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白紗佳人

第20頁 文 / 武小萍

    他們皆期待這天,楊楚懷甚至做好心理準備,即使他會吃得拉肚子掛急診,也會趕回來參加只有兩個人的慶生會。

    當然,這句話又為他討來一頓打。

    另外,麗明不聽他的話常熬夜,身體對病毒的抵抗力又弱,最近不小心得了流行性感冒,有點發燒的樣子,要記得帶她去看醫生。他在備忘錄上再添這一筆。

    但天不從人願。

    楊永綮刻意出席一場於他而言可有可無的年度會議,會議結束後,座車沒有直接回家,而是直接赴另一場宴會,是楊水綮提過的,陳委員女兒的生日宴會。

    楊楚懷來不及說不,已被拖進屋裡,一時之間,被來自四面八方的經政人士團團圍住,問候的問候、握手的握手,楊楚懷心知是躲不掉了。

    「別板著一張臉,不過是一場生日宴會,輕鬆點!」楊永綮小聲地說,一方面跟這個點點頭、跟那個徽微笑,一心數用。

    「既然如此,少我一個也沒關係。」

    「話不能這麼說,多認識一些人總是好的。」

    說罷,便馬上介紹幾個重要人物給他。

    在男人們忙著和楊家父子熱絡時,女人們則被楊楚懷相貌堂堂的外表所深深吸引,她們久聞他的大名,今日一見,想必日後想忘都忘不了了,包括陳委員的女兒陳雅琪在內。

    她想起父親對她說,今日的生日宴會不僅是為她慶生,還要,為她選一個未來的好老公,這個候選人該不會是他吧?

    嗯,這種男人有型、有才氣、有錢,極出色,很是符合她的條件!

    很好,她喜歡!她交過許多不同類型的男人,就屬他最出類拔蘋。

    她打算主動出擊,所以她來到他身邊,自我介紹:「我叫陳雅琪,是今晚的女主角,你呢?」

    「什麼都不是,路過的。」他冷淡的回答,眼睛甚至不看她。

    哦喔!她碰到一根軟釘子了,有意思!

    「即使是路旁的野花也都有名字,你這個『路過的』總該有個姓吧!要不然我就叫你『冰塊』,嗯?」她是明知故問,他愈冷她愈愛,管他態度怎樣。

    雖然現代女性的作風極開化,可是他沒想到陳委員的女兒竟如此大方,最起碼她應該含蓄一點,而不是窮追不捨問男人的名字;而且一身成熟前衛的打扮,真是讓他倒足了胃口,瞧她又是緊身衣、又是爆炸頭、又是怪異的化妝,拜託!這是她的生日宴會,可不是化妝舞會。

    或許,這是有跡可循。據聞,陳委員的身份是「買」來的,之前是地方老大,勢力範圍很大,黑白兩道都很混得開,有如此出身的爸爸,自然調教不出多好的女兒。

    而父親居然要他和她交往!真不曉得父親在想什麼?

    可惡!宴無好宴!他早該防備的。

    麗明……她一定等得心急了,可是,他根本沒有機會離開去打電話,眼前這女人肆無忌憚的眼神,讓他覺得自己像是餐桌上烤得香脆的乳豬,如果她不怕胖,那麼他就被她吃定了,

    他向來無懼任何人的眼光,但這次他為此感到汗流泱背——他不喜歡這種感覺!像是被算計了。

    這時,耳邊正好傳來楊永綮不可一世的笑聲,他在嘲笑他嗎?

    為什麼嘲笑他?笑他只能讓他牽著鼻子走?還是篤定他不會為了一個女人放棄繼承權?

    為什麼他的笑聲那麼得意,好像剛成就一番大事?

    他的笑聲迴盪在整個空間。聽進他耳裡成了魔音穿腦,刺得他頭疼欲裂。

    他的臉一定很難看,所以陳雅琪喊他:「喂,冰塊,你還好吧?」

    「我……我得回去了。」說這句話時,他就像是個吸毒的人,眼神渙散。沒錯,他是感到頭重腳輕,噁心想吐——為自己的處境。

    「你有開車來嗎?」

    「沒……沒有。」他甚至連自由也沒有。

    「反正生日蛋糕已經切了,」她率性地說:「走吧!我送你回去。」

    她扶著他,趁沒人注意的時候,偷偷從旁門溜出去,駕駛她那輛輛紅色跑車一路狂飄,只想快點送楊楚懷回去,因為她直覺有什麼地方不對勁,可是她說不上來。

    照著他的指示來到朝底山莊,正放慢速度行駛時,突有兩、三輛機車從旁呼嘯而首。

    她感到奇怪。「這裡不是高級住宅區嗎?怎麼會有不入流的人隨便進出?」

    咦,坐在後頭的不就是阿智嗎?這壞小於不曉得又在於什麼壞事了。

    楊楚懷有不祥的預感,頻頻催促。「開快點!就在前面了!」

    到了大門前,只見屋內依舊燈火通明,他未等車停妥,就迫不及待開門跳車,三步並兩步奔上石階,最先發現被破壞的門,他的心「咯!」地一聲,頓時摔到谷底。

    麗明……天啊!你可千萬不要有什麼意外才好!

    等他衝進客廳看到四處都是破壞的痕跡,桌子被掀、椅子被砸、連帶玻璃櫥櫃也體無完膚時,在他臉上已經找不到血色了。

    麗明該不會……不要!不要對她這麼殘忍!

    「麗明!麗明!你在哪裡?快回答我!」他瘋狂的大叫,四處找尋,正要奔上樓,卻沒想到從樓梯上下來一個人。

    「君毅?」

    白君毅黑著一張臉,對他指了指樓上,說:「她在上面……你的房間。」

    楊楚懷衝上二樓他的主臥室,這段路他跑得心驚膽戰!

    臥房……麗明從未到過他的房間,即使偶爾他佯裝抱怨他的房間太亂沒有人幫他整理,麗明還是不會賢淑得幫他整理,任由他說他的。

    而今,她在他房內,莫非她已……他實在不敢往下想。

    跑到門口,他反倒不敢進去,怕進去後,會看到今他失去控制的場面,但他還是舉步維艱地走進去。他看到麗明,也看到慧娟,麗明不停的哭,慧娟不停的勸。臥房一片凌亂,麗明衣不蔽體,他發現自己竟然沒有勇氣開口叫她。

    她遭受到怎樣的侮辱呀!

    都是他的錯!都是他的錯!他真該死!

    慧娟回頭,「啊!是你,你可回來了,快進來呀!站在那兒幹嘛?」

    「麗明……」他小心翼翼地開口,伸手想把她抱在懷中。

    不料,她卻一手撥開他,一邊往床裡面躲,神智不清的喊:「滾開!滾開!不要碰我!滾!」

    「麗明,你看仔細,是楚懷,不是那幫壞人。」

    「啊!不要!走開!走開!」她沒聽到,雙臂緊緊抱住自己,聲音都哭沙啞了,可是,她還是拚命的用哭來宣洩。

    楚懷萬般心痛的看著那張蒼白的臉,一點辦法也沒有。

    「今天是她生日對吧!一早就在準備晚上要煮的菜,興致勃勃的好不開心,連我也感染到她的喜悅;等她都弄好了,一個人在這裡等你回來,人是沒等到,卻等到一群凶神惡煞,他們先是翻箱倒櫃的弄出很大的聲音,正好我們回來聽到,趕緊過來及時將險遭狼吻的她救回。」慧娟心有餘悸的說。

    所有的話,楊楚懷只聽到最後一句,「你是說,她並沒有……沒有……」

    慧娟可以體會他的心情,也明白他的意思,「沒有!她完好如『初』。只是她受到極大的驚嚇,我勸她勸了好久,她置若罔聞;現在,你回來了,你慢慢勸她,我們下去收拾收拾。」

    有好長一段時間,楊楚懷動都不敢動她,深怕任何一個舉動會再次嚇到她,所以白癡似的蹲在床邊守著她。她不曾停止哭泣,以至於哭到最後聲嘶力竭,一聲「嘔!」她吐了出來,大吐特吐,即使楊楚懷拍她的背也沒有效,沒多久,她見昏厥了過去,楊楚懷毫不遲疑的將她連人帶被抱起來,火速送往醫院。

    慌亂的楊楚驚心中不停的禱告與責怪自己。

    天啊,不要讓我失去她,我願意用任何東西跟你交換她,只求你讓她平安無事!

    求求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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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喂,冰塊,躺在病床上的是你什麼人呀?」說話的人,就是將他們送來醫院的陳雅琪。

    她對那個女孩子可是好奇得不得了,雖然楊楚懷是她未來內定的未婚夫,可是在看到他對那個女孩一往情深的模樣後,陳雅琪就對這個未婚夫失去了興趣。畢竟誰會喜歡名草有主的男人,她才不會自討沒趣!隨之,她把注意力集中在那個美得連她都要流口水的女孩子身上。

    冰塊就是冰塊,全副精神都放在她身上,對陳雅琪的話一概不搭理,喔不!簡直是視若無賭,不過,陳雅琪倒也不在乎,同他一起傻傻地守著病床上的人,然後沒頭沒腦的冒出一句:「她怎麼會惹上阿智那幫人?」

    「那幾個飛車黨你認識?」他正在想是誰幹的,沒想到小太妹認識他們。不假思索,他反身抓住她的手腕。

    「好痛!你放開我的手啦!」

    「你快給我講清楚,否則不管你是天皇老子的女兒,我照樣修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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