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頁 文 / 俐言
「你對男人的敵意太深了!」段思環盈盈的笑說,「我想你應該嘗試著去談戀愛,對你的想法或許會有改變。」
「不必了,我敬謝不敏。」何晴嗤之以鼻,「我可不想成天為一個男人心神不寧、魂牽夢繫的,對我來說那是一件愚蠢的事情。」
「愛情就像一瓶密封的飲料,如果你不拆開來喝喝看,又怎麼會知道它的味道到底好不好喝呢?」
「我從來不喝有添加人工色素的飲料的,我只喝白開水,那些添加人工色素的飲料喝多了對身體不好的,雖然白開水平淡無味,不過至少它對身體無害。」何晴同她唱著反調。
段思環被她氣得七葷八素的,她費了三寸不爛之舌,怎奈何晴仍是無動於衷,讓她忍不住翻了一個白眼瞪她,「好吧!既然如此,你就等著當老處女好了。」
「那也不錯啊!總比被男人糟蹋的好。」何晴不甘示弱的回敬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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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思環和商毅深站在陽台上遙望著美麗璀璨的星空,她靜靜的躺在他的懷裡,讓他用結實的臂膀摟著她嬌弱的身軀,她真是喜歡這種感覺,如果時間能夠這樣停止那該有多好。
在夢裹,她不只一次的夢見他用那雙深情的眼眸凝望著她,如此的依戀、如此的溫存。
「你瞧,那就是牛郎、織女星。」商毅深伸直手指向遼闊的天際說。
傳說七夕是牛郎和織女在銀河相會的日子,這個美麗的傳說是說凡間的牛郎和仙界的織女彼此真心相愛,後來被王母知道了,而硬是把他們拆散了,並且用玉帶畫出一條銀河,把牛郎和織女分隔於河的兩岸。
最後因為他們真摯的愛情感動了喜鵲,所以每到了七月七日這一天就會有成群的喜鵲從四面八方飛來,在銀河上首尾相街搭起一座鵲橋,讓這對隔閡相望了一年的夫妻能夠在鵲橋上相會。
段思環遙望著牛郎、織女星,心裡暗自祈求自己和商毅深能幸福快樂的廝守一生。
清風徐來、繁星閃爍,或許是今天晚上的酒太甘醇了,而心裡想說的話又太多了,所以兩人反倒沉默著,只是並肩而立,一起仰望佈滿星斗的夜空。
商毅深突然執起她的手,緊緊的握著,目光似水柔情的看著她說:「思環,你願意嫁給我嗎?」
段思環盯著他手裡拿著的求婚戒指,感動得說不出話來,眼眶竟濕潤了起來,真是靈驗!莫非牛郎和織女聽見了她的祈禱?
商毅深見狀,著急的撫著她的手問:「你怎麼啦?是不是不願意?」
「不是,我怎麼會不願意呢?」段思環搖搖頭,擦著眼淚,「我只是太感動了。」說到此,她將頭埋進他的胸中,緊抱著他。
商毅深也被她感染,鼻子酸酸的,「傻瓜!別哭了,人家會以為我欺侮你了。」他抬起她的下巴,替她擦乾掛在臉頰上的淚珠,「思環,你知道嗎?在我的心裡沒有人能代替你,我要和你生生世世結為夫妻,即使我們都死了,到來世,我還是要再與你共結連理。」他承諾著。
「我也是。」段思環微微仰起頭,一對明亮的眸子欲語還羞,有著無限的嬌美、無限的情意,她的整個人、整顆心都給了,完完整整、淋漓盡致的奉獻了。
也就在一剎那,商毅深和段思環幾乎同時摟住了對方,他吻住了她微翹的朱唇,而不安分的手則探索著她身上的每一寸肌膚。
段思環清楚的知道他是屬於自己,心裡懷抱著前所未有的極端幸福,她用雙臂圈鎖住他的頸項將他更拉近自己。
商毅深覺得此時此刻他的心安定下來了,如今他的懷裡、手裡以至於心裡都被這個光潔、細膩的女人給填滿了,未來,他將會更小心更謹慎,不讓自己再犯下任何出軌的背叛。
滿天的星斗,有一種無法控制的記憶宛轉的流動著,漸漸的甦醒、漸漸的融化,一句句深深淺淺的山盟海誓都曾經說過,如今又一波一波的翻騰起來,把兩個相愛的人環繞著、覆蓋著,直到淹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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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往年一樣,織女今夕要與丈夫牛郎渡河相見。
迢迢銀河星,皎皎河漢女。纖纖擢素手,扎扎弄機杼。終日不成章,涕泣零如雨。河漢清且淺,相去詎幾許。盈盈一水間,脈脈不得語。
清風徐來,暮雲合璧、銀河無浪、鵲鳥于飛。
素妝弱步的織女,在兩位仙女的陪同下,踏著玉露,不覺已來到鵲橋邊,只見一隻隻的鵲鳥從河這岸排到河的彼岸,把碧落天界鬧得聲聲鼎沸。
一會兒突然安靜了下來,只見一隻鵲鳥飛到織女的面前來稟道:「鵲橋已架,請娘娘渡河。」
織女頷首點頭,纖纖玉步登上了鵲橋,這座鵲橋載著她一年無限的相思、一年無盡的深情、一年望穿秋水的顧盼、一年鮮明難忘的回憶。
暮風清涼、河光淨沘,她的透體感到晶瑩、呼吸感到清新。
從彼岸走來的牛郎,伸手攙扶日以繼夜思念的妻子,「天孫,總算又過一年了。」
織女歎口氣,「離合緣契,乃天之為,我們誰又能鬥得過上天?」
「天孫不必傷感,我倆既已相愛盟誓,今後只有盡人事聽天命。今夜如此的美景佳色,不可壞了興頭。」牛郎豁然的接受了命運的安排,不怨天、不尤人,「你瞧!我倆可比上皇、太真幸運多了,至少免了百年的輪迴劫難。」他手一揮,鵲橋下層層的雲霧霎時播開一空,清楚的看見了在紅塵凡間受孽海之苦的唐天子與楊貴妃。
「哎!怪只怪這李三郎,馬嵬坡下教玉碎香揉。」織女沉吟道。
「唉!休冤屈了人。」牛郎為他辯白,「形勢比人強,天子哪由得自己主張?事過之後,三郎後悔不迭悲淚足以填海啊!」
「如今歲月頻更,只怕此情也漸淡了。」織女道。
「不然,瞧他倆心口一辭,情意無二,好不恩愛也!我倆與他們源於百年宿緣,當須給他們庇護則是。」
織女隨即掐指一算,「只是他倆劫難將至,又免不了滋生一場生離死別,但若果然不背今盟,我們決當再為之綰合。」
牛郎點點頭,「天孫言之有理,夜色將闌,你我且回鬥牛宮去吧!」他伸手又一揮,將鵲橋下的雲召回。
牛郎牽著織女的手,雙雙步著玉階緩步逕往鬥牛宮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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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晴和段崇義結束了棋局後,逕自回房休息。
她看著空蕩蕩的床,心知思環今晚不會早歸甚至會不歸,萌起了怨婦專有的獨守空閨的孤單心態,她起身走到窗邊,呆呆的凝望著繁星燦美的夜空。
「為什麼要拒絕任士彥的邀請呢?」何晴後悔的問著自己,她不禁幻想著,如果赴約的情景。
他在做什麼呢?會不會約了別的女人出去共度良宵?
想著想著,何晴又不禁惱怒起來,「何晴!你在幹什麼呢?怎麼可以這麼沒志氣?」她長長的歎了一口氣,猶如一顆洩了氣的皮球。
突然房中桌上的電話響了起來,她心想這時候可能是思環打回來的,「喂!」她伸手接起電話。
「喂!」這個聲音彷彿一道電流穿過她的心。
是他?他怎麼會知道這支電話的號碼呢?「思環不在。」何晴心慌意亂的說。
「我知道,她今天和毅深一起共度佳節,我是要找你。」電話彼端,任士彥說。
他跟她心靈相通?知道她正在想他?何晴感覺到自己的呼吸急促了起來,「你找我有事嗎?」
「也……也沒什麼事,只是想聽聽你的聲音。對了,情人節快樂!」
「情人節快樂!」何晴憂鬱的說。
「那麼……時間不早了,我不打擾你休息了。」何晴淡漠的態度,令任士彥不知該說些什麼。
他才說沒兩句話就要掛電話了嗎?何晴急了起來,「喂!你等一等……我……」
不等她說完話,任士彥逕自接話回答:「你放心!你交代我的事情我會去辦的,我明天會去找毅深談一談。」他以為何晴要提醒他,她交代他去辦的事情。
該死的笨豬!自作聰明,她又不是要說這個!何晴氣結了,她只是要讓他再陪她多聊一聊,可是現在,她又無法說出口要求他了。
「那就好!你盡早處理完畢。」何晴咬牙切齒的說,然後「啪」的一聲就將電話掛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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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完成何晴交給他的任務,任士彥今天特別歇業一天,跑一趟商毅深的公司。
當任士彥出現在商毅深的辦公室時,商毅深顯得很驚訝。
「咦?你今天怎麼有空來找我?不用開店做生意了嗎?」商毅深問。
「今天歇業一天。」
「出了什麼事嗎?」
「是出事了,不過出事的人不是我,是你。」
商毅深不明究竟的看著他,等他告訴自己一切。
由於他們兩人是二十幾年的好朋友,所以任士彥決定有話直說,不拐彎抹角,「你和谷梅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