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頁 文 / 瓅菁
只可惜,齊龑將天賦錯用在仇恨上。
「還發愣?動作快一點!」齊龑不悅,狠狠敲了齊烈一記。
「哼,這一拳先記著,改日奉還。」平白無故被打的齊烈雖不高興,但動作還是沒有稍微懈怠。
他們二人在屋裡翻箱倒篋,仔仔細細的搜尋每一個角落,仍找不到秘圖蹤影。
「這已是最後一個可能藏匿秘圖的地方,為何還找不到?」齊龑百思不得其解。
多日來,他們在御書房、乾清宮、坤寧宮、養心殿等多處尋尋覓覓,還是未找到師父齊焰所說的密葬董妃的墓圖,就連他們已到董妃生前最愛的絛雪齋還是尋不著。
「師兄,莫非師父探得的消息來源不正確?」
齊烈一語道出齊龑心中的疑惑。
「不無可能,或許那是宮人為了訛詐師父的錢財才出此下策。」冷靜的一想,齊龑不得不說出他心中的懷疑。
當年身為漢女的董妃與順治的纏綿情愛在深宮已掀起軒然大波,並造成順治與皇太后博爾濟吉特氏母子失和。
宮中傳言,董妃是被皇太后逼死的;也有人說董妃被皇太后逐出宮,出家為尼;更有人說她是仙女轉世,了結塵緣後羽化成仙去了。
總之,在宮中這些時日,他耳聞諸多傳言,不知誰言是真、誰言是假。
「就算師父被人訛詐,根本沒秘圖這回事,但董妃仙逝總該有個墓塚,可是咱們到過往嬪妃的陵寢探尋,還是沒有尋到任何蛛絲馬跡。」齊烈提出疑點。
師父倒真的給他們出了道難題。
「不管宮中傳言如何,咱們還是得找出董妃遺骸,了卻師父的心願。」齊龑就事論事。
「那咱們再到他處找找,也許能探到一些蛛絲馬跡。」齊烈提議。
多待在宮中一日,他們勢必就得面對重重殺機,所以還是快些完成師父遺願,遠離最是無情的皇宮。
「情非得已,只好如此。」齊龑道。
正當他們離開絛雪齋之際,五個殺手從屋外躍進來,咻的一聲,他們手上的長刀飛出許多金蛇朝他們而來。
說時遲那時快,齊烈抽出軟劍,而齊龑也手握鐵扇迎戰。
交戰中,事情卻萬分詭異,那滑溜的金蛇一碰到齊烈與齊龑的兵器便堅硬如鋼鐵,並將他們手中的武器纏得死緊,讓二人和殺手間的交戰不能取勝。
不知雙方打鬥了多久,只見其中一個殺手念了咒語,一條原是鋼鐵般硬的金蛇又活靈活現的朝齊龑吐著蛇信,尖銳的利牙毫不留情的咬住他的手臂,蛇尾還緊緊繞住他的脖頸。
「師兄!」見齊龑被襲,齊烈快又狠厲的解決了一個殺手後,便朝他飛身撲去解救。
齊烈小心翼翼的與狡猾的金蛇纏鬥,軟劍一揮,終將金蛇首尾斬斷,而齊龑被緊勒住的頸子才得以鬆綁。
「小心,這邪門的蛇有毒。」齊龑摀住傷口對他警告。
「哼,血滴子、放妖邪毒蛇,皇室子弟煮豆燃萁,相逼不成就狠招盡出,真令人大開眼界。」
與師兄背貼背應戰的齊烈諷刺皇室無兄弟情。
「看來咱們早已被盯上,毋需多說,保命要緊!」齊龑斥罵齊烈到了這節骨眼,還淨說些風馬牛不相干的廢話。
刀光劍影中,眼看他們二人迎戰這詭譎的殺手還有妖邪毒蛇,他真擔心今晚他們是否能全身而退。
然而,齊龑的擔心也是齊烈心中的疑慮,師兄弟二人心有慼慼焉。
「師兄,倘若咱們二人不能共進退,求師兄務必帶著芸兒回龍天寨!」
「你跟芸兒會和我一起回龍天寨!」說至此,齊龑已有不祥之感。
揮劍擋住利刃,齊烈滴下汗粗著嗓喊道:「師兄武功和才智樣樣比我高強,有你在,芸兒和她腹中的胎兒才能脫困。」
他們二人恐已成了眾皇子圍剿的獵物,唯今之計就是保全性命脫身,他日再另想法子尋秘圖。
「芸兒有孕?你的手腳還真快!」發出暗器射向來人,齊龑訝異,轉過頭看他一眼。
「謝謝誇讚。」
齊烈自負的露齒一笑,忽瞥見殺手朝齊龑砍來一刀,他臉色一沉,擰眉一運氣,推開了險些被砍中的齊龑,眨眼間,那銳利的刀刃已插入齊烈腹中。
「齊烈!」齊龑心神俱裂的喊。
「快走,別忘了保護芸兒!」齊烈撂下話便擋住所有迎來的殺手。「快走啊,否則禁軍來了,你我非但走不成,連芸兒也性命難保。快走,別讓我白挨刀!」他頭也沒轉地大聲喊道。
「你……看緊自己的命,我會回來救你的!」無奈之餘,齊龑一咬牙,提氣躍上窗欞,縱入黑夜逃逸。
身負重傷的齊烈揮著軟劍擋住剩餘的殺手,以及大批從門外湧進來的禁軍,孤軍獨鬥的他已殺紅了眼,拼了命也要力保齊龑全身而退。
齊烈不知齊龑是否能脫困,他只知道自己能和這班人周旋多久便多久,直到他雙眼昏花、全身血跡斑斑,不支倒地時才停止……
第9章()
「什麼!?齊烈被捕?他是太子,誰敢拘禁他?」
在東宮書房,聽了齊龑詳述,向芸兒簡直不敢置信。
「既然都被捕了,誰都可以拘禁他。」解了毒,並包紮好被金蛇咬的傷口,齊龑捺下心,對著向芸兒再詳述原由。
但顯而易見,由向芸兒錯愕的神情看來,她還不能接受他們潛進皇宮盜圖的事實。
「齊烈不是太子,那……真的太子呢?你們是不是把他給殺了?」得知事情真相,向芸兒慌亂得腦袋快糊成一團泥漿了。
倘若真如齊龑所說,齊烈不是胤礽太子,只是龍天寨反清的義民,那這些日子來她不就白操心了?
難怪齊烈一而再、再而三的暗示她,他不是萬歲爺的親阿哥,她和他的相戀是老天的安排、是美麗邂逅,不需感到不安和自責。
他騙得她好苦哦,害她痛苦了好長一段日子。
「太子安然無恙的在密室,不過,若不是你提醒,我倒忘了杜絕後患、滅口一事。」齊龑挑眉說道。
當初要不是胤礽太子急招文士武師、結黨營私,他也不會有此機會成了太子的武師,繼而再引齊烈入宮,易容喬裝成太子。
胤礽太子若真要怪,只能怪他太急功近利、工於心計;他和他的兄弟沒兩樣,同是明爭暗鬥,招致禍端上身,中了阿哥們對他使的邪術,導致昏昏沉沉、不省人事,才讓齊烈有機會易容假扮成太子。
看在曾經相處一段日子的份上,他會好好的送胤礽上路,讓他黃泉路上走得安穩些。
「齊師父要殺太子?」向芸兒詫異萬分,一雙水眸睜得老大。
「事到如今,留他不得!」齊龑語帶狠厲。
他不只要殺胤礽,更要殺愛新覺羅玄燁,他要殺光讓冒氏慘遭滅族的愛新覺羅一氏。
「殺……太子是要殺頭抄家的,況且咱們只要救出齊烈,遠離宮中是非,太子和阿哥們是找不著咱們的,你不要拿性命來賭,好不好?」向芸兒驚惶失措的力勸齊龑。
她才不要齊烈涉入危險,不要未出世的胎兒沒落地便沒了父親。
況且太子的命運早已寫入歷史,豈是齊龑所能左右的,他偏執的仇恨只會害他送命,並拖累齊烈和她,絲毫不能改寫歷史的發生。
她一定得想出個法子,保全他們三人的性命。
「這種事豈是你一個女流之輩能插手的,你只管收拾收拾等著龍天寨弟兄帶你出宮,好好安胎即可。」
齊龑狂恣的聲明,向來自負、看不起女人的他,容不得女人插手管他的事。
「可是……芸兒不能不管齊烈!」她不能拋下心愛的人逃命。
「我會救出他,你只管在龍天寨等著和他團圓,其他事毋需置喙。」齊龑擰著眉,心中暗斥女人的麻煩。
幸好纏著他、戀著他的香格格沒如此彆扭麻煩,否則他可沒耐心陪著無用的女人兜玩。
而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向芸兒,他若不是念在她懷著齊烈孩子的份上,才沒那閒工夫和她囉唆,耽擱許多寶貴的時間。
「孤掌恐怕難鳴,齊師父如何營救他?」
為了齊烈,也為了他們三人的安危,向芸兒決定和固執又自大的齊龑槓上。
「你是暗指我救不出齊烈?」齊龑勃然大怒,瞪著眼前懷疑他能力的女子。
瞅著怒不可遏的齊龑,向芸兒害怕的退後幾步,但仍鼓起勇氣與他對視。
「芸兒……不是這個意思,但多一個人就多一分力量,芸兒只是想幫齊師父而已……」話說至此,向芸兒的心臟險些在他的瞪視下停止跳動。
「哼,你能幫什麼忙?只怕到時只有累贅的份。」齊龑不悅極了,並非常明白的嫌她礙手礙腳。
「芸兒是沒拳腳功夫,也幫不上什麼大忙,但有個人可以讓咱們不費力氣便救出齊烈。」
為了救齊烈,更為了不讓他們三人走向毀滅的境地,向芸兒不得不說得振振有辭。
「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