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文 / 禹禎
「詩南的心情,我可以體會,那孩子他愛你,卻不願製造你的困擾,也許你明天一早去看看他,你的心情就不會如此煩悶不安!」
芝菱無奈的點點頭,雖然她很感激母親適時的關心,然而仍舊無法擺脫心裡的煩亂,還有些生氣。來美國這些日子,就數今天最令人氣結,詩南沒有任何音訊給她,連最基本簡單的電話也沒一通,這算什麼嘛!她心裡叨念著。
等明天一早,她決定出其不意的去探望詩南,問出個所以然來。
也許是咋晚輾轉難眠,芝菱一早醒來,已是艷陽高照。
她趕緊打理一番後,正想下樓去看詩南時,聽見有個男聲,她心裡不禁芳心大動,以為是詩南良心發現或者相思之苦跑來看她了!
當她再仔細傾聽,突然有股好強烈的失望,在她笑盈盈的臉上迸裂開來。
芝菱不自覺的咒罵,「可惡的詩南!」
走下樓後,杜峰趕緊站了起來,深情款款的凝視芝菱。自從在傑弗遜紀念館與芝菱分手後,心裡每分每秒都浮現她的影,讓他陷入無法自拔的愛戀中。
「芝菱,杜峰親自將切結書帶來了,幫媽好好謝謝杜峰的寬宏大量哦!」何素芳對著芝菱眨眨眼,母女兩人可真是默契十足。
「杜峰,謝謝你!」芝菱不願破壞母親此時興高采烈的心情,她將她的情緒壓抑著。「你父親還好嗎?」她頗為關心的問道。
「老毛病了,時常跑醫院。」杜峰似乎已習慣他父親突如其來的病情。「我可以邀請你出去走走嗎?」
杜峰滿臉的期望,看在芝菱眼底是有些不忍拒絕。但是詩南呢?她怎能不關心他,卻和一個她不喜歡的男人約會呢?詩南之所以不給她任何訊息,也許真的不想製造她的難以抉擇?芝菱暗暗歎了一口氣。
然而母親的眼神裡,似乎希望她接受杜峰的邀請。芝菱突然有些生氣,她不要再一次的扮演虛偽的女人。雖然杜峰給了她半個月的時間考慮,然而她不是個見異思遷的女人。
為了杜峰,她和詩南之間有些微妙的改變,那教人說不出所以然來的苦惱。
「你今天不用去公司嗎?我想以你跨國事業如此繁重的工作,還是到公司一趟吧!」芝菱皺著眉道。
「我不知你是想趕我走呢?還是真心關懷我的工作以及公司狀況?」杜峰難掩失望的神色,他的約會從沒有人敢當面拒絕,除了芝菱!
「這就看你的智商了!」
芝菱像是吃了什麼熊心豹子膽,居然敢當著杜峰的面向他挑釁,並不是她很現實拿到切結書後,便是一張面孔。
因為這幾天她的心情真是莫名的惡劣,她無法承受詩南這幾天的不聞不問,而造成這個不聞不問的結果,卻是眼前這個男人一手主導,她怎麼會有心情和他一起花前月下的鬼扯。
她不要再給他任何機會,這會造成許多問題的產生。也許杜峰會認為他還有希望敗部復活;詩南則以為會造成她的難以抉擇。她不要再讓簡單的事情複雜化,她要回復以往單純的依附,依附在詩南的臂彎裡。
昨天母親和她談論的一些事,讓芝菱放心於「巨欣」從此以後,不會再落入杜峰手中,亦不怕他的搞鬼。那麼此時最讓芝菱擔心的就是詩南了!
想到杜峰那次提到的「殘酷手段」,芝菱到現在仍是記憶猶新。
這幾天不見詩南的影以及聲音,她的胡思亂想又佔據她所有思維。她擔心詩南被杜峰陷害。
「好吧,就讓我相信你是為我好!」杜峰自個找台階下,誰教他興致匆匆的一廂情願。然而芝菱仍是苦若所思樣,根本就沒將他的話放在心上。「也許,我真該和詩南好好談談了。」杜峰這句話是故意引起芝菱的反應,她回過神,瞪著一雙大眼望著他。
「你要和詩南談些什麼呢?」芝菱疑惑著,兩個男人之間的利害衝突,只為了她,真正關鍵在她,而不是詩南!那麼杜峰找詩南又有何用呢?莫非要詩南放棄她嗎?芝菱相信詩南絕不會屈服在他的威脅及權勢下。
「男人的秘密,況且是詩南透過我的朋友傳達,希望大伙能聊聊。」杜峰一副氣定神閒、高高在上的樣子。
「你們什麼時候……」芝菱很想參加,但礙於男人的秘密!
「今晚!我們可是謝絕女性朋友參加。」杜峰當然瞭解芝菱是個好奇寶寶,尤其從她的眼神裡,她可是非常關心詩南,這令他心裡不免有些吃味,甚至恨意又莫名的爬上心坎。如果詩南存在一天,他想擁有芝菱是不可能的事。
「杜峰,我希望你不要為難詩南,一切選擇權在我,不是嗎,」芝菱看著杜峰一臉深沉的樣子,更不放心詩南的安全問題。
「沒錯,但是我不希望以後有無聊男士,騷擾我的家庭!」杜峰振振有辭的道。
「目前,我並沒有答應要嫁給你或是詩南!」她不滿的情緒似乎被杜峰給挑起。
「我是志在必得,我會要你——嫁給我!」杜峰霸道、強烈的佔有慾,不自覺的表露。
「如果我的決定,不是嫁給你呢?」這個問題是遲早的事,芝菱豁出去了。
「哈!由不得你哦!」杜峰不懷好意的微笑,頗讓芝菱有些毛骨悚然。
說罷,他不給芝菱任何回答,已大步的朝門外走去。他在心底盤算,今晚,他該用何種方式招待詩南,讓他有自知之明而能知難而退?並且,永遠退出他和芝菱之間的關係!
待杜峰走了之後,芝菱才回過神來,她必須趕緊找到詩南,否則心底那種不祥的感覺,一直盤據心頭久久無法散去。
她開著父親的轎車,朝著詩南給她的地址,一路尋找。在醒目的指標下,很快的找到詩南那棟別緻的小屋,她懷著忐忑不安的心按了門鈴,然而等待許久,仍舊沒人開門。
芝菱繞過後門,試了試門窗,還好有一道窗戶沒鎖上,她小心翼翼的往裡鑽。
當兩腳落地後,芝菱到每間臥房巡視一番,竟然不見詩南的蹤影,這小子到底跑去哪了?
她從冰箱裡拿了瓶鮮奶喝了起來,很優閒的掃視這間不像男人的房子。它實在太乾淨而且東西放置得井然有序,不得不讓人佩服他的理家能力。
當眼神晃過傳真機時,傳真機的架上有張A4紙,芝菱好奇的走了過去,她想知道是否又有通告要他回台灣了。順手將紙拿了起來,竟是陳律師Fax過來詩南補充的遺囑內容,陳律師重新打字後希望詩南再校對及簽名並傳回。
芝菱呆愣的細讀遺囑中每項內容,當她看見詩南也為她留下他深愛的這棟小屋時,那涓涓的淚水,又不聽使喚的大肆氾濫。
芝菱突然好後悔,不該答應詩南離開她家。現在他的一切行蹤,她完全無法得知,令她心急如焚,尤其又看到這張遺囑,更讓她坐立不安。
她真的很相信自己的直覺——不祥的直覺!
「詩南究竟去哪了?他去了哪裡呀?」她抹去眼裡氾濫成河的淚,不斷的低問並祈禱。
她決定要留在這,等到他的歸來,否則她好怕,好怕往事重演。
那糾纏她的夢,已有許久不曾出現在她的腦海裡。而今,她刻意的仔細回想那好幾世紀的事,竟又清晰的浮現在她的眼前。她曾想救他,卻遭受家人給予的軟禁,當昏官宣判他必須接受斷頭的制裁時,還是身邊的丫環不顧生死的性命,成全她對他的一片癡情。
芝菱握著掛在脖子上的半塊玉,她悲慟的呢喃,「我不會背叛你,詩南。」她看了看肚子一眼,喃喃低語,「也許,我已擁有你的一部分。」
她閉上眼,雖然還無法確認是否懷孕,但她很想將這個可能告訴詩南,也許等今晚詩南回來吧!
到機場接松宇和香寧,可真是耗費詩南許久時間。
在百般無聊下,詩南仍舊抵不過相思的折騰,撥了通電話到秦家。
林嫂回道:「芝菱到你那兒,已有許久了!」
詩南胡亂編個理由,讓林嫂安心,但仍懷著滿腹狐疑,撥通電話回家試試看。
電話響了兩聲後,很快的有人接起,柔聲的道:「找誰呢?」
詩南真的傻眼了,他第一個直覺是芝菱如何進得了小屋,
「芝菱嗎?你太厲害啦,小屋門禁森嚴,你如何進得去呀?」詩南莫名的興奮因芝菱而起,他的憂傷只有聽到芝菱的聲音,才告消失!
「詩南,你人在哪?為什麼這些天不回我電話?,我好想你,你知道嗎?你要多久才能回來呢?」芝菱連串的問話,可以聽出她對他的思念之深。
她的話聽在詩南的耳裡,有如天樂般的悅耳,他欣喜的笑著,「不怕我回去,找你做件我愛做的事嗎?」
「不怕!」芝菱在電話那頭羞赧的回道。而後想到詩南現在究竟在哪,又在做些什麼呢?「我剛才的問題,你還沒有回答我。」芝菱不安的嚷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