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頁 文 / 獄行天
「即便是幸福的淚,也只能流給我一個人看。今生今世,你,包括你的淚,統統都是我黑川十夜的私有物。」黑川十夜極其大男子主義的說道。他的出發點不是佔有,而是絕對的寵愛,僅此,凝音就感動的要命了。
「夫君大人,您的佔有慾可不是普通的旺盛啊!小心……」她話還沒說完就被前來祝酒的兩個「功臣」打斷了。
「大嫂,喝我一杯酒,祝你們白頭到老,永結同心。最重要的是,最好在明年給我添一個小侄兒,後年添一個小侄女。」夕舞喜氣洋洋的將杯中的酒灌進凝音嘴裡。她得意的樣子好像是她結婚而不是凝音結婚。
「你當你大嫂是母豬啊!」籐野秀一差點就要撬開她的頭殼,看看裡面是不是裝滿了糨糊。
「要你管。」她倔強的瞪了他一眼。
「十夜,我祝你們天長地久,海枯石爛。我不像某人那麼貪心,我只要做你們寶寶的乾爹就好。」籐野秀一不經意的瞟了夕舞一眼。彷彿在說,那個某人就是你。
「喂——你看我做什麼!」夕舞不悅的挑起眉毛。
天雷引動地火。黑川夫婦很識相的給他們騰出吵架的地方和空間。好讓他倆隨心所欲吵個夠本。十夜凝音相互對視一眼,雙雙笑的很無奈。
日漸黃昏,夕陽情炙。
這場可媲美於戴安娜和查爾斯的世紀婚禮,氣氛也已經達到了最高潮。數千來賓共同舉杯,為新人祝福。
就在這華宴鼎盛之際,在伊勢神宮的宮門口,由兩列勁衣少年開闢出一條路來。
「讓開。」
「滾來。」
賓客紛紛擾擾的與其爭執起來,他們二話不說,皆以利落的身手將阻撓他們開路的人打倒在地。大殿一下子安靜了下來。
十夜與籐野秀一交換了一個眼神。雖然他們不知道是怎麼一回事。但是,由一個共同的念頭。謎底就要揭開,該來的總會來的。黑暗的神秘的力量現身於光明了!對於他們,事態的發展將是有利還是有弊?誰也無從知曉。靜觀其變,以不變應萬變。
凝音惶恐不安的看著這隊人馬衝撞攪擾了她的婚禮,內心升起一種可怕的幻念。一言不發的看著十夜。能給她安慰的只有他了。
「放心。」十夜將她摟進懷裡。他的不安只在心中,表面上仍是一貫的冷酷。他又回到「黑面神」的面具下了!這是否也代表著他也在害怕,也在恐懼,更有著深深的不安。因為,他要掩飾這種情緒,才冰封了他的熱情。
「你們是什麼人。難道沒看見這裡在舉行婚禮?」沈威良沉不住氣的說到。
「你閉嘴。我家主人參拜神社,誰敢阻攔!」一名穿著與別人不同的男子,或許是頭目的人冷冷的說道。
「擺明是來鬧場的,太可惡了!」夕舞氣憤衝上去的指著他們叫道。她可不是欺善怕惡的人,生平最愛打抱不平,最恨仗勢欺人。
籐野秀一拉住火冒三丈的夕舞,低聲道:「別逞一時之氣,看看他們想幹什麼再說。」
「哼。」夕舞不甘心的白這些人一眼。
在另一頭的凝音,不禁雙手摀住面孔。這簡直成了一場鬧劇。再不停止,她們明天一定會成為最大的笑柄。她約定三生的婚禮,傾注一腔熱情的婚禮,美滿的因緣盛事,竟會成為笑柄?這太傷害她的感情了。
「如果想要平靜的未來。音,你要承受的考驗才剛剛開始。我們一起忍耐吧!」十夜怎麼會不懂她的心呢,此時此刻,唯一能體味她心情的人只有他了。
「十夜,這到底是什麼一回事。他們為什麼要蓄意破壞我們的婚禮?我們做錯了是?他們要這樣折磨我們的……」
「音。」十夜制止了她越說越激動的話。
想知道為什麼的人不只有她。他更想知道,這到底是何方神聖。與他作對,勇氣可嘉啊。他冷冷的笑了。
「喵——」一隻純種的西瑪拉雅貓慵懶的踩著純正的毛步走,在專人開路的空地踱著,那不可一世的得意勁,恐怕盡得主人的真傳。貓聲之後,緊接著有一輛奔馳車停在神宮的門口。車門慢慢打開,車上的人似乎不急於下車,也好像在等什麼。
接著,一個人居然匍匐在車門前的地面上。這時,車上的竟坦然的踩在那人身上,七寸的高跟鞋晃著最優雅不過的淑女步,一步一步走的毫不馬虎,她又很無聊似的在神宮裡外轉悠。毫不以為這是在破壞別人的幸福。
她一身銀灰色的披風,在和風的忽閃下偶然露出一雙纖纖玉臂。那貼身的旗袍更顯得無比優雅,從肩膀到裙裾蜿蜒盤旋著一條銀灰色的繡龍。粉頸上帶著令王后也為之遜色的鑽石項鏈,雍容華貴。那雙眼,不必再此形容!依舊是一隻黑,一隻烏紫。像午夜夢寐裡惡魔的邪咒。除此,她的相貌實在難以詳細的描述,因為她以無限幻想的面具,遮蓋了或美或醜的臉。
就在她走進神殿的一剎那。凝音從心底裡湧起一股熟悉的電流。她幾乎確定,在某天、某時、某刻。這個女人,像幽靈一樣闖如了她的生命,她的生活。這種感覺強烈的驅策著她的心和她的目光。而十夜,他仍然是靜靜如雕塑一般。目光一刻也未曾從來者的身上移開。他有一種很壞的預感。這個人——一個優雅的闖入者。她有著比他更強大的魔力。
在場的所有人,無不為這位不速之客而神魂顛倒。有一種人,她即使是不開口說話,不與人交往,也有一種天然的魅力,讓人在不知不覺見為之傾倒。這種巨星也無可比擬的風采,震撼著每一個人的心神。這個女人就屬於這一類的人。
「這,這……」沈夫人無奈的搖頭。
那人環遊神殿,那名打倒夕舞的屬下恭手遞上喜錢。
「既然你已經參拜過了,那就請吧!」籐野秀一擺了一個送客的手勢。
「你……」那名屬下正要發作,卻被他主人攔下。
那人緩緩的轉了個身,掃了籐野一眼,「請神容易送神難。籐野君難道不知道嗎?」
這個聲音,婉轉低回若出谷黃鶯,一字一頓美妙如仙樂。讓人陶醉於她的聲音,而忘卻了她所說的話。
「你不要太過分!」籐野秀一有些沉不住氣的道。
「擺明了是來鬧場的,你也不打聽打聽,我們黑川家辦喜事,誰敢如此肆無忌憚。把她給我請出去。」黑川夕舞得意的招出四周早已經埋伏好了的阻擊手。
霎時間,幾名持槍的人將槍口對準前來鬧場的主謀。黑川十夜和籐野秀一暗叫糟糕。這個夕舞也太衝動了。而凝音和沈氏夫婦已經傻眼了!頂多是比較鎮定罷了。全場一片嘩然。
「哼。」她冷笑一聲。「原來,黑川家的人,真的很蠢啊。」她雙手舉至耳畔「啪、啪」拍了兩掌。只見從下面的人群中衝出兩個人,冷酷不苟言笑。撕開各自的衣衫,他們身上纏滿了炸藥。
「啊——」凝音差點昏厥過去,戰戰兢兢的退後一步。
「天!」十夜低呼一聲,扶住搖搖欲墜的凝音,他顯然也受了不小的刺激。而其他人更是亂做一團。
「呵呵,只要誰敢開槍,我保證大家一起死。砰的一下。誰都跑不了。想試試嗎?」她輕柔無助的訴說,那語氣彷彿在講一個美麗的童話。染著黑與紫糾纏之色的指甲,劃過夕舞的臉頰。
「你真是個魔鬼。你到底想幹什麼?」十夜試圖抓住她的胳膊,可惜就在一秒之內,那人已在兩步之外冷笑了。
「沈凝音,哦!對不起。應該是新黑川夫人。我要送一份大禮給兩位賀喜。」那人邊說邊笑,一切盡在其掌握中。
「我不認識你,也不想要你送什麼禮。如果你是來喝喜酒的,那就請回吧。不要再破壞我們眼前的幸福了。或許你不知道,這對於我來說,是多麼的珍貴。」凝音甩開十夜的胳膊,站在那人面前,鼓起全部的勇氣說道。
在她的心目中,任何一個女子都是可以體會她現在喜悅的人。她相信,沒有一個女人不渴望一段美滿的婚姻,那麼在走上禮堂的這一刻的激動,也是任何人都可以分享的快樂。將心比心,這個人應該瞭解吧。
「嘖、嘖、嘖。」那人連連咋舌。半晌說道:「我要讓你從幸福的頂端狠狠的跌向地獄的深淵。為此,我不惜一切代價。」
「你……」凝音愣在原地。驚愕的眸子直直的盯著那個面具,幾乎要把面具看穿,那張面具下,到底是怎樣的一副面孔。
「為什麼?」十夜冷冷的問。
「問你親愛的父母大人吧!」她用更冷冽的聲音回答。
「我們?」沈氏夫婦相對望著,仍是一頭霧水,搞不清狀況。
下面的人更是切切私語,相互猜測。只有十夜仍是冷靜的盯著那些人,他知道,這是在故弄玄虛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