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頁 文 / 俐言
「思環!真巧!你也和朋友來這兒用餐嗎?」商毅深熱絡問。
何晴抬起頭狐疑的盯著他看,她確定自己不認識他。
「毅深!」思環詫異的連忙起身,「真是巧!你也來這兒用餐嗎?」一見到他,她女性的嫵媚表露無遺。
「是啊!我跟同事一塊來的。」商毅深說。
商毅深?!嘿!總算是見面了,「請坐。」何晴欣然的邀請他,這下子有戲可看囉!她喜孜孜自己能挖掘到一點獨家新聞,「思環,你不介紹我們認識嗎?你好,我叫何晴,是思環的好朋友。」她先遞上名片自我介紹。
「你好,我叫商毅深。」商毅深也送上名片。
何晴接過名片,仔細的打量他一番,「嗯!你們兩個果然是郎才女貌,挺登對的。」
「以後請多多指教。」商毅深偷偷拉起段思環的手輕握。
何晴不動聲色的看了他一眼,然後又看了段思環一眼,「指教呢我是不敢當,不過切磋呢倒還可以考慮。」
「何小姐太謙虛了,你的威名遠播,我老早就想和你照個面了。」商毅深沉穩的應對這個傳說中頑冥固執的女人。
「威名遠播?!」何晴頓了一頓,不明白的問,「你聽過我什麼風聲?」
「我聽思環提起,說你曾經不畏政治勢力上的強權,寫了一篇報導揭發政客黑箱作業的醜聞,也因為如此,開罪了他們,而招致許多叢生的橫禍。」
「沒錯!一個有良知的記者應該要報導事實的真相,而不是畏懼強權,有壓力就同流合污,隨便寫些奉承巴結的睜眼瞎話,隱瞞社會大眾知的權利。」說到她感興趣的話題,何晴體內霎時熱血澎湃。
「何晴!你可不可以自我克制?」段思環飛快的瞪了她一眼。
商毅深的手輕按了段思環一下,暗示她說沒關係,「真是難能可貴,現在社會上像你這種不趨炎附勢、操守高潔的人已經愈來愈少了,這讓我想起了一句話:「松柏死不變,千年色青青,志士貧更堅,守道無異營。」這句話用在你的身上,再恰當不過了。」
何晴心花怒放,聽得醉陶陶的,被拍了馬屁後,更加理直氣壯、大言不慚,「好,說得好,你知道嗎?我和你真是一見如故,而且談話投機。我告訴你,我是一個絕不會向惡勢力低頭的人,寧願站著死,也絕不跪著生。」
段思環又好氣又好笑,虧她還說自己是什麼正義之士,才稍微灌她點迷湯,她就分不清東南西北了。
「士彥說的一點都沒錯。」商毅深突然冷不防的冒出這個刺耳的名字。
「士彥?!」何晴的反應像是被雷槌到,「你認識他?」
「任士彥是我大學時候的同班同學。」
哼!不是垃圾不上堆!「他說了我什麼?」何晴的臉猶如國劇中的四川變臉,換了個人似的,橫眉怒眼,就連聲音也冷雨冰人,她對商毅深的好感頃刻間煙消雲散。
不過,她的反應早在商毅深的意料之中了,「他跟我說你是一個非常與眾不同的女人,勇敢而且堅強,明知這是一條艱辛困難的道路,可是為了理想和正義你還是咬緊牙根往前走,完全不受利誘或威脅。」
「他……他真的這麼說?」商毅深的話讓何晴動搖了自己一直以來對任士彥的成見。
商毅深知道自己的話奏效了,「是啊!」
「聽說他離開雄風了,這是真的嗎?我的意思是說,任振鐸總是他的父親,他會開除自己兒子嗎?」何晴連原本堅硬的態度都軟化下來。
「是真的,他因為你受傷的事情心裡過意不去,特別推掉全部的約會到醫院去陪你,結果當晚他沒出席市長的晚宴因而觸怒了他父親,所以總經理的職位就被革職了。」商毅深將事情的經過一五一十的告訴她。
「這麼說他會離開雄風是因為我的關係囉!」何晴囁嚅的說。
「你小姐對人家的態度還很惡劣呢!」段思環忍不住插嘴。
「我又不是故意的,我怎麼會知道他是個好人呢?要怪就該怪任振鐸,如果不是他作惡多端,我也不會對任士彥的成見那麼深。」何晴替自己辯解。
既然大功告成,他也該功成身退,「我得離開不能再跟你們聊下去了,同事們都還在等我呢!」
「那你快過去吧!別讓大家久等了。」段思環起身送他。
商毅深低下頭在她的額上輕啄了一下,「晚上打電話給你。」
「嗯!等你電話。」
目睹他們親熱恩愛的模樣,何晴心裡飄來一陣若然的惆悵。
******
任谷梅輕輕的扭開門把,一顆頭探在門前晃著,「哈囉!你還在忙嗎?」
商毅深看見她的出現,才驚覺時間過得真快,「已經中午了嗎?」繁重的工作讓他忙得暈頭轉向。
「是啊!」任谷梅輕盈的走了進來,「還沒有忙完嗎?」
商毅深疲倦的長吁了一口氣,點點頭,「嗯!堆積如山的方案正等著我作最後的決定。」
任谷梅走到商毅深的身後,一雙手力道適中的在他肩膀上捏拿按摩著,「需不需要我幫忙?」
「你行嗎?」商毅深扭著脖子問。
「你別忘了,我可是雄風集團的總經理,也是公司主要的決策之一,如果我不能擔此重任的話,還有誰能呢?」任谷梅相當自信的說。
「既然這樣,你就幫我看看桌上這幾份文件,順便給我一點意見。」他的確是需要一個頭腦冷靜、清楚的人來幫他,否則這幾件重大的決策他根本難以決定。
創意他在行,可是說到做生意,任谷梅的眼光、見識就比他強上千倍,此時,他的心底還盤算著另外一件事情,那就是要在什麼時候跟她談「結束」會比較恰當、合宜?
任谷梅抓起桌上的電話對他的秘書交代,「Grace,麻煩你叫兩個便當送到經理室來。」
「咦?!不是說好了中午去吃日本料理,怎麼又叫Grace便當呢?」商毅深提醒她,他原本的用意是要在日本料理店隱私性佳的包廂裡跟她談判。
任谷梅從皮包裡取出眼鏡戴上,「我沒忘記,只不過重大的決策要花費不少時間,等到了日本料理店時,恐怕人家早已休息了。」
商毅深詫異的看著她,「你怎麼會知道是重大的決策?」凡事都難逃她的法眼,她總是料事如神。
「看你眉頭皺得有多深就知道了。」任谷梅取笑他說。
雖然段思環沒有她的精明、幹練,但是和她在一起的時候非常舒眼,如沐春風。
「對了,我剛剛聽Grace說,Chanel的廣告你已經構思好了,她告訴我非常棒,是嗎?」任谷梅的聲音帶點責意,她不滿意自己是最後一個知道的人。
「是啊!」商毅深心底曉得又犯了她的大忌。
果然,任谷梅的臉色微微一沉,「我怎麼不知道?」
「我忘了告訴你了!」商毅深找個借口搪塞,想打發過去。
任谷梅追根究柢,「忘了?!到底是你不想說、不願說,還是真忘了?」她的口氣顯得咄咄逼人,她想完全、徹底的掌握他,「你是不是有事情想告訴我?」她查覺到他臉上複雜而無奈的表情。
「谷梅!」商毅深鼓足勇氣表白,「我們之間就到此為止吧!我知道這整件事情錯都在我,是我先去招惹你的,你怪我也好、恨我也好,我都不會有怨言的,我只是希望趁大家陷得不深的時候趕緊住手,將傷害可以減到最低。」
事情的急轉直下讓任谷梅措手不及,一切都還沒有真正開始怎麼就要結束了呢?那她肚子裹的寶寶該怎麼辦?
當商毅深接觸到任谷梅逼視的眼神時,他不敢正視的垂下眼瞼,萬分愧疚。
「這一切對我來說太突然了,我需要時間考慮,過幾天我再給你答案。」任谷梅鎮定的說,彷彿沒有發生過這件事情似的。
******
一路上,何晴的心情顯得浮躁不安,身上如同長了跳蚤似的,老是搔頭弄耳的,她的手心正嚴重的冒著冷汗,她好緊張喔!一直想著,看見任士彥的時候該說什麼才好?天哪!為什麼這麼熱呢?她感到自己口乾舌燥的。
要進任士彥的店時,一旁的段思環和商毅深覺得她不大對勁。
「何晴!你還好吧?」段思環狐疑的問。
何晴不斷的搓著濕答答的雙手,「啊!我……我……我很好。」她支支吾吾的。
「沒事就好,那我們快進去吧!我想士彥一定等得不耐煩了。」商毅深帶頭先行入內。
同是身為女人,段思環清楚何晴的心事,趁商毅深不在時她又悄悄的再詢問何晴,「你是不是很緊張一會兒要見到士彥?」
礙於好勝的自尊心,何晴是不會承認的,只見她吞了吞口水,「緊張?!我為什麼要緊張?有什麼好緊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