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頁 文 / 簡瓔
「不是啊!」蘇大坦承的說。
「但是我叫你大寨主,你又承認?」愉兒怪起他來了。
「我是大宅主沒錯啊!這宅子很大,大家為了討我歡心,都這麼恭維我的呀,哪裡錯了?」蘇大委屈的說。
「天啊!你這蠢人,怎麼不早說?」愉兒臉都綠了,心想:這罪過非得推到這口齒不清的大宅主身上不可。
見狀,李辛笑了,而且還笑得相當開心。
「哇!你誤闖民宅,我都還沒跟你計較呢,你居然反過來還這麼大聲說話?」蘇大更覺委屈了,這小姑娘簡直不把他當一回事嘛!枉他還是個大宅主。
「都是你!」愉兒想到了,她跳下椅子走到李辛面前,用手指戳著他的胸膛,沒好氣的說:「都是你誤導我的,還說要帶我來見大寨主,也不先問個清楚。」
李辛縱容她的指責,他溫和的說:「我和蘇大一樣,以為你說的大寨主是……」他微笑的沒繼續說下去,不過意思很明顯,這次誤會純屬發音太接近,聽錯了,可不能怪他。
「一個笨也就算了,居然兩個都這麼笨?」愉兒真希望她現在是在被窩裡,從沒有溜出莊過,想到這,她開始頭疼起來,因為她想起那視她為「籠中物」的丈夫,等一下回去要怎麼應付東方介的「關切」啊!蘇大聽了愉兒的話,他緊張的阻止道:「小姑娘,你罵我也就算了,這位兄弟你可千萬尊重些,他是……」
「咳!」李辛一個假咳將蘇大的話給打斷了。
蘇大回神會意,他話鋒一轉的說:「我這位兄弟啊!是我的貴客,好不容易才來我這裡度假,你可千萬不要嚇壞了他。」
「你們才會嚇壞了我呢!」愉兒氣嘟嘟的嚷道:「剛才在院子裡幾百個人一起現身,我當然把這裡當成賊窟稃!」
李辛不可抑止的笑了出來,沒想到她會以為那些侍衛是山賊,難道他們長得有這麼難看嗎?
「你還笑!」愉兒直覺李辛在幸災樂禍。
「我不笑,不笑。」他連忙緊抿住唇線,卻還是由嘴角顯露了笑意。
「怎麼辦?我不管,你們要替我想辦法,還要幫我一起解決問題。」她更惡霸了。
兩個大男人面面相覷,大有無事家中坐,禍從天上來之感。
「好,只要你說出來,我們一定盡全力幫你。」李辛很慷慨的應允了她。
「嘿!君子一言既出,駟馬難追。」愉兒眉開眼笑。
「東方小姐,據你剛才所言,今尊是在大荃山附近被匪賊『獨尊幫』所擄是嗎?」蘇大知道不插手也不行了,誰教李辛已經開口答應了她。
「八九不離十,如果我猜得沒錯,他們主要的目的,應該是銀兩。」愉兒說出自己的推測。
「獨尊幫這回也太大膽了些,竟然在老虎頭上拔毛?初到桃花島,也不先打聽打聽,這裡向來是嘯月山莊的地頭,難道他們以為仗著人馬眾多,就可以為所欲為嗎?打著『義幫』的名號,骨子裡做的還不是搶劫擄掠的勾當!」蘇大的口氣裡滿是不屑和譏誚。
「哦?有這樣一個幫派?」李辛挑起了眉,眼裡有著威嚴,「怎麼我從不曾聽過?」
「兄弟你長年待在京師裡,怎麼會留意到這種事?」蘇大面有憂色道:「獨尊幫已經在幾個省城囂張很久了,公然挑戰縣府衙門,他們結合了很多武夫和勢力,大家都在謠傳,獨尊幫會群起叛亂。」
「當真有這種事?」李辛的目光射出一股震懾人的光芒,眼裡凝聚著怒意。
「千真萬確,今天若不是東方小姐提起,我也打算稍後向您提起。」蘇大一反先前的樣子,正經了起來。
「他們當真目無王法了嗎?」李辛扯扯嘴角。一雙劍眉與眼瞳顯得深不可測,那神情相當駭人。
愉兒奇怪的看著他們,怎麼講到那「獨尊幫」,他們兩個全像話起來了。
「喂!你們會幫我嗎?」她等得有點不耐煩,出來這麼久還沒回去,她已經可以想見東方介氣壞了的樣子。
「嗯,幫你,我說了話就會算數的。」李辛似乎察覺到了她的焦急,他緩緩一笑,再一次做出保證。
「很好,這樣才應該。」她寬心的一笑說:「我現在必須趕回去了,你們如果查到任何眉目,就派人到嘯月山莊來通知我可好?」
李辛頭一點,「好,一有消息,我一定派人通知你,令尊的安危你不用擔心,我保證將他救出。」
愉兒更開心了,這下可好,塞翁失馬焉知非福,找錯人卻得到免費幫手,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東方介應該會看在她辛苦了一個晚上口水的份上,不找她算帳了吧!
但願如此!
愉兒躡手躡腳的推開房門,菩薩保佑,希望東方介睡得像豬,最好連口水都流出來了,這樣就一定不會發現她出去過。
她輕輕的越過東方介爬上床鋪內側,暗暗偷笑的拉上被子,好險,他睡得正熟。
正在慶幸之際,冷不防地,她被一雙孔武有力的大手牢牢攫住了身軀,東方介睜開了眼睛,而且炯炯有神的盯著她,眼中滿是質疑和憤怒。
「你嚇死我了!」她決定先發制人的輕嚷。
「說!你去了哪裡?」東方介不理會她的嬌嗔,加重了臂膀的力氣,捉得更緊。
「啊——放手啦,你弄痛我了。」實在很痛,他的力氣好大。
「快說,三更半夜的,你到底去哪裡了?」東方介不管她的哀號,他要知道,他的妻子瞞著他做了什麼。
「反正不是去做壞事。」他要她說,她就偏偏不說,準要他不分青紅皂白就先拷問她。
「你說還是不說?不要讓我問第三遍。」東方介已經把她整個人都箝住了,眼光像要殺了她。
「不說,我不說,」明明知道他已經很生氣了,愉兒卻還是要嘴硬的這麼回答。
「才過門沒多久,就已經學會背著我偷偷摸摸,要你好好休息,你卻偏偏要出去,看來今天不給你一點教訓,你今後是不會乖乖的聽話了。」說完,東方介反壓過她的身體,讓她的身子朝下,接著,幾十下掌心就落在她的臀部和大腿之間,下手雖然不重,但也夠她痛的了。
「你幹什麼,你不能打我,」愉兒大叫,卻掙扎不過他。
「看你以後還敢不敢瞞著我做任何事,告訴你,我是一個很自私的丈夫,絕不允許你有任何背叛的行為,知道嗎?」
東方介一邊說著一邊輕輕地責打她。突然,本來一直在掙扎的愉兒不動了,他才驚慌的扳過她的身子,發現她小小的臉龐淚眼濛濛,一張俏臉慘白,毫無血色。
「愉兒!」他開始後悔了,他不該衝動打她的。
愉兒不回答他,只是淚珠一直在掉,她整個身子都蜷縮在一起了,抖動的雙肩使她看起來小小的,更加柔弱動人了。
東方介心疼死了,他恨自己讓醋意沖昏了頭,她病才剛好,他怎麼可以粗心大意的動手打她呢?
把她擁進了懷裡,東方介手足無措的吻去她的淚水,再把唇放在她的唇上,來回摩擦著,「愉兒,原諒我,我一定是瘋了才會打你。」他面露愧色的在她耳邊低語。
「我……我要回湖幫去,我再也不見你了。」愉兒抽噎的說。
「我不許你這麼做!」東方介激動的將她摟得更緊,堵上了她的朱唇,強迫她分開雙唇,他霸道的吻她,肆意的攻奪,「你是我的妻子,我永遠也不許你離開我,聽到了嗎?」他擁住她,像怕她真的會不見似的。
愉兒那張淚水下的俏臉,此時悄悄綻放出一抹計謀得逞的笑意,果然,她娘教得沒錯,男人都是害怕女人淚水的,這小小的水功還難不倒她,得要好好利用才是。
「我……我不能保證我是不是會不見,如果你再這麼毆打我的話。」她的聲音低低的,還夾帶著鼻音,黑暗中還真像那麼回事。
毆打?東方介這下真的跳到黃河也洗不清了,只不過輕輕拍了她幾下,他的小蠻妻居然用這麼暴力的形容詞來指責他?
「愉兒,我保證再也不打你,你原諒我,好嗎?」低聲下氣的求她,他這位少主也讓步得徹底了。誰教他的寶貝嬌妻像個淚人兒似的。
瞧他那副束手無策的傻樣。愉兒滿意的將淚水收起來。吸了吸鼻子,她眨動彎翹的睫毛,眼中馬上露出「放他一馬」的意思。「好吧!既然你都已經知道悔改了,我再不原諒你.我自己心裡也要不好受了。」她微微歎了口氣道:「唉!誰教你是我的丈夫呢?夫妻是沒有隔夜仇的。你說對嗎?」
他能說不對嗎?現在只要他的小妻子高抬貴手,他就感激不盡了!但是,東方介覺得自己又被擺了一道,明明是她不對,私自在午夜出去,現在怎麼反而變成他理屈了呢?唉!算了,誰對誰錯都不重要了,反正她現在人好端端的在他懷中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