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頁 文 / 姜洵珈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小舞呢?傑利呢?這裡是哪裡呢?
旋轉著椅子,子鳶撐著電腦桌要站起來,但無力的兩腿虛弱得挑撥不住身體的重量,他不可思議的看著自己的腿,石膏還是好端端的上著。只是沒有力氣了。
陷在椅子中,他吃力的喘著,正在思索如何走出這間房間時,大門「呀!」一聲打開了,傑利光鮮亮麗的走進來。
他的臉色好得不得了,銀灰的髮絲也一根一根的發亮,「小鳶。」他很有精神的喚著子鳶。
子鳶瞥見他,心裡一顆大石頓時放了下來,一切都是真的,不是作夢,剛剛有一瞬間,他好怕這一切只是一場大夢,沒有小舞、沒有傑利、沒有群英亂舞,一切的一切都是他鳶少爺在實驗室裡的南柯一夢。
「這是怎麼回事?」調整好心情,子鳶的力氣好像也多了一些。
傑利笑笑,用力的擊掌,跟在他身後好幾個大漢手端著幾盤食物,「你應該餓了。」
「餓?是了,原來是這樣,子鳶真是餓了,看著滿桌的食物,樣式雖然多,但都是相當清淡的小菜。
口味很重的子鳶皺眉瞪著傑利,「你好像沒什麼誠意請客啊。」
傑利有趣的看著他,又是一陣大笑,「修家除了大鷹,每個人都挺可愛的啊。」
不知道傑利為什麼要提到子鷹,子鳶哼了一聲,「我好像跟你說過,不要拿我們隨便比較,我們每個人都是各有特色的。」他一邊說,一邊吃力的撐起身體,傑利扶了他一把。
「你坐過來吧,那裡空間比較大。」他把虛弱的子鳶扶到另一張桌子前坐下,剛剛那些大漢已經把那張擺著儀器的桌子清出來了,還把那些食物統統擺上,「一個星期沒有吃東西,剛開始還吃清淡一些的好。」
「我真的睡了一個禮拜」子鳶坐走後,接過大漢幫他盛好的一碗清粥,很快的吞了一口,冷熱適中的清粥順順的滑過咽喉,卻嗆了他好大一口。
「吃慢點。」像在哄小孩,傑利拖過另一張椅子,也坐到他身邊跟著一起吃。
「小舞呢?」咳了一會兒,順利吞下兩口粥後,子鳶這麼問、「怎麼沒看到她?還有你為什麼要讓我在這裡醒來……
我想,這應該是我在洛杉嘰那棟房子裡吧?「
「嗯。」傑利朝他豎拇指,「這裡是南極,我想你應該比較喜歡在自己熟悉的環境裡醒來,所以就幫你把東西統統搬來了。」
「南極」「他說的是真的假的?子鳶腦中靈光一閃,」挪威的領土?「
子鳶哼了一聲,繼續吃粥。
南極洲現在由英、法、澳洲、紐西蘭、智利、阿根廷、挪威七企個國共同分割佔有——雖然其他國家的均不承認這種佔有。剛剛傑利一提到現在是在南極的,他便想起子鷹最近到北歐去,還說明是為了他的事。這七國佔有南極的國家裡面,只有挪威是北歐國家,因此,他便毫不猶豫的說出自己的想法。
不過,子鳶不解,為什麼要到南極呢?還有……「小舞呢?」
「你真的會惦著她嘛。」傑利溫柔的說,好像很高興他想起小舞。
「什麼話,她到底被你弄到哪裡去了?」
「她在一個很安全的地方。」傑利皺著眉,「唉,這孩子的身體比較弱,所以我現在讓她躺在無菌室裡休養,大概再過兩天才可以出來吧。」
「哼,說得好像很關心她,如果真那麼關心她,為什麼還要這樣整她?」子鳶不屑的說,吃了點東西,現在他又是一尾活龍了。
「就是因為關心她,所以我才要把她帶走,你應該知道,她在美國已經待不住了。」
「你指的是你讓她去搶銀行這件事嗎?」子鳶的語氣很不客氣。
「可以這麼說啦。」傑利雖然有點被激怒的樣子,臉上還帶著笑。「如果不是那些錢的話,我們就到不了這裡了。」
「你……」想不到傑利會坦言不諱,子鳶反而不知道該怎麼辦了,不但小舞和自己都在傑利的掌握之中,而且這裡又是南極,他就算是逃也去也到不了美洲大陸。「你想怎麼樣呢?」
傑利看出他已經明白了目前的處境,臉上的線條也變得柔和許多,「我想讓你們兩個開開心心的回美國。」
「啊?」這是子鳶怎麼都想不到的答案。
傑利用力拍著他的肩,「你放心,不管怎麼樣我也不會傷害小舞的,我所做的每一件事都是為了她,你要相信我。」
子鳶朝傑利看了一眼,問道:「我可以聯絡我哥嗎?」他是相信傑利為的是小舞,可是,總得讓鷹哥哥知道他沒事吧?
一聽到子鷹,傑利的臉色馬上變了,「不行!他武斷的拒絕了子鳶的要求,」如果讓大鷹知道了,你和小舞之間絕對沒有幸福可言。「
現在這樣躲在南極就是幸福了嗎?子鳶皺著眉在心裡想。
「你不要急,相信我,至多一年,你們就可以永永遠遠快快樂樂的了。」傑利說得雖然高興,但語氣相當沉重,讓人直覺將要發生一些事情。
子鳶冷冷的看著他,「也就是說,這一年我都不可以跟我家人聯絡?」
「是。」
傑利一點也不留餘地的回答方式,讓子鳶有點寒意,賭氣喝乾碗裡最後一口粥,他將碗伸到傑利鼻前,大喝一聲,「再來一碗!」
傑利雖然有些驚訝,但沒有不高興,他點頭接下子鳶的碗,盛了一些粥,交還給子鳶。
子鳶接過,不再說話,專心的把歸前的食物一掃而空。
大約三十分鐘之後,子鳶提議要看小舞,傑利沒有理由反對,便差人把輪椅推過來,「你現在身體還挺弱的,坐著吧。」他不給子鳶逞能的機會,便把子鳶推到椅子裡。
子鳶扭了扭身子,不習慣的坐著,「喂,傑利,你是怎麼弄到這個地方的啊?」一出房門,他才發現這是一棟四面均是玻璃牆的大建築物,「這裡應該是挪威的氣象觀測站吧?」
傑利點點頭,乾脆的回了他兩個字,「花錢。」
「你知不知道現在全球還有多少個國家是不靠外鍰的?」
「嗯。」子鳶沉吟了一會兒,多少有點明白他想要說什麼。
「我借給挪威政府一筆錢,同他們借用這間觀測站二十年。」傑利揮手支開了。
本來幫子鳶推輪椅的年輕人,自己握著把手,「更何況我並沒有使用這間觀測站全部的空間,只借了幾個房間而已。」
子鳶將雙掌合十,以指尖輕抵著下巴,「這些是屬於王朝的嗎?」
傑利沉默了許久,久到子鳶自己體會到答案,「傑利,願不願意告訴我為什麼要在這個地方弄個秘密基地?」
傑利還地沉默著,就在子鳶以為兩人的對話就這樣終結的時候,他突然開口了,「為了小舞。」
「為了小舞?」其實從小舞第一次跟他說傑利在她年紀尚幼時,就出現在她身邊時,子鳶便對傑利與她之間的關係起丁懷疑,傑利不是那種隨興之所至胡亂行事的人,「你跟她是什麼關係?」
傑利推著子鳶停在電梯門口,等待了一會兒,進入電梯中,傑利按了地下三樓的按鍵,電梯的速度有點慢,但還算平穩,在這樣靜謐的空間裡,子鳶快被他的沉默壓得喘不過氣了。
電梯到達地下三樓,傑利慢慢的推著子鳶出去,一出電梯,子鳶便看到了小舞,她被大片玻璃區隔在另外一間房裡,面色慘白的躺在床上,從他這個角度剛好可以看到她長長的睫毛承載了部分灑落在她身上的暗黃色光線。
「她病了嗎?」兩掌貼著玻璃,子鳶把額頭也靠在玻璃上,這樣方可以把小舞看得更清楚一點。
「沒有。」傑利悶聲回答他,「現在還沒有。」
「你為什麼這麼說?」子鳶轉頭問他.傑利走近窗邊,大大的肩膀靠著玻璃,「她身上少掉太多東西了,生重病是遲早的事。」
子鳶不喜歡他說話的方式,但又知道他說的是事實,「上次我問她到底生的是什麼病,她說她不知道,你告訴我,她是癌症嗎?」除了癌症末期,不然應該不會有什麼疾病的牽連會那麼樣廣……嗯,應該說除了癌症,其他那些會蔓延至全身的疾病都不是這樣只要將器官割掉就可以痊癒的。
「不是,她沒有生病。」傑利否定了他的臆測。
「沒生病?不可能,沒有生病幹麼要把那些健康的器官割掉?」或許是因為這裡是充當病房的地下室,子鳶覺得身體愈來愈冷了。
傑利深深吸進一口氣,看來抑鬱而優傷,「因為她太重了。」
「什麼?」他說的話子鳶聽得清楚,但,子鳶卻不能明白他這句話的意思是什麼,「她太重了?體重太重?」
「嗯,她太重了。」傑利刻意加重語氣,好像小舞真的太重了。
「不可能的,小舞是我見過最瘦的女生了,身高一米七,體重還不及八十五磅,怎麼可能重呢?」子鳶覺得腦袋裡面亂糟糟的。話也說得沒什麼條理,「再說,就算是太重了,也用不著把她體內的器官割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