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叫一聲老公

第19頁 文 / 語塵

    「你受傷了!」羅裳洛驚呼。

    「小傷,不礙事。」樓樂寒捧著左手臂,怒視白肅德。

    「讓我猜猜,」白肅德仍舊是那抹陰魅的從容微笑,「你這傷是為了救約瑟芬?」

    「幸好你動手了。」白肅德遲遲未有動靜,樓樂寒幾乎就要以為無法在婚禮前找足證據將他繩之以法,必須眼睜睜地看著裳洛嫁給他。

    「我動手了?不懂你在說什麼。」

    「別裝了,你謀殺爺爺,又派人謀殺約瑟芬!」羅裳洛心疼地扶著樓樂寒受傷的手臂,含怒指控。「我親愛的新婚妻子,你的指控真令我傷心。」

    「白肅德先生,我想你還是跟我們走一趟比較好。」畢諾許警探自門口走來。

    警察?!哈里路亞!這是什麼樣的婚禮?牧師悄悄從側門溜走,不敢再留戀眼前的搶親戲,誰曉得等會兒會不會突然冒出好幾把槍來!

    觀禮人也在警察的安排下,陸續撤離教堂。

    「這是拘票。」

    白肅德微笑地看向畢諾許,以法語道!「我很懷疑你掌握了什麼證據。」

    「我!」嬌脆的女聲響自門口,約瑟芬在警察的護衛下,一身狼狽地出現,「為什麼要殺我?」

    「中國人有句話,狡兔死,走狗烹。你知道得太多了。」他突然掏出手槍,一槍襲向門口,再一槍射向身畔。

    樓樂寒反射性地壓倒羅裳洛,用身體護住她,子彈無情地擊中他多災多難的左臂。

    「沒事吧?!」他忍住劇痛,先問身下人兒的安危。

    「我沒事,你呢?」

    「很好。」

    「現在不太好了。」白肅德的手槍抵住他的太陽穴,「站起來。」他知道警方的證據不足以證明他犯案,但卻足夠將他列成嫌疑犯,而造成他復仇計劃的重大阻礙。

    樓樂寒低歎一聲,依言起身。

    「樂寒!」

    「放開他!」畢諾許等一幹警察拔出手槍對著他。

    「看在上帝的面子上,你確定要在秘的聖殿上喋血嗎?」

    「那麼放開他!」

    白肅德輕笑出聲,「感謝主,我不是虔誠的教徒。」他看向羅裳洛,「本來我計劃讓你在新婚之夜嘗嘗失去愛人的椎心之痛,可惜殺手沒幹掉約瑟芬就算了,居然連他都留下活口,我就知道雇殺手倒不如自己親自動手。尹蓓芸在哪?」最後一句是用中文問樓樂寒。

    「不知道。」

    白肅德徐徐拉上保險栓,「以一個人質而言,你大膽得過分。」

    「以一個殺人犯而言,你也優雅得過分。」樓樂寒回應。

    「謝謝。」

    他挾持著樓樂寒開始往門口移步,包圍的警察礙著人質,只好讓路,兩人快接近門口的時候,樓樂寒突然開口,「我很想讚揚你的智慧,可惜你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

    「什麼事?」

    「殺人本身就不優雅。」

    他突然彎身,右手往後一頓,槍聲響起,兩人雙雙滾落在地,手槍仍握在白肅德手上,汨汨鮮血染紅兩人身體。

    情勢迭起乍變,眾人皆驚呆了,羅裳洛甚至連喊都喊不出聲,心臟似乎在一瞬間停止。

    「感謝如來佛祖,我也不是虔誠教徒。」怪聲怪調的中文響起。

    「韓森,如果你再慢一步,我就必須去見如來佛祖了。」樓樂寒的聲音接著傳出。

    他還活著!樂寒還活著!

    羅裳洛虛軟地癱頓在地,幾乎無法思考,直到警察將受傷昏迷的白肅德移開,樓樂寒坐起身,就地呼喚她,她的大腦仍無法順利地命令雙腳移步。

    「裳洛,你真的不過來?」樓樂寒有些惱怒地起身朝她走來,幸好他傷的是手,不是腳。「裳洛。」他蹲在她身前,伸出右手撫摸她蒼白的臉龐,「回答我。」

    她愣愣地看著他,他活著,他的手是溫的。

    羅裳洛突然哇地一聲撲進他懷裡,放聲大哭,「你嚇死我了!嚇死我了!」

    「好了,沒事了,別哭了!」樓樂寒輕聲安慰。法國不祥,真的不祥,老是惹她掉眼淚。

    「我以為你會跟爺爺一樣。」

    「我說過我不會離開你,你應該對我有點信心。」

    「你動不動地嚇人?」她開始抱怨。

    「太久沒打架,體力不太好。」他笑著。

    他還活著!他沒事了!感謝上帝,感謝佛祖,感謝阿拉,感謝天地間的所有神佛,感謝韓森。

    「你和韓森早就設計好了?」她抬頭,「為什麼不事先告訴我?」

    「我們可不可以等一下再討論這件事?」他開始撐不住手臂的劇痛,冷汗涔涔自額上滑落。

    「對不起!」他不曉得痛多久了,她居然還小家子氣地在這時候和他算賬。羅裳洛歉疚地扶起他,朝門口的救護車走去。

    他將身子一半的重量倚在她身上,「裳洛,把白紗換下來。」

    「為什麼?」換是要換的,但幹麼急在這一時?

    「很醜。」

    「這是名設計師的作品耶!」她不服氣。

    「你的白紗只有為我披才會漂亮。」

    這男人!

    羅裳洛啼笑皆非地將他攙上救護車,溫柔地印上他的唇,「趕快好起來,才能替我挑白紗。」

    警方從白肅德家中搜出日記、賬冊等,追索到販賣氰酸鉀的商家,白肅德混血兒的出色五官,加上邪魅的氣質,令商家印象深刻,進而輕而易舉指證白肅德的涉案。羅書河終於被釋放,結束將近一個月的牢獄生涯。

    他拖著疲累的身子,困難地穿過層層記者,鑽進勞斯萊斯禮車裡,羅裳洛立刻抱住他,「哥!」

    「你太大膽了!」羅書河第一句話便是斥責她的冒險行為,他已經聽說整件事的始末。

    「你看,我就說他老把我當小孩子!」她放開他,坐回樓樂寒身邊。

    樓樂寒輕揉她的秀髮,「他是疼你。」

    「你們什麼時候達成一氣了?」她假裝生氣地看著兩個男人。

    羅書河微微一笑,看向樓樂寒,他的左手臂纏著厚厚的紗布,「辛苦你了。」

    「你也是。」樓樂寒回視他。

    羅書河嘴唇蠕動一下,似乎有話要說,最後卻輕歎一聲,什麼也沒說出口。

    「你要問蓓芸嗎?」羅裳洛小心地顱著他。

    「她走了?」被捕前,他就已經感覺到兩個之間的氣氛不對。

    「嗯,」羅裳洛點頭,「你要去找她嗎?」蓓芸音待到確定書河會被釋放,才離開法國。

    「不。」羅書河望向窗外。爺爺的案子還沒了,公司也一個月沒去,肯定堆了一堆公事,最近大概抽不開身。

    「你——」

    樓樂寒用力握住拳頭,羅裳洛的小手急忙覆在他的拳頭上,要他稍安勿躁。

    「哥,我想去台灣散散心。」

    乍聽之下,羅裳洛的話題似乎換得突兀,但是羅書河知道她心裡的真正打算。他回眸微笑,「去吧。」

    電梯門闔起,樓樂寒按下十二樓的按鈕,轉身在嘟著小嘴的可人兒臉龐偷得一吻,「你到底在氣什麼?」

    「我不喜歡你那樣說哥哥!」

    老天!羅書河!

    從法國回來這麼多天,他們沒有一天不在為羅書河吵架,樓樂寒以為前一場戰火在二十分鐘就已經結束了,沒想到余煙未熄。

    樓樂寒無奈地翻翻白眼,看向上方的樓層指示燈,一樓、二樓、三樓……

    「我並沒有說錯什麼。」他還是決定聽從自己的良心。

    「哥哥不是你說的那種人!」羅裳洛瞪著他。

    「我們都回來多久了?他還賴在法國,根本就沒把蓓芸放在心上。」樓樂寒低頭看她。

    「白肅德的案子還在開庭,天笠也不是小公司,哥哥一定是忙得分身乏術。」

    「如果他真的在乎蓓芸,就該想辦法抽空過來,而不是放著她不聞不問。」

    「哥哥才沒有不聞不問!」她每天都規規矩矩地打電話去向哥哥報告蓓芸的近況。

    「還沒有不聞不問?他甚至連通電話都沒打來!」裳洛實在護短護得讓人生氣。

    「他、他有自己的安排!」如果告訴樂寒,她當哥哥的內應,他肯定氣得哇哇跳。好吧,太誇張了,反正樂寒一定會認為她幫著哥哥欺負蓓芸就是了。

    聽說女人容易被感情蒙蔽理智,他總算在裳洛身上見識到。

    樓樂寒深吸口氣,看回樓層指示燈,十樓、十一樓、十二樓……

    「噹!」

    電梯門開了,他按住Open鍵,極其忍耐、極其含蓄地說:「你對他的信心簡直可以算是盲目。」

    羅裳洛狠狠地瞪他一眼,跨步出電梯,「他是我哥哥,我瞭解他!」

    「謝謝你的瞭解。」羅書河溫暖渾厚的聲音響自樓樂寒的家門口。

    「哥!」羅裳洛開心地快步跑向他身旁,「你終於來了!樂寒都快把你罵臭了!」

    「是嗎?」他苦笑著看向樓樂寒。

    樓樂寒不自在地輕咳兩聲,將羅裳洛拉回身旁。再怎麼不滿,他也不好當面得罪未來的大舅子,他早就學乖了,這輩子別想和羅裳洛的家人爭寵,除非他也成為她的家人。

    嗯,這是好主意,而且是個必須盡快完成的好主意。

    「既然來了,為什麼不進去?蓓芸在家……」話沒問完,樓樂寒的嘴角已經浮起瞭然的笑意,女人還真的是磨人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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