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頁 文 / 艾佟
「他不是我的阿娜答。」瞪了她一眼，再看著用笑容向她打招呼的褚浩星，莫君柔覺得頭又開始痛了。
她一直努力漠視他的存在，但她沒有權利限制人家的行為，那只好管好自己的眼睛，可是，他就坐在那裡，他是每一個客人都會多看一眼的焦點，沒有人可以對他視而不見，包括她，她覺得自己快被他搞瘋了。
「好，不是阿娜答，是你未來的老公。」江梅杏不計較的配合她。
「我拜託你，你不要一直強調那五個字好不好？」她覺得這個男人很可怕，原本她是想藉工作拉開兩人的距離，可是他真的很有恆心，天天來這裡報到，美其名是想跟她培養感情，在她看來，這根本是一種逼婚的伎倆。
「未來的老公嗎？」送上一個白眼，她真的想拿針線把這個女人的嘴巴縫起來，明知故問嘛！
「事實就是事實，這有什麼好計較？」
「我就是計較，不行嗎？」
「放輕鬆一點……」收到一個狠狠直射過來的冷眼，江梅杏馬上閉上嘴巴，過了半晌，她吐了吐舌頭，識時務的換個話題，「難道你連一點點感動都沒有嗎？那個傢伙真的對你很癡情耶！」
「你不要老是把事情想得太美好了。」
雙手在胸前交叉，江梅杏瞅著她的眼神好像她是個笨蛋似的，「如果他對你無心，幹麼這麼勤勞？」
「他當然有他的目的啊。」
「什麼目的？」
「他……這個不重要。」
嗤之以鼻的一笑，江梅杏皮笑肉不笑的道：「你怎麼不繼續掰下去呢？」
「我、我根本不管他在打什麼主意，現在的我只想認真工作。」
又是歎氣又是搖頭，江梅杏語重心長的道：「你以為拚命的找理由否決他的用心，你就可以對他無動於衷嗎？我拜託你，你以為愛情是數學習題，解出答案就好了嗎？你清醒一點，碰到愛情這玩意兒，你就算逃到天涯海角也沒有用。」
張著嘴，莫君柔過了半晌才吐出話來，「這跟愛情有什麼關係？」
「你已經被愛情俘虜了。」
「你想太多了。」絕對沒有這回事，可是，為什麼她的心如此慌亂？
突然逼近她眼前，江梅杏銳利的目光彷彿要把她看穿似的，「我想太多嗎？」
「你不要以為自己是老闆，你就可以帶頭聊天打屁，上班時間不要這麼多話好不好？」她不自在的轉開頭。
「算了，我幹麼替你擔心？想不開的人是你，痛苦的人也是你，這跟我一點關係也沒有，你就繼續找借口欺騙自己好了。」
沉思的咬了咬下唇，莫君柔作了一個決定，「悔杏，今天我想早一點下班。」
「想通了嗎？」
「我可以請假嗎？」
「Noproblem。」其實江梅杏想說：「你趕快滾吧！」在這種心神不寧的狀況下，她小姐的工作效率可想而知，一個不小心，不知道又要打破店裡多少的杯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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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簡餐店，他們驅車來到一家日式料理店，用餐時，褚浩星一直笑逐顏開，可見得他的心情很愉快，坐在他對面的莫君柔卻是越看越不舒服，他的笑容看起來有一種詭計得逞的味道。
皺著眉，她很鬱悶的問：「你在笑什麼？」
「你今天為我提早下班，我真的很開心。」他不忘大大的咧開嘴表示愉快的心情，「我不是在抱怨，我對你店裡的食物真的怕了。」
「你可以不要吃啊。」難怪她每次無意問瞥見他吃東西的樣子，總是眉頭深鎖，好像遇到什麼大麻煩，對他這個大少爺來說，簡餐店的食物實在太不講究了。
「如果你天天可以像今天一樣陪我吃晚餐，我就不需要待在那裡用餐，你沒現嗎？我最近瘦了。」他一臉渴望的瞅著她，但願她會因此良心發現。
面對那種目光，她的心很難不受影響的產生動搖，還好理智沒有丟下她一走了之，她還記得坐在這裡的主要目的。深呼吸了口氣，她一臉嚴肅的說：「我今天請假可不是為了陪你吃飯，我們把話說清楚吧。」
正襟危坐了起來，他的表情也變得很認真，「你想說什麼，我洗耳恭聽。」
瞧他的樣子，她覺得自己好不容易營造出來的氣勢瞬間矮了半截，所以脫口而出的話就從直述句變成問句，「每天過來接我下班，你不累嗎？」
「你每天工作這麼長的時間，你不累嗎？」
「對我來說，這是一個全新的體驗，我沒有時間想這個問題。」奇怪，提問題的人是她，可是為什麼變成她在回答他的問題？
「對我來說，每天看到你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所以我也沒時間想這個問題。」
頓了一下，她語帶懊惱的問：「你幹麼學我說話？」
「你幹麼不面對現實？」
呃……她訥訥的說：「我不懂你在說什麼。」
沒關係，他可以說得更白話，「我們兩個一定會走上紅毯，你拖得了一時，但是逃不了一輩子。」
「我記得很清楚，你用不著一直跟我強調這件事。」
「我可沒有催你哦！」褚浩星嚴正申明。
她能說什麼？他說得是事實，可是他天天出現在她面前，這種感覺就好像天天在提醒她——我們結婚吧！
像是想到什麼事情，他一張臉頓時垂頭喪氣的垮了下來，「我天天接你下班回家，你不願意跟我說聲謝謝，可是，至少也對我笑一個啊。」
「我可沒有要求你這麼做，如果你覺得很委屈，你可以不要這麼麻煩。」
「我哪敢說自己委屈？」可是他的表情已經說得很清楚了。
「那你就不要抱怨。」
「小小抱怨一下也不行嗎？」曾幾何時，他竟然淪落成一個渴望得到女人憐愛的男人，這真的是他嗎？
「對。」咦？情況好像有點對調了，現在輪到她擺出高姿態了。
「我被騙了，原來你是個女暴君。」
「我、我哪有騙你？」她顯得有些氣虛，雖然他的指控有一點莫名其妙……真是的，她怎麼又轉為劣勢了？
「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你明明就很溫婉柔順。」
原來是這回事，可是，她哪有故意騙他？不過，現在她終於知道他當初看中她的原因了，其實，這種事想也知道，溫婉柔順的女人比較好應付嘛。
「現在發現我並不溫婉柔順，你可以離我遠一點啊。」雖然現在的她懂得為自己爭取權利，可是，她可不會對人家大小聲。
若有所思的目光變得深邃幽遠，他的語氣充滿了無奈，「我也想啊，可是有些事情是身不由己，我也只能認了。」
這是什麼意思？她想問他，卻又因為隱隱約約的不安而退縮，好像問了，她就沒辦法像現在這麼若無其事的面對他。
「如果你可以把週末假日的時間全部留給我，我就不會天天出現在簡餐店，你有覺得如何？」
有沒有搞錯？是她找他談判才對，為什麼變成他在王導？而且，他明知道週末假日是簡餐店生意最好的時候，她怎麼可能挑在那種時間休假？算了，她不相信這種情況他可以維持多久。
「你喜歡把時間浪費在這種事情上面，那是你的事，我沒什麼意見。」
「你可以考慮我的提議。」
「你省省力氣吧！」
手一攤，他擺明尊重她的決定。
她突然覺得自己很好笑，她手上根本沒有籌碼，竟然還以為可以跟他談判！算了，等著瞧，她還沒有心軟之前，他會先投降。
自從工作以後，莫君柔幾乎沒有機會跟父母一起坐在餐桌上，早上睡到八點起床，家裡的早餐時間已經過了，而中午和晚上她在簡餐店用餐，他們想碰面當然很難，可是今天，她竟然意外的在早餐桌上見到父母。
「爸媽早。」坐下來的同時，她不自覺的看了母親一眼，母親靜靜的低著頭用早餐，似乎打定主意漠視她的存在，她很難過，可是她也知道，她不能期望每一件事情都會稱心如意。
「早，爸好像很久沒看到你了。」莫老爺今天是特地坐在這裡等女兒。
「我們都有工作嘛，爸今天怎麼沒上班？」
「今天是週末。」
「喔。」雖然好友說一個月可以休四天假，可是她認為自己對工作很不熟悉，第一個月最好不要安排休假，所以她根本沒有注意到今夕是何夕。
「工作還習慣嗎？」
「已經習慣了。」
「每天工作那麼長的時間，你身體吃得消嗎？」
「我到現在還沒有問題。」其實，她覺得自己快要倒下來了，可是她又不能承認自己連做那種工作都應付不來。
雖然她嘴巴上否認，莫老爺卻不難從她眉宇之問察覺到那股倦意，「凡事量力而為，不要為了面子太過逞強。」
「我知道。」
「最近你瘦了一大圈，我們看了真的很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