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夢幻今生續前緣

第16頁 文 / 俐言

    她旋開鍋蓋,替何晴盛了一碗熱騰騰的湯,「老媽說鱸魚對傷口的癒合很有幫助,要你多喝一些。對了!需不需要我餵你啊?」她端到何晴的面前,擠眉弄眼的揶揄著她。

    「多謝你的美意,不用了。」何晴撇撇嘴,大翻白眼,沒好氣的冷哼。

    段思環被她氣呼呼的表情惹得禁不住噗嗤笑了起來,她笑盈盈的瞅著何晴的吃相,一邊還不忘糗她,「其實話說回來,你還真應該感謝任振鐸才對,她替你做了一個免費的宣傳,讓你變成一個家喻戶曉、童叟皆知的正義女俠了,不但如此,你在傳媒界的威名更是強強滾,是後生晚輩們的學習指標哦!」她心口不一的拿何晴當笑話說,盡其所能的努力損她。

    她說她的、我吃我的!何晴一副不為所動的神情,將段思環的諷刺當馬耳東風,一邊進、一邊出,「如果你口渴了,櫃子裡有飲料。」她露出天真而無邪的笑容打量著段思環說,她心知段思環的用意是想激怒她,可她偏不上當,看段思環能耐她如何?

    段思環一臉慧黠的盯著她,嘿!不錯嘛!冷靜、理智多了,受了教訓果然不同凡響,她依何晴的話從櫃子裡取出一瓶飲料,不喝白不喝的啜了幾口。

    她若有所思的張望著何晴放在牆角邊的成堆鮮花和桌上的一疊雜誌。

    親朋好友是知道何晴一向性不喜拈花惹草,來探病時應該是不會買花來的,就算買了,也不會買這麼多,花大手筆,還有,何晴是不看女性雜誌和軟性雜誌,只有不熟悉的人才會不知道的,到底是哪個傢伙要追這個舉世無雙的曠世怪胎呢?她實在匪夷所恩。

    「喂!你什麼時候有人追了,我怎麼不知道?」段思環蹙著柳眉,懷疑的問。

    何晴抬起頭順著段思環的眼光將注意力停留在那堆討她厭的花上,真是一堆礙眼的廢物!

    她擱下手中的碗,一臉的不屑,「追我?!要是這個人來追我,我寧可切腹上吊自殺算了!」她是個主觀意識非常強的人,「送花給我的人是誰你知道嗎?是任振鐸的兒子任士彥,如果他以為用花海戰術就可以收買我的心的話,那他可就大錯特錯了。」她嘲諷的撇撇嘴。

    「是任士彥送的?」段思環詫異的睜亮眼,「這麼看來,他的人還算有點良心喔!」

    何晴冷著臉的聳聳肩,她實在想不明白他為什麼要這麼做?

    段思環並沒有懷疑任士彥是否別有企圖,因為事實上,他實在沒有必要這麼做,她清楚何晴的脾氣,肯定是不分青紅皂白的轟人家出去,讓兒子承擔老子的過錯。

    可能他是在替他父親略盡一份義務吧!這是她惟一可以想到合邏輯的理由,若真是如此,她頗是深受感動。

    但有人是不會這麼想的,偏偏就是有這種冷血無情的人,把人家的好意批評得一文不值。

    段思環雙手環在胸前,忍不住搖頭數落何晴的不近人情,「你這個人真是不知好歹,人家好心好意的送花來祝你早日康復,而你卻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曲解人家的一番善意,你這種心態真是要不得。」她大肆抨擊何晴的不是。

    不過何晴也不是一盞省油的燈,她不甘示弱的反擊,「得了吧!誰知道他安的是什麼心眼?我跟他素來毫無交情,他為什麼要慇勤的噓寒送禮?哼!我告訴你,這就叫收買人心,他別作夢了!」

    「你真是不可理喻到了極點。」段思環被她的強辭奪理氣得想動手打人。

    「我是洞悉他的詭計、拆穿他的陰謀。」何晴說什麼也不讓步,堅持己見,絕不妥協。

    「你是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段思環覺得何晴中毒太深了,不適合當正常人,當共產黨最好了。

    何晴態度優閒從容的繼續喝起她的魚湯來,「知人知面不知心」我可是不想當一隻傻魚被騙,上鉤以後就一失足成千古恨,一步錯,步步錯了。」

    她們倆就這樣一來一往的鬥嘴,向接龍似的,不過即使如此,也不會有損她們深厚的友誼。

    「不管你說什麼,我就是相信他。」段思環坦白的說,對何晴的疑心病不以為忤。

    「我知道,因為你是大白癡。」

    「你閉嘴吧!」

    「可以,你求我啊!」何晴半真半假、老神在在的說。

    什麼?!段思環難以置信的杏眼圓睜、小嘴大張的盯著何晴看,她簡直是頭腦有問題了,「作夢!」她乾脆的回絕何晴,「我揍你還差不多呢!」她果然舉起手來,狠狠的朝何晴肩上送上一記秀拳。

    「哎呀!你這個人重色輕友,寧可相信一個外人也不相信老友的判斷。」何晴叫了起來。

    段思環雙手抆在腰上,一副凶婆娘的樣子,與平時端莊得體的樣子截然不同,「你還說,你再說我就打得你滿地找牙。」

    見她夜叉的模樣何晴咯咯的笑得喘不過氣來,笑到擠出眼淚,「你這麼相信他的為人就去嫁給他好了。」

    「我怕你會吃醋啊!」段思環一雙眼睛銳利的盯著她說。

    「是啊!是啊!我會吃醋,你省省吧!去!」

    聞言,段思環嬌嗔的白了何晴一眼,「哼!你的心腸真壞,竟然處心積慮的破壞好友的一生幸福,你難道不知道姻緣天注定的道理嗎?跟他有緣的人是你不是我。」

    「你少觸我霉頭,我是不會喜歡他的。」何晴齜牙咧嘴道。

    段思環沒應聲,只是賊兮兮的笑著,她坐了下來,眼神詭異的看著何晴。

    「你這是什麼態度?」何晴被她看得全身上下不對勁。

    段思環朝椅背上一靠,笑語盈盈,「千萬別說大話說得太早,緣分一到,你想躲也躲不掉的。」

    緣分?!何晴嗤之以鼻,她才不信呢!她只知道——勝卷在握、操之在己。

    ******

    商毅深和任士彥是多年的好友,感情有如親兄弟一般、所以商毅深一回台灣,就立刻和好友聯絡,再敘敘舊。

    屋子裡流傳著Sade(莎黛)那醇如美酒一般的歌聲,她低冷、慵懶且富磁性的嗓音,常常讓人深醉其中而不可自拔,像吸鴉片似地,容易上癮,卻難以戒除。

    任士彥一口一口細細地品嚐著水晶玻璃杯裡上等的香檳,這是商毅深特別從法國帶回來給他的,他從來不知道原來生活也可以如此的享受、愜意,在拋卻了惱人、繁雜的工作後,現在的他是自由的,身心都是。

    「我們兄弟倆好像已經很久沒有淺酌談心了。」陷在一旁沙發裡的商毅深端著水晶杯搖晃,他傻傻的看著杯裡瑰麗的酒液。

    「忙啊!我們全教一個「忙」字給耽擱了。」任士彥陶醉的身體正隨著音樂輕輕的搖擺。

    他輕鬆無謂的口吻令商毅深詫異,「聽谷梅說,任伯伯炒了你了?」他問,失去工作的人應該是正處於低潮的情緒,而任士彥一點徵兆也沒有。

    任士彥優然的點點頭。

    從他的表現裡,商毅深完全找不到一絲的難過或苦惱,他表現得好像此事與他自己無關,「你好像無所謂嘛!」他忍不住的說。

    「忙了這麼久也應該休息了,不是嗎?」任士彥反問他,「何況,我終於有機會開始自己的新生活了,我為什麼需要介懷呢?你說Sade的唱腔是不是令人神魂顛倒?」他闔上眼,用心聆聽著,原來自由以後,靈魂真的會得到釋放,不知道何晴知不知道呢?

    他現在有一股衝動想打電話告訴何晴自己剛得到的這個結論,可是他沒有她的電話,聽說她已經出院回家養傷了,什麼時候才有機會告訴她呢?

    他從何晴迷惑的眼裡看出她的不快樂,和從前雄風集團的總經理任士彥一樣,因為她背負著太多太多偉大的理想了,再堅強的女人其實都是脆弱的。

    「毅深,你最欣賞哪一種女人?」任士彥突然天外飛來一筆,沒來由的問。

    商毅深吞下含在口裡的酒,腦子裡不由自主的浮起一抹美麗的倩影。

    「我心目中理想的女人最重要的就是要有甜美的笑容,且溫柔、善解人意,幫助我,但不是控制我,瞭解我卻不是洞悉我,有適度的聰明、有內斂的光芒,大方、得體,進得了廚房、出得了廳堂,像月亮的光輝,溫和明亮的照射著我但不會燦爛得教我睜不開眼。」

    任士彥被他高度的要求驚得一瞼錯愕,吁!真不是普通的貪心!毅深開出來的條件簡直比古代皇帝選妃嬪還要苛刻一百倍。

    「恐怕普天之下很難有女子可以完全符合你的條件。」他挖苦著商毅深。

    「那你就錯了,本來我也以為沒有,但上天偏偏厚愛我,讓我遇上了這樣的完美女人。」商毅深出人意表的說,他的眼睛閃著兩簇得意又興奮的光芒。

    任士彥懷疑的瞅著他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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