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頁 文 / 連亞麗

    「我可以慢慢習慣這種情況。」梅雪棠仰起下巴，一副她可以撐得過來的模樣，完全不像昨晚喝了酒後那樣的脆弱。

    「還是等以後妳再慢慢習慣吧，反正等候美惠有了其他的朋友，妳這種機會就會有很多，既然今天我們兩個都沒事，就一起去逛吧。」

    「段禹嚴，你應該還有其他的事做吧？幹嘛跟我混在一塊？」她終於受不了地問出口。

    「因為我覺得跟妳在一起也沒什麼不好，妳覺得不好嗎？妳不喜歡整理房子，我可以幫妳，妳喜歡喝奶茶，我也可以買給妳，妳不想一個人落單，我可以陪妳，我覺得這樣很好。」

    「這有什麼好？」

    「這有什麼不好？」段禹嚴反問，見她半天說不出話，他只是笑了笑，拉起她的手往外走。「妳就當我是虛榮心作祟好了，跟美女一起出現可以滿足我的虛榮心，這樣總可以了吧？」

    好吧，這樣聽起來是合理多了。

    梅雪棠看了他一眼，即使她不認為他會是個虛榮的人，但是有他陪好像挺不錯的，他要真是個壞人，昨晚她可能早就遭到毒手了，而經過幾次的相處，他給她的印象也不像之前那麼差勁了。

    也許除了美惠之外，她真的可以再多個朋友。

    第八章

    原本沒想到要買些什麼，說要離開他家只是梅雪棠的借口，但是出了門之後，段禹嚴倒有了主意。

    「我覺得妳應該要買有收納功能的傢俱櫃，可以把雜七雜八、零零碎碎的東西都收到櫃子裡，眼不見為淨。」

    「你說得倒容易。」她要怎麼把櫃子搬回家？她可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再說那是租來的房子，她不可能一輩子住在那裡，買傢俱櫃不但浪費錢，等她要搬家時那些櫃子要怎麼處理？太麻煩了。

    「我們可以到傢俱用品的大賣場看看，那裡應該會有賣給租房子的人用的東西。」

    結果梅雪棠真的跟著他到大賣場，還買了一大堆裝衣服的布盒子，衣櫥擺不下的衣服就可以放到盒子裡，再也不用堆滿地板了。

    段禹嚴推著推車，仰著頭看燈具，梅雪棠跟著他看，隨口問：「看這個做什麼？」

    「妳不覺得妳屋子裡很暗嗎？」

    「會嗎？」

    「那間套房的采光不太好，就算是白天也要開燈，只是妳的燈已經很舊了，我想妳沒有備用的燈泡吧？」

    「當然……沒有，可是房東會幫忙修啊。」

    「妳房子那麼亂，敢讓房東進去看嗎？人家一看到搞不好立刻把妳趕出門了。」

    「我可以到美惠她家。」

    「如果以後她跟男朋友住在一起，妳還跑去人家家裡湊熱鬧，這樣不太好吧？」段禹嚴邊挑著燈邊說。

    「會嗎？」

    他這一說讓梅雪棠懷疑起有這可能，現在的人作風都很開放，未婚男女偶爾一起過夜也是常有的事……更別提他們兩個昨晚也一起過夜，就算不做那檔子事，在談戀愛的人應該很想隨時和對方在一起。

    「當然會。」段禹嚴一句話肯定了她的想像。「用立燈妳覺得怎麼樣？這還可以調亮度，妳要多亮就調到多亮，也不用動到天花板，以後妳要搬家也可以隨時帶走。」

    「嗯……好。」這建議不錯，梅雪棠點了點頭。

    「妳還想買什麼嗎？」

    「從頭到尾都是你想買，我根本沒說過我想買。」

    「那妳想想還缺些什麼。」

    「我不覺得我有缺什麼……」

    都是他說得好像她什麼都缺，所以他們才來這兒的，一時間要她想出還缺什麼，她還真想不起來。

    「我看妳最缺的就是個男人，有了一個安全可靠的，自然會幫妳把所有東西都補齊，讓妳什麼都不缺。」

    「這算什麼爛建議啊。」她一臉不贊同的表情。

    她承認一天下來段禹嚴真的很好用，他替她想了很多改善生活的方式——雖然她沒有要求他這麼做——可是這不代表她就真的需要一個男人。

    「妳不覺得有我這種男人很好嗎？」

    梅雪棠移開視線，淡淡的回了句：「我不覺得。」

    「妳還真沒良心。」段禹嚴瞪了她一眼，「虧我陪了妳這麼久，昨晚伺候妳一整夜，今天還教妳畫畫，還陪妳——」

    「你有完沒完啊？老是喜歡要別人對你歌功頌德，一定要人家讚美你你才高興嗎？」她當然知道段禹嚴對她有好感，而且他也做了許多讓她感動的事，但她就是不喜歡他一直提起。

    「昨晚我說妳可愛妳就很高興，哪個人不喜歡聽人讚美？」

    「我不喜歡老是把讚美掛在嘴邊。」

    「妳不說出來，那我怎麼會知道？」

    「你知道幹嘛？我又……」本想和他繼續吵下去的，但梅雪棠發現跟他扯下去只會沒完沒了，乾脆就停住。「如果沒有要再買什麼，那我們去結帳吧，我肚子餓了。」

    「好，我帶妳去一個妳一定會喜歡的地方吃。」

    「你怎麼知道我一定會喜歡？」

    「因為我喜歡那裡。」

    「你喜歡我就一定會喜歡嗎？」

    「對，因為妳非喜歡不可！」段禹嚴拉著她的手往前走。

    梅雪棠想將手縮回來，因為他們並肩逛傢俱用品店已經很尷尬了，如果還拉拉扯扯不就更奇怪嗎？卻又忍不住問：「為什麼？」

    「這還用問嗎？妳怎麼這麼遲鈍？」

    「不要老是說我遲鈍好不好？聽起來好像我很笨。」她嚴正的表達自己不笨的立場。

    段禹嚴只是笑了笑，緊握著她的手往結帳櫃檯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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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開車前往晚餐的地點時，段禹嚴的手機突然響了。

    「妳幫我接一下。」

    「我幫你接？」梅雪棠臉上寫著：這樣不好吧？

    「妳不會要我邊開車邊接電話吧？」他雙手握著方向盤，一臉「當然是妳接，否則出車禍怎麼辦」的表情。

    「好吧。」她無奈地應了聲，拿過他的手機按下接聽鍵。「喂！」

    「咦，雪棠？」

    對方是女的，聽起來像是她的好友侯美惠。

    「美惠？妳怎麼……」

    「我才要問妳咧！妳怎麼會接段禹嚴的電話？」

    「因為……因為他在開車。」真慘！怎麼她和段禹嚴在一塊會被美惠給逮個正著？

    「妳知不知道我找了妳一整天？我今天一早就打電話給妳，可是怎麼打都打不通。」

    「大概是手機沒電了吧？我看看……」梅雪棠打開皮包拿出手機，發現手機果然沒電了。「真的沒電了，我昨晚沒注意，所以……」

    「好了、好了，妳沒事就好，我想妳這麼大的人了也不可能不見，妳好好跟段先生出去玩，別理我了。」

    「美惠，妳不要誤會我們。」

    「我哪有誤會你們，我知道你們只是一般的朋友而已。」侯美惠言不由衷的說。她太瞭解雪棠了，如果她這時取笑雪棠，那段禹嚴就完了，雪棠一定會惱羞成怒死不承認他們之間有任何關係，那段禹嚴的未來就更艱困了。

    「是這樣沒錯。」她和段禹嚴只是很普通的朋友關係，只是她怎麼覺得這話從美惠口中講出來，聽起來有點怪怪的呢？

    「這樣最好，今天晚上我也和朱定遠約了要一起吃飯。」

    「什麼？妳要跟朱定遠去吃飯？」

    「對啊，昨天一起吃飯的氣氛還不錯吧？」

    「是還不錯，除了後來妳不在的時候……」

    「我不在的時候怎麼了？」

    「就是在夜店裡，他帶了一個朋友過來……」梅雪棠不知道要不要告訴她當時的情況，回頭看了段禹嚴一眼，見他搖搖頭，她趕緊把話吞了回去。「其實也沒什麼啦，改天我再跟妳說好了。」

    「嗯，妳沒事就好，我得快去準備免得來不及，BYE！」

    掛斷電話，梅雪棠把手機還給段禹嚴。

    「不跟她說並不代表妳這朋友不好，只是朱定遠那傢伙在侯美惠面前表現得很好，除非她自己發現，否則妳說什麼都沒有用。」

    「也不是這樣，我只是說不出來朱定遠有什麼缺點，昨晚是我喝多了，他們才跟我說幾句話我就發火，所以我覺得我也有錯。」

    「他們真的沒跟妳說什麼嗎？」他可不這麼想。

    「是啊，要不然呢？」老實說她不太記得了，只是她對那兩人就是有種莫名的反感，這可能是她自己的問題。

    「他明知道我們是一起去的，卻拉了人過去把妳，妳覺得這很妥當？」

    「我們沒有在一起啊。」梅雪棠連忙否認。

    「喔……」段禹嚴瞥她一眼，停了好半晌才再開口，「反正妳也很享受那種人的追求就是了。」

    「我沒有這麼說。」

    「那妳要我怎麼解釋？」

    梅雪棠沒來由的感到一陣難過，她一點都不喜歡被段禹嚴誤解，他好像把她想成那種遊戲人間的浪蕩女，這讓她不舒服，可是她又不知道要怎麼解釋。

    「總之我不是你想的那樣。」

    車裡突然陷入一片沉默，梅雪棠清楚聽見自己的歎氣聲，她不知道為什麼要歎氣，可是她心裡有種無力感在蔓延，她不要段禹嚴覺得她水性楊花，別人以為她是無所謂，但她一點也不希望段禹嚴那麼想，只是她開不了口，換做是在別的男人面前，她可以裝出無辜的表情，然後說她沒有那個意思，所有人都會相信她的，但是對像換成了是段禹嚴，她就完全使不出平日的手段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