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頁 文 / 褚月
「啊!」她根本來不及反應,疼痛便從臉頰擴散開來。
「媽!」該死的!他沒想到母親會在他面前動手打人!冷然的表情在瞬間消失,黑澤彥厲聲喝道。
「伯母……」站在後頭的陳思韻嚇一大跳。
「思韻,你過來!別跟這野女人太接近,以免污了自己的氣質。」看著兩人還牽著手,洪秀妹一掌打在白雪冬手上。「誰要你碰她的!」「啊!」接連被打兩次,白雪冬捂著發紅的手腕,根本不曉得發生什麼事,表情還處在錯愕不解的狀態。
「媽!誰給你權力動手打我的人的!」黑澤彥氣得早忘了枴杖,就這麼裹著石膏走下床,將白雪各拉至身後,怒眼瞪著母親。
「哼!你的人?澤彥,你不覺得自己的眼光太差了嗎?像這種來路不明的女人,我才不承認她是我的媳婦!」絲毫不在意兒子冒火的眼神,洪秀妹語帶輕蔑,完全不把白雪冬看在眼裡。
「嗄?」他們在說什麼?到底發生什麼事?白雪冬傻住,唯一抓住的重點是,動手打她的人是黑洋老的母親。
「我的眼光不需要你來評斷。」
「告訴你,思韻才是你該娶的對象,我心目中的媳婦人選。」
洪秀妹將陳思韻拉到他跟前。
「該娶什麼人是我自己的事,不需要你來插手。」黑澤彥的目光直視著母親,至於這個叫什麼韻的,對他來說,不過是閒雜人等。
「澤彥,你這是什麼態度!我是你母親啊!」洪秀妹的聲音尖拔許多。
「就因為我還敬你是母親,所以我的事你最好別插手!」他冷冷的說道。
「澤彥,你怎麼可以用這種態度對伯母說話?」站在身後聽著他們的對話,白雪冬忍不住插話,表情十分不贊同。
「閉上你的嘴!這裡沒有你說話的餘地!」洪秀妹氣死了,將黑澤彥強硬的態度歸咎於她的出現,抬手就想再給她一巴掌。
「媽!你該適可而止!」黑澤彥抓住洪秀妹的手,臉色僵硬,聲音冷到最極點。
像在比誰的氣勢強一般,兩人就這麼對峙著誰也不讓誰,房內的空氣好像在瞬間凝結,靜得連根針排到地上都會聽見。
形勢比人強,洪秀妹明白自己無法在這個節骨眼上改變兒子的選擇,於是決定先打退堂鼓,反正以後有得是機會。
「拜託,放開我。」她軟下聲音。
「媽,我希望你安穩的過生活,不要干涉我的決定。」他的話裡隱含警告,緩緩地鬆開手。
「這件事,我們以後再討論,思韻,我們走。」裝作沒聽見,洪秀妹說完,便像一陣旋風般的離開,留下床邊一角的玻璃碎片和被打得莫名其妙的白雪冬。
第八章
「我看看。」
聽見大門被甩上,黑澤彥馬上轉頭察看白雪冬的臉,果然見到大片的指痕印在頰上,隱約浮現瘀青。
「好痛!」她閃躲著不讓他碰腫了大半的臉頰。
「該死的,她竟然下這麼重的毒手。」他緊皺眉頭。
「澤彥,別這麼說你母親。」雖然真的很痛,她還是很介意他對母親的態度。
「不清楚的事別評斷。」
他的態度用不著她來說。
「可是」
她還想說什麼,但他不善的眼神讓她閉上嘴,突地腦中又有另一個疑問。「那可以告訴我,伯母為了什麼打我?還說些什麼媳婦之類的話?」
「我們方才吵了半天,你都不曉得我們在說什麼嗎?」黑澤彥有些不敢置信,居然有人會遲鈍到這等地步。
白雪冬誠實地搖頭,從頭到尾她根本還來不及搞清楚就被打了一巴掌,接下來他們的吵架內容則因為臉頰上的疼痛而聽得零零落落。
「算了,這事我們等會兒再談,你先去床邊坐著,我去拿藥箱。」唉……誰要他什麼人不愛,就愛上這神經特粗的女人!
「不用了啦!我自己去拿就好。」她扯住他的衣袖。
「聽話!」他的聲音很柔,表情很堅持。
「那撐著枴杖再出去。」習慣了他的強勢,她也就不再堅持,走到床邊拿枴杖交給他。
沒一會兒,黑澤彥便提著藥箱和冰袋進房。
「你的臉先冰敷。」他將冰袋小心地貼在她的臉頰上。
「哇……好冰。」她驚呼,直覺地想躲。
「別動!用手壓著。」他翻出一條藥膏。「另一手給我。」
「哦……」她聽話地照做。
「下次別人要對你動粗前,眼睛放亮點,要懂得閃開,別傻呼呼地任人打,聽到沒?」縱使這事不會再發生第二次,他還是忍不住開口訓道。
「哦!」她點頭答道。「對了,你不是要跟我說為什麼伯母會跟你吵架的事嗎?」
「她是為了你跟我吵架。」他輕描淡寫的說著。
「為我?我又沒有做什麼事,為什麼要為了我跟你吵架?」
白雪冬一臉的不解和無辜。
「你是沒做什麼事,只不過,我對她說要娶你而已。」黑澤彥笑道。
「嗄?」他突如其來的宣佈,把她炸得閃神,眼睛和嘴巴都張得老大。
「嘴巴合起來,小心蒼蠅跑進去。」他開玩笑的說道。
「你剛說什麼?」她反射性的閉上嘴巴,接著又不確定的問。
「你聽到了。」這話,他不想重複。
「你跟伯母說要娶我?」她的表情仍驚疑不已。
「是!」
「你怎麼可以亂說!」她嚇得跳下床鋪。
「我像是隨便說嗎?」他收起笑容挑眉道。
「是不像。」她回得很順。
「那不就是了。」他巧妙地拉下她的身子坐回床沿。
「可是……」
「可是什麼?」他動作一頓。
「你又沒有問我的意思,怎麼可從距伯母說要娶我?」好像她不存在一樣,白雪冬很不喜歡這感覺。
「你不是很喜歡我嗎?」他反問,得到她遲疑的點頭之後才又說道:「既然是,那麼我娶你不正合你意。」他就是不肯直接告訴她「因為我愛你。所以要娶你」這句話。
「哪有這種事!」她前南地想抗議。
「事情已經決定了。」見她還想說什麼,乾脆用最原始的手段封住她的嘴,讓她沒法開口。
「唔……」他怎麼每次都這樣!
因為她喜歡他,所以娶她?
世界上有這種求婚法的嗎?白雪冬真的搞不懂黑澤彥在想什麼,偏偏只要她問起,木是被轉移話題就是被吻得迷迷糊糊,幾次下來她也學乖了,只敢在心裡想著,可卻想不出個所以然。
不過,這兩天她的腦中有了另一個想法,以前曾聽迎春說過很厭煩被家人逼去相親,他會不會也是因為同一個理由所以拿她當擋箭牌?
這可能嗎?雖然他很凶,但他的長相就跟哥哥他們一樣帥,怎麼可能需要相親?腦中浮現他跟其他女人端坐在餐廳吃飯的情景,她的胃突然有些酸酸的。不可以!她悶悶地想,努力抹掉腦中的想像。
她怎麼會這樣!?捂著心口,感覺到一種從來沒有過的陌生情緒在心裡擴散,近來時常會有許多的怪異情緒出現.好像是從知道自己喜歡黑澤彥開始的……這些反應到底正不正常啊?
一大堆疑問在心裡盤踞。誰能回答她的疑問啊?她真想大叫。
總算拆掉了石膏,黑澤彥感到前本所有的輕鬆自在,他不厭其煩地活動手腳,雖然還有些僵硬,但不影響他的愉快心情。
車子開進地下停車場,不需要借助枴杖和其他人的幫忙,他便自行下車做起舒展筋骨的動作,回頭卻沒見到白雪冬下車。
這女人在摩蹭什麼?他傾身往車內瞧,就見到她一會兒皺眉、一會兒摸著胸口坐在那兒,完全沒發現他們早就到家了。
回家這個的字眼,對他來說,不再只是睡覺換衣服的地方,而是有個歸屬的地方,
一瞬間的閃神,令他發笑,人說近朱者赤果然沒錯,她神遊太虛的習慣連他都被傳染到了。
沒叫喚她,他牽著她的手下車,穿過停車場,走進電梯,直到進了大門,坐在客廳沙發上,她還是處在若有所思的狀態。
「雪冬,你在想什麼?」坐在茶几上面對她,黑澤彥傾身輕啄她的唇問道。
「嗯……」眼前黑影晃動。
「雪冬……」趁她還沒回神,他又偷親了好幾下。
「嘎!」思緒猛地拉回,她嚇一大跳,整個人倒向沙發。
「我的臉很恐怖嗎?」他笑道。
「你什麼時候坐在這裡的?」她驚魂未定地說道。
「我想想……」他一副很認真的想著。「大概快一個小時吧!」「你……你騙人!」她才不信自己有發這麼久的呆。
「不錯,近來變得挺聰明的,沒被我拐到。」他笑得邪邪的。
「你幹嘛坐在茶几上嚇我?」
「告訴我,你在想什麼?」他用問題去回她的問題。
「沒什麼啦!」她習慣性回答。
「沒什麼會想到渾然忘我,連坐在你前面都還會嚇到,你覺得我會相信嗎?」黑澤彥慣性的挑眉。
「好啦!我是在想你為什麼對向伯母說要娶我。」看多了他的表情,非常明白這是他生氣的前兆,不想被吻得七葷八素,她只得乖乖地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