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相公,非禮勿動

第21頁 文 / 沈若嵐

    「翊寒,我知道你很擔心我們,可是我們只想幫忙啊!你在和敵人做生死搏鬥,卻要我在堡裡刺繡玩耍,對不起,這種事我做不到!」她開始軟語慰藉。

    「我們也沒有要上前線打戰啊!我們只不過是做做飯、縫縫衣,幫受傷的人治療一下而已,而且你看,截至目前為止,我們做得很好啊!」

    「是啊!很好!」他指的是她那雙在他肩膀上滑動的手。

    「那,我們可以留下來了嗎?」她乘機提出要求,停了手,坐到他面前來。

    看著眼前那張絕美的小臉,展翊寒終於克制不住自己的雙手,一把環住了她,品嚐他那思念至極的香唇。

    如果剛剛她和他大吵大鬧,據理力爭的話,不管她說的話多有道理,他絕對會派人馬上送她回去。

    因為在軍隊中,主帥的命令是不容質疑的!

    但她不是,在幫了他那麼大的忙之後,還一副委曲求全的模樣,任誰也狠不下心拒絕她。

    「你們可以留下來,但是……」

    「我知道,我們會小心的!」她露出微笑,堵住他的嘴。

    第九章

    駐紮了幾天,由於派去的探子回報,韃靼軍已退,似乎短期之內不會再進攻,展翊寒於是下令撤軍,一切防衛恢復正常。

    而由於救助得宜,此次他所率領的軍隊死傷並不慘重,因此,回到堡後,他馬上修書,派人快馬回報朝廷此次大捷的結果。

    待一切安頓妥當後,多日的疲累也一股作氣地襲了上來,這幾天,為了預防戰情有變,他甚少合眼,所以此刻,他最想做的事,就是找張床,好好地睡他一覺。

    踱回寒松苑,鐵柔不在房裡,展翊寒原想派人去尋她回來,後來想到她此刻正忙著指導那些孩子們,遂做罷。

    正睡得朦朦朧朧,一隻細緻滑膩的小手撫上他的臉,那種舒服的觸感讓他在夢中笑了。

    「柔柔!」他呢喃著,用力一拉,就把那隻小手的主人拉倒在身上,接著一翻身,那柔軟的軀體己被他壓在身下了。

    「寒哥!」他身上的人兒嬌喘著,那聲音……

    他像是被人當頭淋下一盆冷水,迅速地睜開了眼睛。

    「玉樓怎麼會是你?!」他大吃一驚,瞪視著眼前嬌靨如花的柳玉樓。

    「寒哥!」玉樓嬌羞道,這是她幻想了好久的情景,和她所愛的人如此親匿地靠近。

    發現自己還親密地壓住她,展翊寒連忙翻個身子,下床來,「玉樓,是寒哥不對,我還以為是你柔姊姊!」他趕緊解釋道,以為她臉上的潮紅是羞愧所致。

    「寒哥!」玉樓坐起來,刻意讓衣裳自肩頭滑落,說有多誘人就有多誘人。她低聲地說道:「玉樓承蒙寒哥搭救,這身子早就屬於你的了,何況玉樓從沒和其他男人這麼……這麼親近過,寒哥,玉樓心甘情願一輩子服侍你,你就要了我吧!」她的頭低垂,雪白的肩頭和微露的酥胸有著少女的嬌羞,正向他召喚著。

    展翊寒並非柳下惠,對眼前的美景和投懷送抱的美女也不是完全不動心,尤其是她的告白是如此地動人。

    「如果,我沒有遇見柔柔!」他緩緩地說道,眼神清澈,毫無邪念:「也許我真會那麼做,但是現在……玉樓,你是個清白的好女子,我不願意糟蹋你!」

    「不,不是糟蹋,那是我內心最深的期望!」她露骨地說道,在她一廂情願的想法裡,展翊寒並非對她完全無意,只是礙於鐵柔,「我不在乎名分,我可以去求柔姊姊,我只要能終生侍奉你,跟在你身邊就夠了。」

    去求鐵柔?她會答應才有鬼呢!到時只怕她二話不說,轉身就離開!這樣的一個可能性令他心中一凜。

    他不想傷害她,但是,他更不想失去鐵柔!

    這樣一個認知像閃電一般打中他,讓他的腦中頓時空白了兩秒。

    好半晌,他才開口,語氣溫婉卻堅定:「玉樓,她不會答應的,就算她答應了,我也不肯,自始至終,我都當你是我另一個妹妹。不要因為當年我救了你,你就認為自己必須以身相許,你會遇到其他好男人的!」

    不等她有任何反應,他轉身離開了。

    「不,寒哥,不……」柳玉樓伸出手想抓住他,卻抓住了一片虛無,她悲切地哭倒在錦衾上。

    「可以死心了吧,人家都這麼說了!」范振強不知什麼時候進來的,憐惜地說道。

    玉樓抬起梨花帶淚的臉,恨恨地看著他:「你笑吧!笑我這副狼狽樣,這不正合你的心意嗎?」

    「不!」他坐到床緣,細心地幫她拉好衣服,一手輕觸她的臉頰說道:「我怎麼會笑你呢?只是,我希望經過這件事後,你能徹底地清醒,不要再去奢求那不屬於你的東西了。」他那張粗獷的臉真誠地看著她。

    「不,他是我的!」她的頭搖得像個波浪鼓一般,眼神狂亂,「是她把他給奪走,我不甘心,他是我的!」

    那樣的眼神令范振強心中大駭,他第一次正視這一個問題:玉樓有些神智不清,她病了,而且病得不輕。

    「我會奪回他的,你等著,我一定會!」她青白著臉,嘴角扭曲地說道。

    ****

    自從知道玉樓對他的感情後,無力回報她的展翊寒心中總有一份濃濃的歉疚,看她愈見蒼白沉默,他的愧疚愈深。在相處上也失去了往日的自然。

    這份「不自然」,除了知情的范振強外,鐵柔也略有所感,但她聰明地不去理會它,雖然,在她心中她仍有那麼一絲不安全感。

    不過,還不是說破的時候,她還不敢百分之百的確定那晚她是被「她」給下毒了。只是,有了那一次的經驗後,她現在在吃的方面小心多了。

    現在盤據在她心中的,還有另外一件事,那是她早就想做的了,所以在軍隊撤退的第二天,她向展翊寒問道:

    「那一千名俘虜你要怎麼處理?」

    展翊寒奇怪地看了她一眼:「做為和韃靼談判時的籌碼啊!」

    「這樣啊!」她像是在盤算什麼地又問道:「聽說那裡面有好多人都受傷了,是不是?」

    「沒錯!」他說道,開始提高警覺了:「你想做什麼?對敵人發揮你的仁愛之心嗎?喔!不成!」他輕而易舉地看穿她的企圖並拒絕她。

    她就知道他會是這樣的反應,但是,上天有好生之德,雖然他們是外敵,但今日成階下囚了,讓他們受傷而死,似乎有點殘忍、不人道,不盡一下心力,她會有些良心不安。

    「翊寒,既然是要當籌碼,是不是應該要愈多愈好,一具死屍和一個活人比起來,哪一個較有價值?我救人,其實是為了我們自己?!」她迂迴地說道,頗合情理。

    果然,展翊寒沉吟了一下:「你說得有理,不過人是弟兄們合力抓回來的,同意權在他們身上!」

    他這麼說,是想看看她如何去說服這些頑強的士兵們!

    「好!」她倒也乾脆道:「等會兒他們結束操練後,麻煩你把他們集中到中庭來,我相信他們一定會樂意的。」她自信滿滿地說道。

    ****

    展翊寒果然守信,傍晚兵士們整齊地列隊在中庭裡,鐵柔登上臨時搭建起來的高台,並不因如此龐大的氣勢而膽怯,由於她的聲音並不大,因此由展翊飛充當她的傳聲筒。

    就見她向展翊飛說了什麼,他轉過身來以丹田的力量將「聲音」傳送出去:

    「夫人說,她知道大家一定很感謝她幫受傷的弟兄急救、包紮,還因此挽救了不少弟兄的性命。」

    他轉向鐵柔,再轉向大家:

    「她說,你們一定很想報答她,但卻找不出機會,沒關係,機會來了……」他講出鐵柔的要求--為受傷的韃靼兵療傷!

    下頭開始喧嘩鼓噪了。

    「好,我們來表決,贊成的舉手!」展翊飛說道。

    沒有人。

    他看向坐在一起的展翊寒和鐵柔。

    「夫人,結果很明顯了!」展翊寒挑眉地說。

    「讓他們聽聽音樂,再考慮一下如何?」她微笑地說,示意銀兒抱了一件物事上來。

    當她拿掉蓋布,露出裡面的東西後,展氏兄弟的臉色馬上大變,原先在一旁看戲的僕人登時跑掉了一半--那從將軍府跟來的那一半。

    沒錯,鐵柔要銀兒拿上來的,正是她的寶貝「古箏」!

    「夫人好興致,要為大伙彈奏一曲!」范振強還不知死活地在一旁鼓吹:「來,今日可以大飽耳福了,大家鼓掌!」

    掌聲雷動。

    鐵柔站起來微笑回禮,要展翊飛告訴大家:

    「夫人說:剛才表決的結果讓她很……不,是非常難過,而只要她一難過,她就想彈琴,一直彈到她不難過為止,她希望大家再考慮一下。」

    翊飛邊說著,邊瞄著鐵柔的動靜,好準備隨時蒙上耳朵,免受摧殘。

    最苦不堪言的莫過於展翊寒了,他就坐在她的旁邊,受害程度是第一級的,而且說什麼也不能像那些僕人一般跑去躲起來,只能不動聲色地坐在那兒,臉上還不能露出痛苦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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