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玻璃鞋戀曲

第20頁 文 / 陳婕

    但是,就這樣一直依偎在他懷裡又能如何呢?明天醒後,她又該拿什麼樣的態度面對他呢?

    她可以在他對她的感情譏為只是為了奪取少奶奶頭銜的籌碼時,還能全身而退嗎?

    不可能的!他們之間已不可能再有未來可言了!

    她慢慢地移開了自己的身體,退出了他的懷裡。她撿起地毯上他的襯衫,披在自己的身上,悄悄地走出了房間,往長廊的另一個盡頭走去。

    那是上次她來這裡時住的房間,她記得她今天帶來的旅行包,老李將它放在這裡的。

    她走進了房間,打開了燈,旅行廳包就放在床上;於是,她提著旅行包走進了浴室。

    不一會兒,她已梳洗完畢,換上了她的T恤、牛仔褲。

    她在梳妝台前坐了下來,拿出了紙筆。眼淚在動筆之際已掉落在信紙上,筆動得愈勤,淚水似乎更抑制不住。

    備妥了一切,她提著行李包走出了「宮殿」。

    天漸漸亮了,郊區的街上蒙上一層薄薄的晨霧,莫序白慢慢地走入晨霧中,孤獨的身影漸漸地消失在街道的另一頭。

    利亙允一個翻身撲了個空,讓他猛然驚醒了。

    天已經亮了,他尋視著四周,卻找不到那熟悉的身影,然而,他的目光卻停留在披掛在眼前的銀白色禮服上。這下子,他是完全清醒了!他從床上坐了起來,看真他的衣服已被折疊整齊地放在一旁。

    他的一顆心急速地跳動著,似乎已知道有事情發生了,終於,他看到桌上的東西。

    鑽石項鏈再度躍人他的眼底,而和它放在一起的戒指也發射出屬於它的光采。然而,這一些似乎都提不起他的興致,他顫抖著手,拿起了壓在戒指下的紙,娟秀的字跡立刻浮上眼前。

    亙允:

    我走了。

    我想這對你我來說,何嘗不是一種解脫!我承認,我是自私的,為了和你在一起,我己經斟小莫的事抱定了懺悔一輩子的決心,甚至自私地想瞞著你,我要替莫伯父報仇的事。是的,瞞了體這麼多事,還想和你結婚,對你而言是極度不公平的;所以,我選擇了離開。

    和你在一起的這段時間,不管你我之間保留了多少事情,對我而言,那都是一段最美的回憶,尤其是和你初見面的那個晚上。我想,那一晚你說的對,不知道對方是誰,這未必是件壞事,畢竟,在那種情況下,我們都不曾試著隱藏什麼,倒覺得快樂,不是嗎?

    至於我為什麼會答應留下來和你結婚?是為了利氏集團大少奶奶頭銜,或幫莫伯父報仇,或者……不管答案是什麼,我想,都不重要了,截止和項鏈,我都留下了;從這一刻起,我走出了你的生命。

    永遠祝福你

    「不會的!」他看完信後喃喃道。

    眼光不經意地瞄到那混亂的床鋪,和一張染了血的床單,在在都證實了「昨晚」的存在。

    「她不可能就這樣離開我的!不會的!不會的!」他發了瘋似的吶喊了起來,挫敗地跌坐在地上。

    莫序白走過了大門未上鎖的莫氏莊園,穿過了廣大的庭院來到門前;她探索地伸出手旋轉著門把,發現並無上鎖,隨即,她開了門。

    一走進門,意外地發現莫遠正坐在客廳的沙發上抽著煙,看著她。

    「莫……伯父。」現在的她已不知要如何稱呼莫遠了,只好怯怯地叫道。

    奠遠倒也沉默了。莫序白見這場面也覺得尷尬,挪動著腳步走向樓梯。

    正當她步上樓梯時,卻聽到身後的莫遠開口道:「你……昨天……還好吧?」

    莫序白一下子愣住,平復了心情後道:「很好!」

    她一說完,便急忙跑回房了。

    再出現在客廳時,她已改提了一個較大的行李。

    「序白,你這是在做什麼?」莫遠震驚地問。

    「我想,我該走了。」她道。語氣中透露出一絲堅決。

    「你要去哪裡?是亙允那兒嗎?」莫遠急忙問道。

    第十章

    她搖了搖頭,回道:「我要回到原本我來的地方。」她已走到了門口,又道:「恭喜你了,莫伯父!計畫圓滿達成。」

    一說完,她便想轉身離開了,哪裡知道莫遠竟在背後喊著:「你還是可以留下來啊!我並沒有要你走的意思。」

    莫序白卻笑了,回絕道:「我原本就不屬於這裡……再見了,莫伯父。」

    她頭也不回地走了。

    莫遠挫敗地跌坐在沙發上,他為一直未歸的莫序白守了一夜,擔心她出了什麼事;但是,最令他害怕的事還是發生了——她永遠離開了。

    他不知道這究竟是怎樣的一分情感,讓他無法接受她要離開的事實。

    也許是這段日子以來,相處在一起所建立的感情吧!讓他真正從失去小莫的日子中活了過來,那種感覺,就彷若已經把莫序白當作自己女兒一樣。

    其實,他早就有把莫序白收來當乾女兒的念頭,但是,一想到那個計畫,他好害怕那種爸爸利用女兒的感覺,所以才一直不敢向她開口。現在……她居然走了。

    利亙允到底封她做了什麼?為什麼她會這麼絕望地離開?

    不,不能這樣就算了!他一定要弄清楚。打定了主意,他便撥了電話。

    「建國,隨我去找利亙允。」他在電話接通後道。

    利亙允一口又喝乾了杯中的酒。

    他看著垂掛在手上的黃金項鏈道:「黃金項練在你眼中,怎麼比得過鑽石項練呢?可是,你居然連鑽石項鏈都留下,走了……」

    他突然又大笑了起來,看了看手中的黃金項練,又看了看放在吧檯上的鞋子。

    這兩樣柬西,都是他到吧檯喝酒的時候發現的。印象中,黃金項鏈是在他為她戴上鑽石項練峙所拿下來的,至於這一隻玻璃鞋,也許是在他們昨晚上樓時所遺落吧!

    他想,也許莫序白曾找過這一隻鞋子,但是卻把它遺在吧檯,所以連帶的,也忘了她的項鏈。

    笑聲猛然停了,他悲苦地又喝乾了剛倒滿的酒。

    「我愛你啊!你怎麼能在昨晚之後,就這樣離開……」他又淒厲地笑了起來,道:「真是天大的笑話!想我利亙允,還怕找不到真心愛我的女孩子嗎?居然我會愛上一個謊話……哈……我愛她。我願意娶她,但是,我這麼一輩子面對一個騙子嗎?」倒了一杯酒,他猛地又喝乾了。

    門鈴聲響了,他似乎沒有聽到,仍一杯接著一杯地喝。

    門外響起李嫂彷若見到救星的聲音:「莫老爺,你來得正好!大少爺一早起來就不停地灌酒,我怎麼也勸不了他。你不知道,他那個樣子好嚇人,你幫我勸勸他吧!」

    李嫂的聲音方停,開門聲立刻響起,莫遠已站在屋內。

    「利亙允,你給我說清楚,這是怎麼回事?你到庭對序白做了什麼?」他怒道。

    他曾到台北利亙允的住處找不到人,立刻又到桃園來找,總算被他找到了。

    利亙允不急不緩地又喝了一杯酒,道:「這對你來說,有那麼重要嗎?她只不過是個愛錢的女人,是你手下復仇計畫的傀儡而已。」

    利亙尤的話才一說完,莫遠已站在他的身旁,鐵青了一張臉,抑住往他臉上揍上一拳的衝動,怒道:「說!你到底對她做了什麼?」

    他又喝了一口酒,緩緩回道:「莫叔叔,你的計畫已經成功了,不是嗎?你已經完完全全擊敗了我。我不得不佩服你的眼光,你所挑選出來的傀儡既漂亮,才幹更不在話下,最重要的是——她讓我失敗得毫無反擊的機會……她不過是個愛錢的

    傀儡,不管是用什麼樣的方法,她都成功了,你又何必在意我對她做了什麼呢?」

    一聽完他的話,莫遠氣得把他又要拿的酒瓶一把摔破。

    「我不許你這樣說序白,不管怎麼樣,她都是個好女孩!」

    利亙允卻笑了,喃喃道:「是啊,她是個不折不扣的好女孩,好女孩……」

    他只是沉浸在自己的話語中,仿若四周的一切對他來說都不重要了。

    正當莫遠和利亙允之間僵持不下時,屋外,李嫂的聲音又響了起來。「先生,你不能就這樣進來。」

    但是,那個人似乎也不聽勸,硬闖進了屋內。

    他站在門前,向四周掃視了一眼,然後利亙允的身上停了下來,叫道:「亙允!」

    一聽到他的聲音,利亙尤彷彿醒了,驚訝地轉頭看向來者,眼光一接觸到他,竟慌張地跑到他面前,焦急地道:「你走吧!下要再來了!」

    「但是,我……」

    「過去的事都已經過去了,不能挽回的,你走吧!」利亙允道。

    「你知道!你什麼都知道!」他震驚地道。一時之間像崩潰了般,苦苦哀求道:「求求你!告訴我,安時她現在人在哪裡?」

    「不要再說了!你走吧!」利亙允更焦急了,只想把他打發走。

    然而,似乎已經來不及了。莫達已輕聽到了他們的談話,走到了那個男人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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