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頁 文 / 陳小繆
「兩個都不是我的情人，我要喜歡誰？」唐煌雖然有點不耐煩，但還是耐著性子說：「楊總一心想把他女兒推給我，你說我能接受嗎？葉美玲不過是我請來氣走楊舒婷的。」
「喔，是嗎？可是看起來，你和葉美玲的交情好像挺深的。」丘湘懷疑地睨了他一眼。
「我和她是很要好啦!不過那也是為了某些利益的關係……你還想要知道什麼
「朱莉和高美琪。」難得唐煌肯自行招供，她得把握時機，打破沙鍋問到底才行，反正不問白不問嘛。
「她們真的只是我的乾妹妹，大概是我太寵她們了!所以她們有點囂張，到處宣揚說我是她們的男朋友。」
「那黎意芬呢？」她繼續追問，充分發揮鍥而不捨的美德。
「那是她在倒追我!」說得還真直接!
丘湘很不滿意他的說法。「可是，你們不是已經很親密了？」
「你怎麼知道？」唐煌不明白地看了她一眼。「我和意芬很久沒見面了。」
「但是，那次在海邊……」丘湘一說出口，才發現自己失言了，連忙噤聲，低頭看著杯中的褐色液體，不敢迎視他的目光。
唐煌以一種異樣的眼光看著丘湘，惹得她不知如何應對。良久，他終於開口道：「你知道我為什麼要和你說這麼多嗎？」
丘湘搖搖頭。「不知道。」
「因為，我寧可被所有的人誤會，也不願被你誤會。」唐煌覺得自己這樣說似乎太奇怪了，馬上又改口：「反正，我不希望在你心目中是個很糟糕的人。」
「為什麼？」她的心突然一陣慌亂。
「我也不知道，別人怎麼說我，我都無所謂，可是不知怎麼地，我總覺得你是值得我放心的人。」唐煌由衷地說。「所以，和這些女人的關係，我只願說給你聽。」
「是嗎？」這次輪到丘湘以一種奇怪的眼光看著唐煌。
唐煌本能地把頭別過去，故意大聲說道：「喂!走嘍!我們回公司上班。」
唐煌說完，立刻又懊悔不已——為何沒有勇氣在這一刻就向丘湘表白呢？真是遜斃了!
是晚，唐煌才回到獨居的公寓，就接到了唐輝的電話。
「喂!唐煌嗎？這次唐氏創業紀念酒會你要回來嗎？」
唐煌想了一下，說道：「不一定。怎麼，家裡的大人要你來問的？」
「不，是我自己的意思。因為藉著這次酒會，我要把丘湘正式介紹給大家，所以我希望身為我堂弟的你，也能回來和我一起分享這個喜悅。」
聽唐輝這麼一說，唐煌才知道事情的嚴重性。「你是說，你要把丘湘介紹給我們家族？」
天啊!他心愛的小百合就快被摘走了，老天爺實在是太殘忍了。
「當然啦!和她交往的這段時間以來，我已經確定她是我未來老婆的第一人選，身為她上司的你，應該也覺得她是個好女孩吧!就這樣，我們酒會那天見。」唐輝滿心喜悅地掛上電話，留下唐煌沉默地持著話筒發呆。
「他們……已經好到這個地步了？那我怎麼辦？」唐煌心慌得不得了。「不行，我不能眼睜睜地看著丘湘被唐輝追走。再不採取行動不行了。」
第五章
丘湘答應陪唐輝一道出席唐氏影業創業四十週年的慶祝酒會，但她原本以為酒會如同唐輝所說的，只是一般的家族聚會，誰知道唐氏家族的成員個個來頭都不小，不但衣著光鮮，而且神態自若。
「我們家族的成員中，有一半在唐氏影業工作，另一半就算不在唐氏影業，也會在和唐氏有關的企業工作，或是由唐氏出資自己開店。」唐輝說。「所以我們唐氏三代，一向對家族有著外人難以想像的向心力。」
如果真如唐輝所說的那樣，那麼唐煌還真是唐家的異數，丘湘心裡想著。
不知怎地，這一天她竟然很渴望能在這種場合遇見唐煌。但她沒有表現出來，只是默默不語地站在唐輝身旁，一面還擔心自己的套裝，在唐家女眷光鮮亮麗的正式禮服中，是不是失禮了。
何況在場還有一些和唐家是世交的賓客，人人都把焦點放在最有希望成為唐氏接班人的唐輝身上，丘湘覺得自己站在他身旁真是太不相配了。
當唐輝說：「我想乘機向各位長輩們介紹你。」時，丘湘嚇得直想打退堂鼓，可是來不及了，唐輝已把她帶到唐氏影業創始人——唐逸遠，也就是唐輝和唐煌的祖父面前。
唐逸遠是個年近八十依舊身體健朗的老人，穿著打扮頗有三O年代英國紳士的品味，一雙眼睛炯炯發亮，像是能看透人心。
當丘湘被唐輝帶到他面前時，唐家的其它成員莫不把注意力改放在她身上，想看看唐家大家長對這個極有可能成為唐家長孫媳婦的人選態度如何。這使得丘湘倍感壓力，後悔自己太輕率介入唐氏家族的聚會。
幸好，唐逸遠主動開口，丘湘的壓力著實減輕不少。「你就是丘湘？」聲音不疾不緩，異常沈穩。
「是的。」雖然很緊張，她仍努力扯出一?明媚的笑容。
丘湘雖然不是艷麗型的大美人，但她幽靜如小百合的清新氣息，卻常令人不自覺地把目光集中在她身上。
唐逸遠喜歡冷靜、風華內斂的女人，丘湘恰巧是這種典型的女人。他似乎愈看愈中意。
他拍拍唐輝的肩膀，笑道：「好小子，有眼光。哈!哈!哈!一會兒請丘小姐到我書房裡坐坐。」
「是!」
唐輝興奮得無以復加，週遭的家族成員也都發出讚歎聲，然後隨著唐逸遠走向公司的高級幹部群，人群的目光焦點也散了。
丘湘偷偷問唐輝：「等一下真的要到你爺爺的書房嗎？」
「是呀!你或許還不明白，爺爺請你到書房坐坐，就是已經承認你是我結婚的對象了!」
唐輝笑著，繼續說：「我們這一代的堂兄弟們，先後都帶了他們的女朋友來家裡，但沒有一個讓爺爺滿意的。而你，卻是頭一個讓爺爺同意的……」
「等一下!」丘湘頓覺十分驚慌，而且不悅地說：「我還沒有心理準備要和你談這些。我以為你只是缺一個女伴出席酒會，沒想到竟有這種意義!」
唐輝只好道歉：「對不起，丘湘，我不是故意的。不過我是真的很有誠意的要和你……反正這些事情可以容後再商量，我爸媽在那裡，請你賣個面子，移駕過去打聲招呼，好嗎？」
丘湘不想令唐輝難堪，只好陪他去見他的父母。唐輝的父母因丘湘已是唐逸遠中意的人選，對她更是另眼相待。
「丘小姐，玩得還愉快嗎？我們也常聽唐輝提起你，早就想和你認識了，今天一見果然名不虛傳，能和你在一起真是我們唐輝的運氣。」
「這……」丘湘感到進退兩難，頓時，她有種誤上賊船的感覺。
不容丘湘遲疑，唐太太早已拿出一個繡花荷包，硬塞進她手裡，笑吟吟地說：「這是一點見面禮。今天比較忙，改天請你上我們家來吃個便飯，我們再好好聊。其實我還想多瞭解你一些，可惜那裡有人找我，先告辭了。」
丘湘打開荷包，發現那是一條極貴重的金項鏈，看來唐家的大人們已把她當做未來媳婦了。
唐輝的父母離去之後，唐輝很高興地說：「我還以為爸媽會反對呢!因為他們一直希望我能和世交的鄭家女兒結婚，結果證明你已贏得他們歡心，看來他們會同意我們的事。」
丘湘瞪了他一眼。「你可別得意忘形了，方纔我只不過是不好意思發脾氣罷了，現在你反而得寸進尺，是不是過分了點？」
「丘湘，雖然我的表現方式是魯莽了些，但是請你相信我是真心的。」唐輝一個膝頭就快跪下來，誠懇地說：「要不，我現在就向你求婚。」
「別這樣!」丘湘連忙勸阻他。「我不是不相信你，可是我們才認識不到一個月，你就要和我論及婚嫁，這樣太快了吧!」
「說得也是，我應該給你一點時間考慮。不過我真擔心讓你考慮太久，是不是會讓別人有機可乘？」唐輝笑道。
丘湘低著頭沒說話，不知心裡為何沒有因唐輝的求婚而感到一絲快樂？
見丘湘這般沉吟，唐輝不禁擔心地問道：「是不是你的心中還有別人？」
「不，」丘湘連忙答道。「我只是希望能再考慮看看，只是這樣，你不要多想。」
說完後，丘湘便將手中的雞尾酒喝盡，假裝看著遠處，以避開唐輝的灼灼目光。幸好唐輝並沒有再追問下去。
「我再去幫你添些雞尾酒。」他體貼地接過她的酒杯，轉往餐桌。
唐輝才離開沒多久，就有一群唐輝的堂姊妹擠到丘湘的身邊。
「嗨!丘湘小姐，很高興認識你，我叫唐妮，這是唐莉、唐蒂，最旁邊的那個是唐敏。」其中一位較年長的先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