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頁 文 / 夏沁
「飛兒，奶奶的心肝寶貝兒，你……你怎麼那麼頑皮，連蛇都抓來玩？還不快放手、快放手呀！」展老夫人連忙趕至，擔憂地看著這寶貝孫兒。
展翔飛可是展府裡的獨根苗、寶貝兒，可千萬不能出事，要不然她有什麼臉去見展家的列祖列宗？
「飛兒，你在做什麼？快點，別嚇你奶奶。」大夫人——也就是展翔飛的生母，內心之擔憂，比起老夫人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飛兒呀！有什麼話好說，別這樣嚇人。」二夫人跟著道。
「是啊！飛兒，別玩了，快點放手。」三夫人勸著。
展翔飛身邊突然圍了許多人，嚇著了那條蛇，那蛇突然甩動了一下身子，嚇得大夥幾乎魂飛魄散。
「飛弟，你……快放手，你要嚇死人了。」他兩個未出閣的姊姊也聞風趕到，加入勸說的行列。
「是啊！少爺，你可別淘氣。」翟彩雲說道。
在展家，她的身份不明，自然也得照規炬地喊他一聲少爺。連她都出現了，可見事情傳得有多快。
這是當然的，展翔飛是展家的寶貝，他的存在，關係著展家未來的興衰，誰能不在意。
「我也不想，只是這蛇……我拿它沒辦法，而且它還有毒，你們可別靠近。」展翔飛很無力地說。
「天啊！」
「這該怎麼辦？」
「怎麼辦哪？」
一大群人圍著這株展家的獨根苗嘰嘰喳喳，哭天搶地的，對他們來說，此刻天地就快毀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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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事這麼熱鬧？她才離開一下子而已，這裡怎麼瞬間出現這麼多人？
手上拿了一把尖刀，剛走近的錢晶晶滿臉狐疑，莫非所有人都來參觀她的「殺蛇大典」？
「錢晶晶——」展翔飛一見到她，立刻大喊。
眾人轉過頭去望向那拿刀的小丫環。
「來了，別急！」顯而易見的，這傢伙的膽子還是沒練好。錢晶晶向他靠近。
「別去啊，晶晶，那蛇很危險的。」風嬸低聲警告道。
「危險？」錢晶晶搖搖頭。「才不呢，這蛇很補的，又好吃。」
她動作迅速地上前抓回了展翔飛手上那條蛇，刀起刀落的瞬間，那條令眾人畏懼的蛇立刻成為她的刀下亡魂。
現場一片寂靜無聲，眾人看得目瞪口呆。
「張嘴——」她命令地對展翔飛道。
展翔飛被嚇得六神無主，不自覺地依言行事。
轉瞬，一個奇怪的東西被丟入他口中，他一驚，更不小心將那東西給吞入肚，頓時，滿腔血腥的味道令他想作惡。
「你……你給我吃了什麼？」展翔飛掐住了自己的脖子，卻怎麼也吐不出來。「蛇膽啊！」錢晶晶笑臉盈盈地道：「吃膽補膽，讓你膽子大一點嘍！」
「蛇……蛇膽？」展翔飛俊美的臉孔皺成一團。「要命的，你給我吃這麼噁心的東西，你這個死丫頭——」
「誰要你膽子那麼小？」錢晶晶將他指向自己的手給揮開，毫不在意。
「我膽子小？」展翔飛有殺人的衝動。
「我有說錯嗎？大家都可以見證啊！」
有這麼多人證，不到他不承認，嘻。
所有被嚇壞的人看到展翔飛安全了，總算放下一顆心。
「錢晶晶，誰允許你這樣跟少爺說話的？」翟彩雲十分擔憂。
這個死丫頭也不看看場面，竟然這麼無禮，要是讓人怪罪下來，豈不是要安她個教奴無方的罪名？看來回頭非要好好教訓她一番不可。
「小……小姐。」錢晶晶這才發現翟大小姐的存在。「什麼少爺？我只是在跟阿飛說話而已……」
眼眸兒瞄呀瞄地，才發現所有人都在看著她。
奇了！他們丫環、小廝問開開玩笑而已，大家有必要這麼驚奇，全都圍過來看熱鬧嗎？
「阿飛——」翟彩雲拔高了嗓音，連忙上前一把揪住她的耳朵。「你這個蠢丫頭，少爺的名字豈是你能隨便叫的？」
「好……好痛，小姐，小姐痛啊……」錢晶晶沒聽清楚她說什麼，只覺耳朵被她吼得差點沒給震破了。
「還敢喊痛，你——」
「放開她！」展翔飛想都沒多想地上前搶救下可憐兮兮的小丫環。
錢晶晶被他拉近懷裡，心中突地有種異樣的感覺。
「你這個笨蛋在做什麼？她是小姐耶，你敢對她大呼小叫的，不要命了？」錢晶晶低聲警告。
「她……」
展翔飛還來不及說什麼，忠孝仁義已經統統圍過來了。
他們紛紛用感激涕零的態度對錢晶晶道：「多謝你救了少爺的命，你是我們的恩人！」
「是啊，謝謝你，多虧了你，飛兒才能平安無事。」老夫人感激地道，那雙充滿智慧的眼中，閃過讚許的光芒，這小丫頭年紀不大，卻很有意思。她心中悄悄地有了一個打算。
「小姑娘真是勇敢，謝謝你了。」大夫人說道。
「對啊，救了少爺，你大功一件。」其他人跟著說。
啥啥啥？這些人到底在說啥？她怎麼一句也聽不懂？錢晶晶倒退了兩步，滿臉莫名。
「請問一下喔，誰……誰是少爺？」她咬咬下唇問，其實心中已有了譜。
老天爺，這件事千萬不要是真的。
可惜，老天爺並不站在她這邊。
「他呀！」所有人都指向展翔飛。「你不知道嗎？」眾人更是詫異。
她是不知道啊！
錢晶晶瞪大眼，完了，她死定了……
看到她欲哭無淚的表情，展翔飛揚起唇角，笑得一臉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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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你是怎麼認識少爺的？」翟彩雲一進到房門，立刻質問。
「我……」
「還不說，不想活了嗎？」
「小姐，其實……其實我真的不知道他是少爺。」錢晶晶大呼冤枉。「我一直以為他只是個小廝。」
「你沒長眼睛啊！少爺就是少爺，天生的貴氣，而且他長得玉樹臨風、挺拔不凡的，怎麼看也不像個小廝啊！」
「小姐英明。」錢晶晶趕緊拿出她狗腿的那一套。「請恕奴婢眼拙，沒能像小姐那麼好眼光。」
翟彩雲心中總算開心了一下。
「算了，這樣也好，現在人人都知道我的丫環救了少爺，總算沒給我丟臉。」
「救？」她有些心虛。
「錢晶晶，我告訴你，以後若少爺找你，你一定要告訴我，而且我要全程作陪，聽清楚了沒有？」
真想不到展翔飛會來逗這個小丫頭玩，怎麼她就沒遇過呢？
愈想愈生氣，這個死丫頭還真不是普通的眼拙，簡直就是瞎了眼嘛！
「聽到了沒有？」她又一次強調。
「不會了吧！」錢晶晶擔憂地道。
其實她現在比較擔心小命不保，誰要她將展家那位高高在上的天之驕子給得罪得那麼徹底？
哇咧，要是有人知道那蛇是她拿給展翔飛的，恐怕她有八條命都不夠賠喔！
這麼說來，展翔飛還是個挺夠義氣的人，沒出賣她。
「你是什麼意思？想要獨吞少爺嗎？」翟彩雲臉色可難看了。「你可要認清自己的身份，你是個小小小的丫環，別妄想飛上枝頭當鳳凰，門兒都沒有。」
「小姐，你誤會了，奴婢根本沒這意思。」錢晶晶趕緊辯解。「只是我怕少爺會生我的氣，所以不會再來找我了。」
「你說的也對，他會來找你根本只是好玩，現在身份都揭穿了，根本沒啥理由再來。」
翟彩雲瞄了瞄她的干扁身材，那副營養不良的樣子，誰會對她有興趣？
就在這時，門外突然傳來一陣敲門聲。
錢晶晶上前應門，發現來人是老夫人身邊的心腹雪姨。
「雪姨，什麼風將您給吹來了，快快上坐。」
翟彩雲勢利得很，知道誰對她有好處，該巴結誰。像眼前這個老夫人身邊的頭號嬤嬤，只要巴結上了她，比巴結誰都有用。
「晶晶，還作那裡做什麼？快倒茶。」
「喔，是！」錢晶晶趕緊倒茶。
「不用客氣了。」雪姨根本看都不看翟彩雲一眼，直接向錢晶晶：「晶小丫頭，老夫人有請。」
「老……老夫人？」主僕兩個大驚失色。
「發生了什麼事？是不是晶晶這丫頭又壞事了？那可不關我的事，不是我指使的，我……」翟彩雲立刻撇清關係。
「翟小姐，你話太多了。」雪姨瞪了她一眼。「再說，我只是照著主子的吩咐行事，其它的一概不知。」
「呃，是、是！」
很難得看到翟彩雲如此吃癟的樣子，真是大快人心，只可惜她不能放肆地笑開，真是憋得好痛苦啊！
「晶小丫頭，準備好了沒有？」雪姨詢問眼前古靈精怪的丫頭。
「好了，請雪姨帶路。」她恭敬地說。
第五章
老夫人，顧名思義，就是展翔飛的祖母，也是整座展府最有權威的女人。
錢晶晶跟在雪姨的身後，心裡一直惶惶不安。
該不會是展翔飛那個沒義氣的傢伙出賣了她，向他祖母告狀吧？如果真是這樣，那她就完蛋了。
「哎喲！」前方的人突然停住腳步，讓低著頭想事情的她不小心給撞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