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追愛風暴

第8頁 文 / 陳希槐

    要不是有品蓉這好友一路上給她出主意,她還真不知會錯過多少良機。

    「現在也唯有這辦法行得通了。」恕堇不再堅持,匆匆買了單後便和品蓉立即離去,希望能快點聯絡到蒲賽隆,好為這撲朔迷離的謎團解開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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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章(2)

    藍披尼公園

    季敖在一處滿是蝴蝶蘭的盆景區附近來回的踱步,他一直為著恕堇的突然出現而浮躁的靜不下心來,怎會有那麼湊巧的事?地球上的任何一個國家她不去,卻偏偏出現在這裡,這機率是何等的小啊!莫非是上天認為他們緣不該盡、情不該滅,今生注定是伴侶?可是……他們之間的阻礙又是他沒辦法排開的,恕蕊要是知道他們倆的關係又死灰復燃,一定是無所不用其極,想盡任何暴力及威脅的方式來拆散他們。他不想再陷入恕蕊的精神折磨中,不想再讓魔鬼的鎖鏈拷牢,那將是一場深不見底的淵谷,是無窮無盡的惡夢循環。

    季敖不耐煩的看了看表,將近午夜十二點,這蒲賽隆到底在搞什麼鬼?每過一秒,他的心就愈焦躁不安。他希望蒲賽隆能為他安排到清邁暫避一陣子,等到恕堇完全絕望後再回到曼谷來。

    遠遠的,在路燈的依稀掩映下,季敖看見一道纖弱的身影姍然而來,他當下一震,動也不敢動的立在原地,直到燈束完全集中在那張自己再熟悉不過的臉上。剎那間,季敖像是踏進了太平間,從腳底漸漸湧出凜冽如冰的寒氣。

    「是……是你!」季敖的唇色整個刷白,面前的這個女人不就是恕堇嗎?她怎麼會出現在這裡?為何如此精準的掌握住他每一個生活環節?這……這絲毫不像她以往的個性,反倒是恕蕊才有的本事。

    「你還是被我找到了!」恕蕊兩手交叉橫放在胸前,像隻貓般的用銳利的眸光鎖住季敖。

    季敖歎了口氣,怔怔的看著恕蕊。「恕堇,原諒我,我這樣躲著你是情非得已的,我一直沒有勇氣當面告訴你,所以才寫了一封信道盡我心中的掙扎與慌亂。你知道的,恕蕊三番兩次到我球隊去,逢人便說我跟她上了床、不想負責任,我怎能受得了隊員的那種閒言閒言,你也明白我不想被人在背後說長論短;尤其在競爭激烈的球場上,誰都不想把私生活搞得一團糟的,那會引來一些不必要的麻煩。恕堇,我離開你是為了我們兩個好,你要瞭解我不是刻意不告而別的。」

    季敖果然還是有著凡心,她也看得出他對恕堇深摯的愛火仍是熊熊的狂燒著,這樣的真情流露看在恕蕊的眼中,無疑是一大諷刺。她不懂為何同樣的一張臉,卻不能得到相同的關愛,還被影射為魔鬼;但要真是這樣,她愈要讓他明白,魔鬼的愛也會是很溫柔的。

    「你不需解釋那麼多,我瞭解你內心深處的苦衷,若非如此,我也不會費盡千辛萬苦探聽出你跑來泰國的事;我也去找過二皇子,他也希望我能跟你重續前緣。我們在眾人的眼中是如此郎才女貌的一對,是公認的金童玉女,你捨得就這樣把自己奉獻給佛祖,不要我了嗎?」說著,恕蕊妖嬈的將藕般的雙手環上季敖的脖子,長長的假睫毛讓她看來有種吉普賽女郎的神秘氣質;濃郁的紫羅蘭香味從恕蕊的身上飄向季敖,卻讓季敖有種推拒的排斥感。

    「你……你不是恕堇!」季敖不多考慮的將恕蕊推開,他曾經是恕堇的親密愛人,怎麼會連她身上慣有的味道都聞不出來?

    恕蕊一愣,她總以為季敖是個二楞子,怎會一下子就懷疑她的身份?

    恕蕊趕緊轉換語氣,幽幽地說:「你還說你只喜歡我一個人,我不過就是換個香水牌子,變得比較性感一點,你就大驚小怪的。這有什麼不好嗎?以前不懂裝扮,老被你嫌東嫌西,現在不過是換個新潮一點的打扮,你就非得有這麼大的反應嗎?」

    恕蕊冷靜的說道,臉上的表情也沒有太大的改變,讓季敖的警覺心又下滑了不少。「可……可是你今天下午不是這樣的打扮!」

    他的話震撼住了恕蕊,她曾幾何時在下午跟他見過面了,他不會是在搞什麼心理戰術,意圖要逼出她的西洋鏡吧?可是她所瞭解的孫季敖不過是在體育方面有較過人之處,但在其他方面,是連一點心機和敏感度也沒有的,就連跟她上檯面玩兩下的籌碼都沒有;而仔細觀察他的眉宇之間,也不像是在說假話。

    「人家只是想換個新鮮一點的時髦裝扮,看你會不會愛我多一點,又沒有什麼別的意思,連小水牛都說我這樣子很好看,只有你不懂得欣賞女人的性感。」為了避免季敖起疑,她說了一個不會讓他生疑的藉口。

    季敖又是一愣,「你見過蒲賽隆了?」

    「他是我們倆在泰國最要好的朋友,我能不去找他嗎?」

    季敖在心中兀自想著,恕蕊和蒲賽隆一點交情都沒有,又怎會知道蒲賽隆的外號,看來眼前這人定是恕堇;光憑這點,他已慢慢撤離心防。

    「小水牛為何沒有來?」他記得他打過電話找他的。

    恕蕊嬌嗔道:「人家還不是希望你凡事能多想開一點,況且,這是我們兩人之間的事,他一個第三者能插上什麼手;不過,在我來之前,他一直希望你能趕快從不愉快的陰影中跳出來。難道……你真的願意要割捨我們這段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多年感情嗎?」

    恕蕊的強力挽回,讓一向沒有什麼主見的季敖,也被她的真情流露漸漸的軟化了態度。「恕堇,你當然知道我還是愛你的,只是恕蕊那邊……」

    「你別老是將那個女人掛在嘴邊好不好?我們都不要回台灣,看她有什麼通天本領能找得到我們!」

    恕蕊兩手弓成圓弧狀環住季敖,纖細的身子已窩進他那片寬敞的胸牆裡;季敖頓時覺得胸口像是要冒出火般的燥熱,那股塵世間的rou體誘惑一寸寸地在蝕奪他的心魂,在他身上蔓延開來,燒盡他任何能抵擋住的理智靈魂。

    「恕堇,你……你這次實在是徹底的脫胎換骨,不但更熱情也更有勇氣,真的不再懼怕恕蕊了。」季敖也將恕蕊緊摟在懷中,往日的那份情懷,全都在這一瞬間再次爆發開來。

    恕蕊貼著他悸動起伏的胸膛,心底竊笑著她的勝利,孫季敖的單純讓她不費吹灰之力便攻陷他的心防,這是一場一面倒的比賽,恕堇根本是個不堪一擊的對手;要跟她鬥?還太嫩了些。

    「那我們明天就去緬甸參加他們國王的就職大典,這事我會跟小水牛說一聲,順便當作我們重新開始後的第一次小蜜月。」

    她不斷從掌心深處傳進無限的愛意和溫暖給予季敖,讓他禁錮許久的心靈得以解放,待她的眼眸再次對上季敖時,只見他一對澄眸漾著柔情望向她,那是一對乾涸已久,如今再次灌入豐沛甘霖後的眼神。

    季敖不再自閉自憐於自築的象牙塔裡,他要重新面對他的真愛。

    他難掩激動的癡望著她。「這是真的嗎?還是我的禱告得到佛祖的回應,你竟是這般有呼吸、有溫度的站在我面前;恕堇,如果我再不懂得珍惜你對我的這一顆心,我就算下了地獄也不為過……」

    恕蕊連忙用手堵住了他的嘴。「我不准你下這種毒咒,再也不准。」

    季敖流下真情之淚地緊抱著心中的摯愛,然而他的單純與不懷疑人的個性,卻渾然不知自己懷中的可人兒竟是他避之唯恐不及、夜夜在夢裡折磨他的魔鬼,而真正的恕堇……卻是離他越來越遠了!

    ***

    不知是上天的惡作劇,還是命運的安排實在曲折,隔天中午,當恕堇好不容易聯絡到蒲賽隆的侍衛長時,才曉得他已經前往仰光參加緬甸國王的加冕儀式,大概要一星期左右才會回來;更讓恕堇驚訝的是,連季敖也一同隨之前往。這個消息不僅讓她陷入一種自怨自艾的情境,還讓她直覺的想到,季敖是刻意要避開她,直到她死心為止。

    她頹唐的埋進沙發中,一向沒有抽煙習慣的她,這會兒也燃起了根涼煙,沉浸在裊裊的煙圈中,始終靜默不語。莫非季敖的心已狠到超出她所能理解的範圍?不可能的,他躲的人是恕蕊不是她,他不可能這樣傷她的心的。

    又猛灌入了一口辛辣的烈酒,就這樣醉死吧!世上最愚蠢的女人也不過像她如此,總以為每個人都會把初戀當成是珍寶似的收藏起那份愛戀;但事實證明,只有她這個傻子癡癡在盼著那一幕往日情懷重現眼前,多可笑啊!她來到這遙遠的國度找到了一個泡沫幻影,而一個不期而遇的邂逅又能代表什麼?只是平添自己的幼稚與無知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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