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頁 文 / 夏文庭
「可是……」楚凝低頭看了一下自己身上寒酸的穿著。「我沒有比較正式的衣服。」她只有學生式的T恤、襯衫、牛仔褲、運動休閒褲，頂多也只有兩、三件細肩帶棉質的連身短洋裝，根本不適合穿到那麼正式的場合裡，就算穿去了，也會招來別人鄙夷恥笑的目光吧。
「什麼沒有！」喬羽璉低歎一聲，按下自己的急性子說著：「下午雷芬不是拿了一個大紙盒給你嗎？那裡面裝的，就是要給你穿去晚宴的小禮服啊！」
「是嗎？」楚凝根本不記得當時雷芬跟自己說了什麼。
「你別拖拖拉拉的了！」喬羽璉快敗給她了。「趕快換衣服吧！遲到了可不好呢。」
「喔。」楚凝應了一聲，乖乖起身，和喬羽璉進了房，開始換衣打扮。
***
所謂的晚宴，的確是令人咋舌的盛大。
這場晚宴的主辦人便是雷火門和風雲集團的創始人樓風雷，他之所以會舉辦這場盛宴，是為了慶祝雷火門與風雲集團成立三十週年及二十週年。
晚宴的會場，是設在風雲集團旗下的風雲飯店台北總店。由於風雲集團和雷火門是相異的兩種「事業」，邀請的人物自是有黑、白兩道的人物，為了避免可能會有的糾紛與麻煩，故風雲集團設宴會場是在飯店的五樓，而雷火門則是在飯店的八樓。雖不同樓層，但場地是一樣的大，一樣的熱鬧。
楚凝穿著一件粉橘色削肩及膝的小洋裝，絲絨布料剪裁很簡單，只有在微蓬的裙擺上，繡了一圈玫瑰花樣式的滾邊，再配上一雙亮橘色的真皮一寸高跟鞋，外罩著一件同色系的絨毛披肩，一頭及肩的短髮披直而下，只在發尾吹出波浪般的大髻，讓她看起來年輕、俏麗又活潑。尤其她一身的橘色，更是顯眼亮麗得令人無法忽視她的存在。
在同行的喬羽璉和醒春、夜月帶領下，楚凝來到位於五樓的宴會廳。
放眼望去，上百坪的會場裡，湧來了數百個賓客，每個人臉上全是笑容，不斷在會場上穿梭，和熟識的朋友打招呼，氣氛是熱鬧與快樂的。
「老爹今年辦的宴會，可比往年還盛大呢。」一進會場，喬羽璉忍不住睜大了眼，嘴裡發出了讚歎聲。
「因為今年不同啊。」跟在身邊的醒春回應著喬羽璉的話。「今年正好是滿二十週年和三十週年，自然是要大大慶祝嘍。」
「說的也是。」
「不知道皓言現在在哪兒。」伸長了脖子，喬羽璉的目光在眾多人群中，尋找著她熟悉的人影。
皓言說，他要和老爹先來會場招呼賓客，不知他的人現在是在哪兒!
醒春並不是很確定的說：「早上我聽老爺子說，他今天會在八樓多待一些時間，和以前幾個老朋友敘敘舊。因此，至尊應該會待在五樓這兒，替老爺子招呼客人。」這是他的認為。
「既然是這樣，你就快點幫我找到他吧！」
「那我先上去八樓了。」就在這時，夜月開了口。
「你要上去八樓？」喬羽璉不太確定的看了夜月一眼。
「當然了，這裡是風雲的會場，又不是雷火門的會場。」夜月說得理所當然。「何況我們雷老大也在樓上，我這個做下屬的，怎能不跟在他身邊。」
喬羽璉點點頭。「說的也是。」
「天雷在樓上嗎？」」聽夜月提到了天雷，楚凝整個人的汪意力都集中了。
「是啊。」
「那我跟你一起上去。」
「這……不太好吧。」夜月有些遲疑。
畢竟，八樓的那些賓客可不如這一層樓單純，若帶小凝上去……似乎是不太妥當的。
「為什麼不太好？」楚凝反問著。
雖然她在風雷莊園住了一個月了，但是單純的她，還不清楚風雲集團和雷火門這兩大組織的事，更別說會知道天雷是雷火門的當家之一。
「因為八樓的賓客……身份背景比較複雜一些。」夜月說得有點支支吾吾的，用字遣詞也委婉了一點。「所以不太適合你去的。」
「他們的身份背景複雜關我什麼事呢？」楚凝並不因為夜月的話而打消了自己的念頭。「我只是想去看看天雷而已。」
「可是……」
「，你就帶小凝上樓去找天雷嘛！」喬羽璉倏地插口，對著夜月說：「做什麼這麼婆婆媽媽的呢?」真是的，這個夜月何時這麼扭捏不乾脆了？
「是……是我們雷老大交代的。」夜月吞吞吐吐的吐實：「他交代如果沒事，就別讓小凝上樓去的。」她可也不想這麼婆婆媽媽的，但是自個兒的主子有交代，她可不敢隨意亂違背，免得吃上一頓不必要的苦頭呵！
聽夜月這麼說，楚凝的心下沉了許多。「天雷這麼不願意看到我嗎？」她單純的這麼認為。
「不是的！」夜月連忙否認。「雷老大他只是……」
「別不是、只是了！」喬羽璉打斷了夜月的話。「你就帶小凝上樓去吧，如果你們那個雷老大怪罪下來，就說是我要你帶小凝上去的，要算帳就來找我。」
喬羽璉的話一出，便讓夜月心中的遲疑消退了不少。畢竟羽鏈可是至尊心中的寶貝，就連老爺子都疼她疼到心坎裡去了，誰敢得罪她啊！為她撐腰的後台，可硬得連槍子兒都打不破呢！
「好吧。」既然喬羽璉都出聲了，夜月也就不再遲疑了。「那我就帶小凝上樓去了。」
***
一上了八樓，楚凝嬌小的亮眼身影，便吸引了不少賓客的注目。當然，身為雷火門當家之一的天雷，也是很快就捕捉到她的俏麗身影。
眉一擰，他丟下身邊的女伴，大步朝楚凝走了過去。
帶著楚凝上樓來的夜月，一見天雷走近，連忙堆起一抹笑，輕喚著：「雷老大。」她的心裡有一絲的不安。
因為看雷老大的臉色……他似乎不怎麼高興！
「我不是說過，沒事就別帶她上來嗎？」一出口，天雷的語氣儘是不悅的責備。
「是我強迫夜月帶我上來的。」不待夜月開口，楚凝便先回答了天雷的指責。
天雷的眉擰得更緊了。「你做什麼非得要上來？」該死的！她難道就不能安分一點，偏要上來窮攪和嗎？這樓可是暗藏洶湧的危險之地，根本不是單純的她可以來的，
楚凝目光筆直的瞅著天雷不悅的面容。「你就這麼不想看見我嗎!」她壓低了聲調，問出這些日子以來，在心底一直盤繞卻找不出正確答案的問題。
「誰告訴你我不想看見你的？」天雷不答反問。
他哪會不想見到她，自從那天他幾乎衝動的要了她，每天她的身影就一直不斷纏繞在他的腦海裡。他想見她想得快瘋了，只是……
「沒有人這麼告訴我。」楚凝在他思緒轉繞之時，輕淡的回答了他：「是你給我的感覺就是如此。」他的避不相見，真的讓她難過了足足有半個月之久。
「你別胡思亂想了。」閃避了楚凝認真瞅視的眼神，天雷有些不知所措。他竟有心虛的感覺！
「也許是我胡思亂想，」楚凝並未否認天雷的話，繼而又補充著：「但是你的態度行為，卻不得不讓我這麼想。」
「隨你怎麼想。」天雷沒有在這個話題上多爭辯什麼。「總之，這裡不是你該逗留的地方。」現在他只希望她能快些離開此地。
「為什麼？」楚凝睜大了眼，眼中盛滿了一定要知道答案的堅定神情。
天雷歎息一聲，知道她的拗脾氣又起了。「你別問這麼多，知道太多，對你是沒有什麼好處的。」
「什麼沒有好處！」楚凝可沒就此罷休。「你根本無話好說，你就是想避開我，是不是？」
「你別鬧情緒了好不好？」天雷的口吻有著無奈。
要他怎麼跟她說？說他其實是一個黑道大幫的大哥，而這一層樓應邀前來的客人，全是身份複雜的黑道人物？他可不想嚇壞她!
「我沒有鬧情緒，我……」
「天雷。」楚凝的話才說了一半，便有一個嗲聲嗲氣的叫喚聲，打斷了她。
轉頭看去，只見一個妖媚性感的女人，風姿搖曳的走到天雷的身邊，對他燦爛的笑著。
見姚少婕走來，天雷伸手摟住她的腰肢。「做什麼？」
「沒什麼啊，」姚少婕嘟起了小嘴，豐腴性感的身子幾乎是緊貼在天雷的身上。「只是看你突然丟下人家跑掉……」
「怎麼？你不甘寂寞？」天雷帶笑的看著她。
姚少婕輕嚶了一聲，一舉一動儘是媚惑。
「別在這兒對我做這些小動作。」天雷半瞇起眼，語氣溫柔卻有著警告：「小心我會忍不住，當著大家的面，把你給吃了。」
天雷這麼一說，姚少婕整個人更是偎進了天雷的懷裡。
「原來如此……」突然，楚凝的聲音低低的響起，她冷冷的眸光失去了平日的光采。
看著天雷和姚少婕這般親密的相擁，聽著他們這般曖昧的對談，她的心狠狠的抽緊，同時似乎也明白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