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頁 文 / 米琪琳
「嘿嘿!注意一下妳的口氣,我可是妳的親爹呢!要是妳再惹毛我,小心我像小時候一樣修理妳!」男人惡狠狠的威脅道:「再說,從什麼時候開始,我得聽妳們的指使了?別開玩笑!」
趙凌眼見他想翻臉,只得放低姿態,「是,爸,都聽你的。」
男人這才滿意的問:「趙老頭真的立好遺囑了?」
「嗯∼∼」
「那事不宜遲,過兩天我會再安排的。」
父女倆正在屋內商討害人大計,卻沒想到門突然被「砰」的一聲踹開,數名警察包圍住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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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心柔乍見到趙明炯帶著坐在輪椅上的趙琤踏進家門,瞬間就被一股愧疚之心給籠罩,再聽聞他的決定,更是駭到不知該如何是好,「什麼?過兩天就要動身?」
這怎麼行?「可小凌這禮拜去、去南部趕不回來……」
趙明炯將女兒送回房,好言好語相勸,「心柔,不管小凌要妳做什麼我都不介意,因為我是真心喜歡妳,真心想跟妳白頭偕老,妳好好考慮看看。」
咦?難道……東窗事發了?!
柳心柔嚇得渾身顫抖,忍不住替女兒求情,「她……小凌也是被逼的,明炯,你再給小凌一次機會好嗎?」
趙明炯雖不知她話中的真義,但還是點了頭,「為了妳,我願意。」
就在此時,管家卻來稟報,「老爺,外頭有警察說要見太太。」
柳心柔當不知道,一切都來不及了--
「明炯--」她慌亂的叫道,「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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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的事在此時都被釐清了。
在警方的追查下,柳心柔、她的前夫以及趙凌再也難掩其罪行,只能一一認錯,趙明炯只覺得自己作了一場噩夢!
為了迎娶他以為的溫柔女,他休了強勢的妻,忽視任性的女兒,卻沒想到柳心柔卻是害了他們家的罪魁禍首。
想到趙琤今後就只能孤伶伶的一人,趙明炯忍不住痛責柳心柔母女,「妳們真是太辜負我對妳們的好了!」
柳心柔悲傷的哭訴,「我也是被逼的啊!我不想再過從前的苦日子,只能聽他的威脅……」以致一步錯,步步錯。
趙凌也義正辭嚴的替自己辯解,「如果你也過過我們所受的苦日子,你就能明白我們為何處心積慮的想追求財富,我們也是被逼的……」
但趙明炯只怒斥她們一件事,「那小琤呢?她這輩子就只能是個殘廢了,妳們於心何忍!」
而一切都挽回不了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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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著趙明炯不在,趙琤坐在輪椅上,將過往所有的照片全都取出來,一張張的撕毀,雖然淚又控制不住的緩緩流下,但她告訴自己:這是她最後一次流淚了。
「把這些銷毀後,就算是正式跟過去說再見了。」她輕聲說,將照片的碎片丟進金屬垃圾桶裡,再用打火機點燃。
看著熊熊的火光將屬於她與歐陽彥聲的過去一點一滴的焚燒殆盡,她只覺心好痛……
「再見了,聲哥,就讓過去到此結束。」就算她有再多的不捨,也不能再束縛住他,「祝你有更美好的未來……」
看著桶中的碎片已燃成灰燼,她又扔進更多的照片殘骸。
一次又一次,終於將所有記錄著兩人過往甜蜜時光的證據全都銷毀於無形,拿著最後一張撕碎的照片一角,她試圖撥弄一下桶中的火苗,卻一個不慎打翻了垃圾桶!
火焰燃燒的速度很快,讓她根本沒時間可逃,也無從逃起。
但,在一個動念間,她突然止住了奔逃的念頭--
母親已逝、父親也有人陪伴,她又無法跟自己深愛的人聚守……那活著又有什麼意思呢?
將輪椅滑動到床邊,趙琤做了最壞的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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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陽彥聲在協助完警方偵辦後,立刻趕到趙家。
也不知為何,他此刻好想見到趙琤,想讓她明白,從此以後再也不會有人陷害她,他會好好的保護她。
所以,即使趙明炯在身後拚命的追他,歐陽彥聲卻一刻也等不及,急著要看到她的人、聽到她的聲音……
至於為何會這樣,他自己也不知道。
直到趕到趙家,卻驚見屋子不斷冒出白煙,他心底不由一陣恐慌。
他抓住趙家的一名下人問:「小姐呢?」
而趙明炯與樂無緣也陸續趕到,一看到房子起火,當下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
雖然消防人員已趕到,但……
「小琤她……」趙明炯只來得及說:「她的腳不能走啊∼∼」便急昏過去。
樂無緣當下就想往屋裡沖,卻被消防人員給制止,「不能進去,太危險了!」卻沒想到擋了這個,另一道人影卻迅速衝進屋裡,「喂∼∼危險啊!」
但對歐陽彥聲而言,趙琤的安危已勝過一切,
他飛也似的往趙琤的房裡沖,口中不停的喊著,「小琤--小琤,妳在哪?妳別怕,聲哥來救妳,妳別怕……」
已被煙熏得快暈厥的趙琤,在迷濛中聽到那熟悉的男性嗓音,心底突然了然了,「聲哥--臨走前能聽到你的聲音……我已滿足……」
她靜靜的坐在輪椅上,覺得此生再無遺憾。
「再見了∼∼」她輕喃,卻在白霧中隱隱見到一個身影。
「聲哥--咳咳……」她邊嗆咳邊確認,「是你嗎?聲哥,我已經來到天國了嗎?」已經瀕臨死亡,產生幻覺了嗎?
「我好想你∼∼」堅持了這麼久,她終於隱忍不住的吐露真心話,「雖然我已經變成殘廢配不上你,但我真的好想你……」
接著就因吸入過多濃煙而昏了過去……
尾聲
「趙小姐,等會兒會有專車來接您到機場,您看要帶些什麼,我立刻去替您準備。」放下電話,專門伺候趙琤的看護這麼說。
「又來了!有完沒完啊?」坐在輪椅上的趙琤看起來氣色不錯,沒有因為久坐輪椅而變得削瘦或顯得沒生氣。
但她卻在乍聞這樣的通知後,滿臉的不想服從,「這回又是誰的主意啊?是我親爸,還是樂爸?」
從她自火場被救出後,她就再無自主權,上述兩個人都對她嚴加管教,不論她如何爭取自主權,都被駁回。
她爸因為柳心柔事件深覺對不起她,只要打聽到哪個醫師的醫術夠高超,無論是在世界的哪一個角落,他都會不顧她的意願,直接將她送去治療,而這樣的行為已持續了快半年了。
樂爸則是因為覺得辜負了她母親的托付,沒能讓她在舞蹈界一展長才,也傚法她爸的無聊行徑,只要聽說哪兒有名醫,便與她爸聯手將她送到各國去治療。
期間,她雖曾向歐陽彥聲求救過千百次,但他總是無能為力的告訴她,他們是為她好。
她當然知道他們是為她好,但趙琤也心知肚明,殘廢就是殘廢了,她這輩子是再無機會走路了。
所以,每當他們兩人興致勃勃的想將她送出國治療時,她大都會抵死不從,不想隨他們起舞--畢竟一次次抱持希望,卻一次次失望而歸,她的心已死。
「都不是。」看護這麼說。
「咦?」趙琤不解的問:「這是怎麼一回事?」
可司機已進來推輪椅了,「等等,我要知道是誰!」雖然她心中已然有底,但不問清楚怎行?
邊抗拒著,趙琤邊用力的控訴著,「你們怎敢如此對我?」竟敢完全不理會她?
可隨行的人都像是吃了熊心豹子膽般,各個都視她為隱形人,只將她安置在偌大的轎車內,讓司機盡快開車。
直到抵達目的地,趙琤已是滿心不悅,「你們最好不要再惹我,我是真的要發脾氣了。」
但,她一個坐輪椅的人又能如何?
只能任人宰割的被送上飛機……咦?趙琤突然驚覺,今天飛機上的佈置怎麼有點不一樣?
才被人安置在頭等艙的座位上,繫好安全帶,她狐疑的回頭四顧,卻恰巧看到他--那個從火場裡將她救出來的英雄。
歐陽彥聲穿著一身黑色的禮服,看起來像是要去參加什麼重要會議似的莊重。
「嗨!」她和他打招呼。從火場逃生後的這半年來,只要她人在國內,他總會對她呵疼有加,盡可能的陪她,卻始終沒再提到感情上的事,讓趙琤終於能自在的與他相處,「你知道這是怎麼一回事嗎?」
歐陽彥聲緩步走向她,蹲跪在她面前,取出一枚鑽戒,「我怎麼可能不知道?今天的一切都是我安排的。」
趙琤故意忽略他手中的戒指,裝作沒事人般的說:「是嗎?你想做什麼?」可她的心卻撲通撲通的劇烈跳動。
「這半年來,有個人老是跟我求救,要我救她脫離苦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