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頁 文 / 季慕
「你不是很在乎她是否曾經愛過你嗎?你能否認現在依然還愛著她嗎?」凌夢蝶歎咽質問。
「我不能。」展洛坦成。
「你說過,我們的愛情將會是你唯一,可是——」
凌夢蝶潸然淚下,怨息地說:「我那麼愛你,將我所有的愛全給了你,你怎麼能夠……怎麼能夠如此狠心,將你對我的愛分享給別的女子,我要的是完全付出的愛,是不能讓任何人分享的,你知道嗎?」
「我知道。」展洛歉然,解釋說:「當一段感情曾經那麼深刻地印烙在心底後,要將它在短時間內全部忘掉,並不是件容易的事,尤其當它不經意又被挑起的時候,那更是種痛苦的折磨。我愛你,所以我沒辦法騙你,說她的再度出現,沒有挑起舊愛的遐思;但是你曾經說過,並不在意我是否拋棄得了過去,我也曾經允諾,你將會是我未來生命裡的最後唯……」
「你也曾經說過她是你的唯一,而且她也像魔鬼般出現,我不知道現在到底誰才是你的唯一?」
「給我點時間,我說過,相信你的愛,可以幫我忘掉她的,如果你希望我此時證明的話……」展洛掏出玉珮,說:「我現在就將它砸了。」
「不要!毀了有形的東西,是沒什麼意義的,我在乎的是你的心。」凌夢蝶阻止。
「給我時間,我會證明給你看的。」
凌夢蝶從袖裡取出兩個半顆心型玉珮,遞了一隻給展洛,深信期待說:「別讓我這半顆心寂寞,我要的是額完整的心。」
「心是不應該只是半顆的,我讓這顆心永遠結合在一起,永不分離。」展洛清楚,目前他必須想盡辦法突破凌挺住這棘手的阻礙。
住持慇勤地招呼聶曉昭進後花園,卻驚擾了這對恩愛的小鴛鴦。
展洛怔愕!來不及迴避,想躲都躲不掉。
好個才貌出眾的美女,凌夢蝶驚艷同時,見她笑容甜美,大方地走向展洛,令她不覺心慌。
靠不成又是一位強敵?天哪!她到底有多少情敵?一個聶曉昭還不夠嗎?
她主動地向凌夢蝶打招呼,教凌夢蝶忐忑驚悸。
「又讓你騙了個姑娘,看得出是位好姑娘,一別糟蹋了人家。」聶曉昭故作親蜜地對展洛咬耳朵。
凌夢蝶險些昏了過去,不過仍強作鎮定——醋罈子不倒了才怪。
展洛尷尬,不知所措!老天怎麼開他這玩笑嘛!該死!
聶曉昭顯然有意戲弄這對小鴛鴦,湊近凌夢蝶,仍是那親密的模樣咬起耳朵——
「跟展洛這小子談戀愛很累人,得小心看索他,他那顆心說飛就飛,沒個准讓他給飛了,抓部抓不回來,不過,如果有辦法抓住他的話,他會是個浪漫的情人,同時也會是個體貼的丈夫。」聶曉昭給了展洛一個引入遐思的笑意後,便與住持離去。這女人安的什麼心?故意來搞破壞的嗎?
「她……」凌夢蝶花容失色,直說不出來話來。
「聶曉昭,那塊玉珮的主人。」展洛誠實的回答。
凌夢蝶心驚!她的高貴、端莊及她那驚詫的美艷,顯然是種驚心、忐忑的訊息——她將失去展洛!
那塊玉珮——砸了它吧!
第七章
一頂四人大轎,風光體面地將魯冰從客棧迎至段府,如此的禮遇,還真教她受寵若驚。
段清風親自開大門迎接,及設下盛宴款待,更加使她怕恐中有些飄然。
暫時放過段家這宅子吧!她想了一夜打算將段府鬧得雞犬不寧的計謀,全讓段清風熱誠的盛情給消滅了。
席間,段清風免不了關心各家兄妹倆的近況,並對疏放關照頻頻致歉,讓魯冰這頓飯吃來,備感溫馨。就是多了個殺風景的段雲天,瞧他那副淫邪的賊眼,放肆地直盯在她身上,若不是身為座上客,她肯定用上那雙筷子,狠狠地將它挖出來。
「魯冰,其實雲天本性善良,就是年輕好玩,以前如果有得罪你的地方,就看在段伯父的面子上,原諒他。」段情風扯下老臉替兒子討人情。
「段伯父言重了!」老人家都說話了,她能發飆嗎?不過,就保佑他那寶見兒子段雲天別再惹她,否則所有舊帳一併算上。
段清風席間當起和事佬,頻頻要段雲天向魯冰敬酒陪罪,他還奢望著別讓這俏媳婦給跑了。
「魯小姐,以前得罪冒犯之處,諸多原諒。」段雲天那沒正經的笑意!看上去就不見絲毫誠意。
「好說,不過這酒杯怎麼突然變得好重,不知這酒喝起來是什麼滋味哦!」魯冰暗諷,一杯就想一筆勾銷,豈有這麼便宜的買賣。
「魯小姐可曾聽過,品酒也有一說,就像欣賞女孩子,美麗的姑娘就像香醇好酒,越喝越教人陶陳平凡的姑娘,如同劣酒,淡而無味。」段雲天話中有話,當魯冰是壇香醇美酒。
「段公子,我倒也有另一說法,酒應該也可比做男人,按道理說,以貴府的聲望,招待客人的酒,必然是香醇好酒,可說也奇怪,或許我不懂得品酒,怎麼我這杯酒,喝起來竟是平淡無味,是何道理?」想和她較勁,還早得很呢!
皮雲天啞口無言。好個傳牙俐齒的丫頭,這要真娶過門,那還有好日過嗎?他越加垂涎凌夢蝶那柔弱、婉約的模樣了。
魯冰無意在段府過夜,但拗不過段清風盛情強留,勉為其靠待上一宿,宴罷即由僕人送往客房。
「爹,你真的想要魯冰這個媳婦嗎?」段雲天大膽詢問,顯然有意改變父親的心意。
「怎麼?」段清風一臉嚴肅的說:「這是早年與她爹訂下的婚約,魯家有恩放我們,當年如不是她爹救了我,恐怕你還沒辦法來到這世上,咱們段家豈可忘恩負義,再說魯冰人也長得標緻,這門親事委屈了你不成?」
「爹,我也想有這門好親事,但是你還看不出來嗎?魯冰不只不喜歡我,甚至還很討厭我,既然如此,我們又何必強人所靠?就算強娶進門,反倒害了她一生的幸福,這不更加對不起去世的魯伯父嗎?」段雲天說的頭頭是道,可骨子裡盤算是凌夢蝶,先將大美人取進門,再想辦法納刁蠻的野丫頭做妾。
「要不是你在外頭胡作非為,得罪了她,會惹她這麼討厭你嗎?」段清風責罵,不過,兒子這番話也不無道理。
「是孩兒不對,早知道她是我未過門的妻子,再怎麼行徑荒唐,也不敢得罪政」段雲天自責懺悔,竊視父親的臉色,大膽說:「其實孩兒心中早有了意中人。」
「哦——」段清風訝然,問:「是哪家姑娘?」
「就是咱城裡凌府的女兒,凌夢蝶。」
段清風凝思,雖未見過凌夢蝶,卻也耳聞這姑娘深受禮教,且美麗、擁淑、端莊,大戶人家的閨女自然不遜放市井姑娘,或許會是樁好姻緣。
「爹,我保證,如果能娶得凌夢蝶為妻,孩兒絕不再游手好閒,努力為家業奮鬥。」見父親有些心動,段雲天進一步慫恿。
「也不曉得凌府願不願攀這門親事。」
「爹和凌老爺子雖非深交,但也算相識,月間當戶對,不妨遣個媒人探個意思,成與不成,也好了卻孩兒的心。」
「也好,就托個媒人探個意思,如果凌府不答應這門親事的話,你就得想辦法讓魯冰心甘情願嫁進咱家,就算得跪上十天半月的,也要讓魯冰喜歡你。」
哼!甭說十天半月,要他向魯冰跪地求饒,那豈不是毀了他一世英名。
凌夢蝶啊!凌夢蝶!先娶得美人歸,再想辦法對付那任性、刁鑽的小蠻女。
不曉得是這輩子沒住過這豪門宅院、沒睡過如此舒坦大床的關係,魯冰這一夜輾轉靠眠,渾身不對勁。
也或許從出魯家寨後,就未曾離開過展洛與楚平的關係吧!怎麼也不願休息的腦子,索繞著儘是這兩個傢伙交錯的影子。
嘿!奇怪了,楚平那隻大笨能的影子,居然第一次出現在她腦海裡!靠不成她已不知不覺地愛上他了?只是因為依然拋棄不了對展洛一廂情願的愛,而糊塗地不知道自己已悄悄愛上楚平。愛上那隻大笨熊!?笑話!?怎麼可能對自己開這種匪夷所思的笑話!
房外突然倏地閃過一道人影,驚愕地拉回了她的思緒。
是段雲天那無賴嗎?靠不成色膽包天,趁夜想偷香竊玉?那該算他不長眼睛,活該倒相!
非教他狼狽的跪地求饒不可!
魯冰握棍,吹滅油燈,踢起腳尖,挨近房門,猛地推門,不由分說,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掄棍朝那人影一陣亂打。
「讓你這不長眼睛淫賊,見識本姑娘釣厲害。」
一陣亂棍,在那人影放慌措中奪下木棍後,魯冰才赫然發現,那根本不是段雲天,而是——楚平!
可憐的楚平,早已狼狽的鼻青臉腫,所幸有著深厚的功夫底子,不然准向閻王爺報到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