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頁 文 / 問晴
宋亞鵬被眾人的目光包圍,心一急,連忙回頭要往外跑,眾人在日過神後便將他欄下,從他身上搜出失竊的物品後,氣憤的嚷叫著要將他送警法辦。
「老姐,救我啊。」頭髮打得油亮,一身西裝服的宋亞鵬嚇得趕緊向宋友築求救。
此言一出,眾人嘩然,震驚的目光全投向宋友築,然後,目光變成鄙夷、不肩。
宋友築咬白了下唇,五臟六腑都絞成一團了,她側過身,看著一臉嚴峻的周宜峰,「周老爺子,你不會太過份了嗎?」
他冷笑一聲,「是你的弟弟當起小偷,干我什麼事?」
「夠了吧,爺爺。」周蔚倫向前一步,冷睨著他,「上回演過一出鬧劇後,這回又將宋亞鵬帶到日本演這一出,你以為我會因此看輕友築?」
「我不懂你在說什麼?何況,她弟弟混進來偷東西,還讓我的佳賓飽受驚嚇,這兒的每一個人,包括我在內,都可以將他送警法辦。」
「你到底想怎麼樣?老頭子!」宋友築真的很生氣,他幹麼老用她弟來打壓她!
「爺爺,我剛在二樓聽到有小偷是嗎?我的鑽石項鏈也不見了,我……」周書婷神色驚慌的越過眾人,來到周宜峰的面前,而在以眼角餘光看到宋友築那錯愕的神情時,她的眸中一閃而過一道不忍之光。
可周宜峰卻給了她一個犀利的眸光,她嚥了一下口水,回過頭,當正視著宋友築那略顯蒼白的臉孔時,她無措的咬著下唇,但芒刺在背,爺爺猶如利刃般的眼神就在她身後,她無法違抗爺爺的命令。
她裝出一副詫異又震驚的表情,一個箭步上前,咬著下唇,揚起手用力的摑了宋友築一巴掌,「你這個小偷,快把我的項鏈還給我!」
「周姐你……」宋友築面如死灰的看著她,心都涼了。
周蔚倫難以置信的看著周書婷,再看看宋友築,神情變得淡漠。
「老天,原來是一對小偷姐弟呢。」
「真不要臉!」
「警察還沒來嗎?這該一起送進去關。」
眾賓客議論紛紛聲夾雜著濃濃的輕蔑。
「不是的,不是的。」宋友築眼眶泛紅,哽咽的看著面無表情的周蔚倫,「明明是周姐借我戴的。」
「我跟你有什麼交情,怎麼可能將這價值上百億日圓的鑽鏈給你戴。」周書婷冷冷的道,接著上前一步,將鑽鏈從她脖子上扯下來,但她的內心好不安,好不安……
「警察來了,警察來了。」眾人讓出一條路,看著警察將宋友築姐弟銬上手銬後,押送上警車。
而宴會就在這件掃興的事件下,草草結束了,在眾賓客全離開後,周蔚倫神情冷峻的看著他的家人,最後,他將目光移到周宜峰身上,咬牙切齒的道:「我知道這一切全是你導的戲,但我不會屈服的,我要定了宋友築,不管你耍什麼手段,我也不放棄她。」
他冷笑一聲,「那就隨你吧,不過,我會一直找機會羞辱她,也會讓她那個沒腦子的弟弟繼續出狀況,如果你不介意也不在乎她繼續在這種輕蔑、鄙視的目光及羞愧的壓力下生活,你當然可以選擇跟她在一起,與她相愛。」
他臉色倏地一變,咆哮出聲,「爺爺,你別太過份了。」
「若你還想不清楚該怎麼做的話,我還會更過份,而最簡單的方法,就是讓她成為失蹤人口,我想你很清楚,我有沒有那個能力。」冷傲的說完這一席話後,周宜峰便轉身回到臥室。
此刻,周蔚倫的臉上見不到一絲血色,他知道自己輸了,他根本沒有能力跟爺爺鬥!
周南傑直視著兒子,「你爺爺的話已經說得很白了,你如果真的愛宋友築,就該讓她遠離你的生活。」
他眼眶泛紅,隱約可見淚光,「爸,那請你告訴我,當傀儡的日子好過嗎?」
周南傑倒抽了一口氣,頓時語塞,在沉默了好一會兒後,他看到妻子沉重的別開臉。他們這樁被安排的婚姻談不上好壞,只是少了一份夫妻間該有的溫馨感情。
周蔚倫眨回在眼眶中打轉的淚水,轉而看向已淚如雨下的周書婷,「我再請你告訴我,成為傀儡的人,他的靈魂該置於何方?」
滿臉淚痕的她頻頻搖頭,哽聲道:「對不起,對不起,可是我不能忤逆爺爺,我對不起你,還有友築,她那樣信任我,還說我貼心……」
「我不怪你,因為我們的靈魂還有身體全被爺爺給操控了,永遠也無法自由。」他神情悲哀的轉過身,踏著沉重的腳步一步步的走到周宜峰的臥室前,敲門打開房門後,以木然的語調道:「我會跟杉田正美結婚,但你要還給友築該有的清白。」
***
拘留所內,宋友築跟宋亞鵬被關在牢裡,她神情慘白,臉上的淚濕了又干,干了又濕,臉頰上滿是淚痕。
而宋亞鵬從被押進牢裡後,就一直試著要跟她交談,但她卻一句不吭,害他也只能自說自話。
「是幫裡的人接我到日本來的嘛,還說要借重我這個盜帥的功夫,看看能一次搜到這些上流社會的多少好料,表現得好,還可以見見我們青竹幫的幫主……」他頓了一下,搔搔頭,「老姐,你也說說話嘛,怎麼你也改行了,不當護士,跟著當偷兒?」
聞言,她猝然轉過臉,淚眼裡交織著熾烈的怒火,她咬牙切齒的看著這個不知天高地厚,也不懂得改過向上的弟弟,「你是白癡,知道嗎?你一直是個白癡,白癡!」
「幹麼這樣說我?你又好到哪裡去?我們兩個是被一起遠到,一起關進來的。」他一臉不爽。
她直視著這張永遠幼稚的臉孔,傷心的道:「幾年前,當我決定放棄你,不再理你的那一天,我就到爸媽的墓前,祈求他們的原諒,因為我管不了你,也影響不了你,所以我放棄你。」
「那又怎樣?沒有你,我一樣過得很好,再說,今天若不是你,我早拿了東西走人,這一切都該怪你!」他氣沖沖的反駁,還粗聲的呸了一聲。
她看著他,露出一抹苦澀的笑容,「我知道了,我們應該登報斷絕彼此的關係,你這種弟弟我要不起,也不要了。」他撇撇嘴角,「不要就算了,反正幾年前,你扔下我到美國時,你就不要我了。」
「是我的錯嗎?」
「那又是我的錯嗎?爸媽拼了命的賺錢,哪時候管過我?而你呢?你讀書打工,有理過我嗎?」
「你是最好命的人,居然敢這樣說?大家這麼拚命,為的是什麼?無非是要你好好唸書,結果呢?你強,你混幫派,想當老大,你……」她氣得說不出話來。宋亞鵬氣憤的別開臉,他沒混幫派惹事,他們會想到他嗎?!
宋友築也不再說話,弟弟不是個小孩了,若還是無法分辨是非,無法尊重自己,那說再多的話也沒用。只是,周蔚倫為什麼遲遲沒來保她出去呢?他不會相信她偷了他姐的項鏈吧?
隨著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她的心愈來愈不安……
***
「你們可以出去了。」警員打開鐵門,將宋友築姐弟放了出來,此時已是隔天早上六點。
宋亞鵬冷冷的瞥了姐姐一眼,便轉身離去,宋友築喟歎一聲,明白他選擇跟她分道揚鑣,算了,只是這一別,再見面不知是什麼時候?
她步出拘留所,一眼就看到周蔚倫那輛頂級賓士車,她開心的跑過去,打開車門,坐進車內,「蔚倫……」她的笑容立即打住,「你怎麼了?」她不解的看著一臉冷酷的他。
周蔚倫沒有說話,只是將車子開上路,往明石海峽大橋方向駛去,一直到橋端旁的舞子海灘後,他才停車下車,沉默的步上沙灘,遙望著來往於明石海峽的點點船隻。
宋友築憂心忡忡的跟在他身後,他整個人看起來好冷、好沉重,也讓她好害怕……
由於才清晨六點,海灘上只有他們兩人,而望著前方一大片海洋的周蔚倫卻在凝聚一份勇氣,一份傷害宋友築的勇氣,一份要讓她永遠不再出現在自己眼前的勇氣。
「蔚倫,你到底怎麼了?怎麼一路上都不說話?」她忐忑不安的打破沉默。
他沉沉的吸了一口長氣,告訴自己要維持住這張冷血的神情,不能讓她看出任何破綻!
他轉過身,冷淡的看著眼前這張摯愛的臉孔,「我決定跟杉田正美結婚。」
她覺得好像挨了他一巴掌似的,痛得金星直冒。「騙人。」
不想看她沒有血色的臉,他別開臉,看向大海,「我沒必要騙你,也許婚禮在幾日後就會舉行了,反正我這個新郎不必管那些瑣事。」
她凝腴著他嚴峻的側面輪廓,「為什麼?你不是不愛她嗎?還有,我呢?」
他冷冷的道:「我不可能再跟一個小偷在一起。」
「小偷?」她覺得她的心都涼了,全身的血液也冰凍了,「你說我是小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