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頁 文 / 商羽
「你想要什麼?」神無月靜靜地看著他,輕輕地開啟唇瓣,「你到底想從我身上得到什麼?」
他沉默了一陣,爾後緩慢地開口,每一個字都清楚分明:「我要你。」
一段長長的沉寂,時空像是靜止了,他琥珀色的眼眸裡倒映著她的身影,她的眼裡也只有他。
終於,她起步走向他,每一步都踏得堅定而沉重,他反而有些不確定自己到底該不該就這樣握住她的手,或是,推開她。
但是當她愈來愈靠近他的時候,他卻忍不住急切地將她拉進他的懷裡,翻身將她壓下身下,激烈地吻上她,擁抱的力量彷彿要將她揉碎在他的懷抱之中,與他相溶,再也分不出彼此。
衣服一件件地散落在地面上,喘息聲飄蕩在空氣之中,熾烈的吻滑過她身上每一分柔軟的曲線,烙下屬於他的痕跡。
「為什麼要留下?」他沙啞的嗓音來到她的耳畔,「你可以選擇離開的。」
「我答應要成為你的保鏢。」她雙手捧著他俊秀的臉龐,甜蜜地吻著他的下巴。
「再說,你不是我的獎品嗎?」
「獎品?」馬上反應過來的展聿皇火熱地進佔了她,引起她的顫抖和申吟,不由得弓起了身子,更深地將他拉入那個令人窒息的結合中。
夜,更深了……
而詭譎的光芒,隱藏在重雲之後。
翌日到公司開完會之後,展聿皇和神無月回到辦公室。
「通行密碼在這裡。」展聿皇給了神無月一組密碼,「我要你幫我查帳。」
「查帳?」神無月睜大了眼睛。
這個再怎麼說也不應該是她的工作吧!
「嗯,我要正式接收公司的話,有很多東西要清理的。」展聿皇一邊說著,一邊將電腦連上內部網路。
「清理什麼?」神無月習慣性地把語尾拖得長長的。
「貪官污吏。」展聿皇冷酷地勾起嘴角。
「新官上任的三把火會讓你被怨恨的。」神無月挑起秀眉。
「那就讓他們來吧!該做的事情還是要做。」展聿皇沒把那些明槍暗箭給放在眼裡,他可是對自己很有自信的,「不然很快就會讓慕絃歌給鬥垮,那傢伙是不鳴則已,一鳴驚人。」
「會嗎?」神無月單手撐在下巴底下,若有所思,「平時看他弱弱的,沒想到他居然還會對你造成威脅,嗯……」
很難想像一個看起來很文弱的美男子會給強勢的展聿皇這麼大的壓力,看來這兩個人的友情還真不是普通的複雜咧!戲劇敏感度頗高的神無月馬上往曖昧的地方想去了。
唉!同人女的怪癖。
「很難下得了手?因為他是你朋友的男人?」展聿皇偏過頭看著她。
「呵呵呵……少爺,你也稍微控制一下你的嫉妒心吧!我要保護的人可不是他。」神無月笑著睨了他一眼。
展聿皇不置可否地將目光轉回內部網路上,然後把檔案叫出來,「在這裡,我回來之前,希望你可以查得完。」
「回來?」神無月詫異地回過頭看他,她怎麼從來沒聽他說過他要出遠門?
「你要去哪裡?」
「跑國外幾間主要分公司。」展聿皇轉過身去,沒讓神無月看見他臉上的神情,「有些事情在繼承大典之前我得先處理好。」
「哦。」神無月看他閃避她的眼神,悠哉游哉地晃到他面前,「你有什麼事情瞞著我嗎?」
「看起來像嗎?」展聿皇四兩撥千斤。
「我是你的保鏢,你卻要把我丟在台灣,怎麼想都不合理。」神無月搖頭晃腦,試圖旁敲側擊,想套出他的話。
「因為舞不在,所以別無選擇地你必須接手她的工作。」展聿皇說的理由完美無缺。
「說到舞,你知道她在哪裡嗎?」神無月看著他。
「知道又如何,不知道又如何?」依然還是逃避話題的回答。
「只是想知道她離開了豐收集團之後是否能獨立,我對美女向來沒什麼抵抗力。」
神無月靠上椅背,痞痞地轉動手中的筆,「如果我是男人,搞不好目標就會放在她身上了。」
她性格詭譎,連朋友都大喊很難用言語形容,只會吼叫著她很奇怪,可除了奇怪以外也說不出個確切的形容詞。
所以她喜歡美女,會想成為她們的王子;也欣賞帥哥,但卻沒興趣成為被搭救的公主,這種惡習恐怕很難改得了!
「我不曉得你男女皆可。」展聿皇拿走她手中的筆,低頭吻了她,「不過,即使你是男人,你也只能愛我。」
「喂喂,有沒有搞錯啊!到底是誰男女皆可?」神無月實在是服了他了,連對象是女性他也吃醋!「如果我是男人,我就不信你敢讓我愛!」她想他連逃都來不及了!
「我不介意你試試看。」展聿皇狀似輕鬆地回答著。
「欸,你的意思該不會是你不管我是男是女,你都會愛上我吧!」神無月馬上用同人女的思考模式推測他的話中之意。
展聿皇看了眼表,直起身。
「時間到了。」
去,又這樣避開問題了,神無月實在有些不甘心。
「好吧!希望你會活著回來。」神無月站起身,快速地吻了他一下,「自己多小心!」
展聿皇的神色閃過一絲複雜而激烈的情緒,但是快得讓人看不清,他微點了一下頭,轉身走出了辦公室。
神無月在展聿皇走後坐回辦公椅中,拿回桌案上的筆在手中把玩著;因為是記者,所以這是在思考時的習慣動作,不拿著筆有時候還會冷靜不下來。
說不出來是什麼地方感到很詭異,但是神無月就是覺得他不對勁,他是在想什麼?還是無法信任她嗎?
不然為什麼不願意告訴她?到底在他心目中,她的定位在哪裡?
為什麼娶了她,卻又和她隔絕得如此遙遠?
即使是在他的懷抱中,她也無法靠近他的心,只有在結合的那一瞬間,她才能感受到他真實的存在於她伸手可及的地方。
可是她不能,也不願用這樣的方法與他相戀,她要的是他的心真實地屬於她,卸下他的偽裝,真實地面對她。
他時常在偽裝,將他的真心封閉起來,不願意讓任何人看見。
她到底要怎麼做,才能讓他卸下那層面具,以真心面對她呢?
神無月沉吟了一會兒,拿起電話撥了展鳳吟的電話:「喂?我是神無月,可以請問你是否知道不知火舞的下落?」
第9章()
「嗯,今天就先到這裡吧!」
神無月退出內部網路,將電腦關機,伸了個懶腰,望著落地窗外那片璀璨的燈火。
站起身,她走到落地窗前,從高處往下看,全台北市好像就被她踩在腳底下。
今天是第五天沒有展聿皇的消息了,那傢伙好樣的居然從離開到現在也沒打過一通電話給她。
雖然她不見得一定要接到他的電話,但是這和他先前那種「熱烈」追求她的情形真是差太多了,難道男人對到手的女人都是這樣的嗎?
哦,胡思亂想並不是她的作風,神無月抓抓頭,斜靠在落地窗上,明亮的窗上倒映著她美好的側臉,反映出她若有所思的神情,那是一雙戀愛的眼睛。
「唉!我陷下去了嗎?」神無月喃喃自語著,無奈的走回辦公桌旁繼續那幅先前沒拼完的拼圖。
其實這幾天她只要下了班,工作差不多告一段落時,她就會回去那幢毫無人氣的展家主宅陪曾爺爺下棋。
當然,一開始她只說是為了要增長知識才去向他「請教」,不好明說是為了怕他寂寞,但是幾乎都碰了軟釘子,而她這也才知道自己似乎滿討人厭的。
不過她是那種人家愈拒絕,她就愈要讓對方點頭的性格,這樣她才會有種打敗人家的快感,所以幾乎成為一種報復性的騷擾,她還是天天去找曾爺爺下棋。
當然,直到現在他還是沒答應要和她對弈,不過她看得出來他對她的厭惡感已經沒像一開始那麼嚴重了;至少會問問她看不看書,都看些什麼書,展家的媳婦不可以沒有書卷氣息,這樣會很丟臉之類的話。
如果她看的書是曾爺爺看過的——當然,她不能告訴他她愛看漫畫,他還會當下就開始和她對起詩詞,或是說說一兩句書中的文句,所以她覺得這是好現象,至少他已經開始承認她是展家未過門的媳婦了。
現在幾點了呢?
她再不回去好像也不行了。
神無月把一片拼圖擺在適當的位置上後回過身正想離開辦公室,就被人從背後敲了一記悶棍,她舉起右手擋下那記攻擊,左手擊出一拳捶向對方的肚腹。
但是對方的力道不小,她的右手在擋住那記攻擊時就已經骨折了。
「嘖,真痛。」神無月啐了一聲,隨即發現辦公室裡多出幾道黑影,忍不住更想申吟了。
好極了,她果然很討人厭,居然有人趁著只有她在公司的時候來攻擊她,唉!
「這麼多人打一個小女人好像有點說不過去,你們難道不覺得嗎?」神無月一副老神在在地抱怨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