在回頭的時候,接觸到他的眼睛。

    那雙明亮又深邃的眼睛所看到的她,到底是什麼模樣呢?

    「喂!」

    一個熟悉的嗓音中斷了她的舞步,她驚喜的睜開眼睛。

    籬笆的高度比他的身高還矮一點,因此她可以看見他的臉和肩膀。

    1這是什麼花?」

    她伸手將落下的頭髮塞到耳後,微微一笑,「我已經知道了,這叫繁星花。」

    那個午後,這個她不知道叫什麼名字的花,讓她忙碌了一個下午,只為了尋找它的名字。

    現在,她總算能回答他的問題了。

    「嗯。」他點點頭,「跟妳一樣。」

    「跟我一樣?」

    「都是星星。」他伸手玩弄著那小巧的紅色花朵。「妳知道嗎?蝴蝶最喜歡這種花,顏色鮮艷、花蜜明顯。」

    她是最耀眼的一顆明星,是他遙不可及的一顆明星。

    隔絕他們的不是距離,而是血緣。

    不管他恨了多少次、痛了多少次,都無法改變這個事實。

    他無法原諒他的母親,讓他變成雪晨的哥哥。

    如果那一天,他不曾進到母親房間、不曾碰觸她的物品想念她。

    他也不會看見那封信!

    她寫給司啟聖的信。

    聖,我懷孕了,我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這是你的孩子,你來決定他的命運吧……

    湛海藍這才明白,他這個早產兒,是足月的早產兒。

    早在他母親嫁給父親時,他就已經存在了。

    他明明知道司雪晨是他的妹妹,跟他流著同一個男人的血,他明明知道的。

    可是他卻無法克制自己,日漸激烈的感情。

    他愛她,從她八歲開始,他就在等她長大。

    那封信,在多年前的那一天,殺死了他所有的感情。他真的這麼以為。

    一直到機場的相遇,他才知道,那份感情,一直沒有消失過。

    她走到圍籬邊,仰著頭問他,「你特地來告訴我的嗎?」

    「沒有,裡面悶,出來透透氣,隨便走走。」他將領帶拉松,1一個無聊的餐會。」

    「有音樂、有美食,怎麼會無聊?」

    「或許是因為旁邊的人不對。」他脫口而出,隨即把臉轉過去。「沒事了,我先走了。」

    這個無聊透頂的宴會,最主要的目的是要將博愛醫院院長的千金介紹給他,在座的都是一些他父親的老朋友。

    他借口要打一通很重要的電話,暫時離開了那個充滿男人笑聲的晚宴。

    他知道自己深愛的人是誰,也知道永遠都不會有結果,但他卻無法阻止自己靠近她。

    他知道放任自己的感情燃燒是天大的錯誤,但他完全無法控制。

    「等一下!」她連忙跑出去追他,「我、我有話想跟你說。」

    湛海藍停下腳步,轉身面對她。「妳說吧,我在聽。」

    「我……」她有些手足無措的看著她,一顆心緊張得彷彿要從喉嚨裡跳出來了。

    她該怎麼說呢?

    難道要直接跟他說,我剛發現,我愛你?

    「有話就直說吧。」

    「我是想說,謝謝你。還有這些日子給你惹了不少麻煩。」她深深一鞠躬。「真的很抱歉。」

    「道謝和道歉的話就免了吧。」

    那是身為哥哥該做的事,雖然他該死的想離她遠遠的,卻又沒有能力轉身走開。

    他看著她的眼裡,始終是愛呀!

    「不是!」她看著他轉身又要走,連忙跟上他。「我是想說……」

    「說什麼?」

    看她欲言又止的為難模樣,他也忍不住開始感到好奇,她究竟要跟他說些什麼?

    夜風不斷吹著她的頭髮,害她得用手壓往頭髮,才能阻止髮絲在他身上纏綿。

    就這麼一抬手,他注意到了她手上的繃帶。「怎麼了?手受傷了?」

    「嗯,煎魚的時候不小心燙到了。」

    「我看妳還是離廚房遠一點好了。」他皺著眉,「看過醫生沒有?」

    「小燙傷而已,石嫂已經拿藥幫我擦過了,不用看醫生啦。」

    他雖然不曾溫言問候,但她知道他是關心她的。

    她拉了下他的衣服,停下腳步,低下頭道:「其實我是想說,我、我發現……你一定聽很多人說過了,也許你不會覺得怎麼樣,可是我、我是鼓起了勇氣@@」

    「妳到底要說什麼?」他低頭看著她柔順的頭髮,忍住想要觸摸的衝動。「我在聽啊。」

    「我、我發現……」她抬起頭來,鼓起所有的勇氣,一雙亮晶晶的美眸充滿堅定。「我愛你!我、我想讓你知道。」

    對湛海藍而言,這真是個嚴苛的考驗,他要將自己的靈魂、感情完全都抽離,才能夠拒絕她那雙純真的眼。

    她說愛他的聲音,應該是天籟。

    但是血緣,卻將天籟變成了魔咒。

    「妳別開玩笑了!」

    湛海藍發現,也許自己真的是個無情的人,否則他怎能在內心熱愛的同時,表現出冷酷的樣子?

    「我沒有開玩笑,我是說真的!」她被他的冷淡嚇了一跳,「也許真的是我誤會了,我以為……不過,算了,那都不是重點。」

    她難堪得想哭,但她還是靠著僅存的勇氣,將她要說的話全都說完。

    「也許你對我做的一切,目的不是我所解讀的那樣,可是我既然明白了我愛你,我覺得還是該告訴你。」

    「謝謝你為我做的一切,不論你是為了什麼原因這麼做。」

    湛海藍冷冰冰的說:「妳不需要感謝我,更不需要用妳的愛來回報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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