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頁 文 / 商羽
「去你的騷——啊!」惱火的情緒只有一瞬間,她旋即看著眼前掛著金框眼鏡,長相斯文又頗具威嚴的英俊男醫師,喜出望外地抓住他的外衣,雙眼過於熱切地看著他,沒頭沒尾地衝他問:「啊!你也是這裡的醫生嘛!問你也一樣!你們院長是不是開黑色賓士!」
木翔宇看到眼前的醜女如此熱烈的抓著自己的衣服,還問了一個令人匪夷所思的問題,不免緊皺起二道英挺的眉,嫌惡似地扯回自己的衣服,還像是上面沾了什麼不潔的東西地拍了拍;讓商羽看著自己一雙修長的手指愣住了——自己的手並不髒嘛!這個男人有病。
「不要動手!院長的車不是黑色賓土。」
木翔字以平板無波的語調說完後,原本欲舉步離去,但隨後又走回來,按住那猶在沉思之中的「醜女」,嚴厲地質詢:「你問這幹什麼?」
第一次和男人這麼接近,近到他身上的味道都明顯地浮游在她的呼吸吐納之間,她不禁有些愣愕住了。本來反射性地想推開他,但旋即想浮了可能有危險的小柳姐姐,便顧不得是在大庭廣眾之下地反身抓住對方的衣襟,神情激動地低叫出聲:
「是小柳——唔!」
她大張的嘴冷不防地被摀住了,害她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噎到。商羽惡狠狠地瞪住眼前這個擰著眉、肅冷著一張俊臉的莫名其妙者,恨不得一口咬列給!
「你沒有神經嗎?想在這種公眾場合大吼小叫!?過來!」他說完就為了防止她二度大叫或咬他一口,拎著身形不算嬌小的她進人電梯,往九樓的會議室去了。商羽訝異的發現,這個看來斯文如「弱雞」的混慢,力氣還真不是普通的大!連有五十九公斤重的她也拎得毫不費力!真是人不可貌相呀!誰叫他綁架似地架走她,所以接受此封號也是理所當然的。
不過,她商羽豈是容人欺辱之輩!?她一向是「你竟敢欺負我?惹火我就給你好看!」那一顆的人。所以,當木翔宇把她抓進空曠無人的會議室後,她便毫不留情,恨恨地、報復性地「舔」他的手掌!還盡力把口水給塗在上面,讓木翔宇一下子像是著了火似地立即放開了她。
哇!好爽!報仇了!耶!商羽得意洋洋地瞅著驚愕地看著她的木翔宇,樂得不可開支,只差沒手舞足蹈了。
而木翔宇訝異的是她那舌尖輕輕的一觸,竟然讓他的掌心像是觸電似的麻麻癢癢地直搔進他心坎裡去,給了他好大的震撼,使他平靜已久的心湖翻騷浮動了起來。嘖!一個毫不起眼的醜女!
木翔字極快就斂起了自己不當的情緒,冷冷淡淡地拿出放在一旁的濕紙巾擦拭著手掌那一坨噁心至極的口水:「說,柳娟怎麼了?」
說到柳娟,商羽又大叫了起來:「啊!都是你啦!浪費了這麼久的時間,要是她有什麼——」
「我浪費時間?」木翔宇冷峻地坐在會議桌前離X光片閱片架最近的座位,雙手合十地放在堅毅好看的下巴,微微瞇起了眼,不以為然地冷哼:「你倒說說看我浪費了什麼時間?」
什麼嘛!那麼瞧不起人的狂樣是擺給誰看的呀!商羽大為光火,卻努力壓抑住自己源源竄起的怒氣,一個字一個字用力地「咬」道:
「小柳姐姐被一台說是什麼院長的黑色賓士載走了……」
「車號呢?」
他那頭冷不防地丟出一個問句,讓商羽這頭結結實實地愕住了:「什麼?」
「車號!」他無關痛癢地看著她緩緩瞪大的雙眸,冷冷地科揚起唇角,譏嘲地繼續說著:「知道車上的人有問題,卻沒去注意車號?真不知道誰才是在浪費時間。」
「那是……那是……」商羽不甘心被人家如此嘲笑,但卻無法反擊地心虛又理不直、氣不壯的,喊起話來像是可憐兮兮的的小怨婦,真是亂哎一把的!「人家……人家一時緊張……」
「少找借口。」木翔宇銳利異常、深幽黑魁的眸子直勾勾地射向她,讓她一瞬間呼吸困難了起來,好似被他尖銳冰冷的目光射穿了一樣,胸口隱隱作痛著。
「事關人命的事,豈是一個一時緊張就可以挽回的?」
「對……對不起……」情勢急轉直下,商羽像是做錯事的小孩一般,緊張害怕地冷汗直流,不安地扭絞著手指頭,萬分委屈。
「說對不起就算了嗎?」他咄咄逼人,以欺負她為樂,好報她口水之仇。臭丫頭!竟敢這麼對他?不討回來怎麼對得起自己。不過,玩歸玩,他還是拿起電話撥了一個大哥大的號碼。
「不然你想怎樣嘛!我自己去報警行了吧!背!碰上你這個『病患』!
木翔宇冷冷地摀住話筒,眸光冰寒地瞪著她,好像要將她釘住似的:
「給我乖乖待好!喂?找一輛在台北市區到台北縣範圍內的黑色賓士車,上面載著柳娟,七分鐘前才離開這裡,若是你找不到,你注沒資格再稱為白影!順便通知萬里去救他的美人,他現在在往洪孟雯於台北住處的途中。」
可惡!他有什麼資格命令她待下來!?她會乖乖聽話她就不叫「商語珍」!
商羽懶得理他,惱火地舉步要走,不料他那頭腳程奇快無比,一下子就來到她身旁,關上門外好奇探究的目光,將她用力地一旋身,狠狠地釘在門旁的牆壁上,摔得她痛呼出聲:「痛……」
但木翔宇可不知道憐香惜玉長啥鳥模樣,祝她的疼痛為無物——反正又死不了。他沉著嗓著警告著,粗啞的噪音如未被磨潤過的原木。
「不想被我綁在椅子上就乖乖待好。」
商羽不服氣地昂起頭,二人都沒發現,這是一種疑似愛慕的角度,氣氛暖昧不清,臉與臉的距離近得簡直是分享彼此吐納的氣息。
「狗屎!為什麼我要聽你的?你憑什麼命令我?」
「你簡直是笨得無可救藥!自己不會想嗎?柳娟為什麼要你離開?」
他簡直是怒不可抑,沒見過她這麼不知好歹的女人,只曉得用四肢在思考,忘了腦袋的功能!
「不是要我去找人救她?」不……大靠近了……商羽伸出食指,抵住他寬闊的肩膀,用力向前推到一臂之外,蹲下來用力大口呼吸——她剛才差點要窒息了!她和他又不是情侶,靠得那麼近要死啊!
「說你笨,你還真是笨!」木翔宇給了她一個無可救藥的眼神,興味盎然地看著她的反應。原來這小妮子不會應付男人!?呵!好有趣唷!在這個混濁不清的城市中,這種女人簡是是稀有動物!但,他可對「丑」女人沒興趣。
他抽開欺壓著她的頎長身形,又成為一個優雅的人,踩著堅定的步伐回到原位坐下,以脅迫的雙眸無聲地召喚著她的過去坐著。
「S!」S為Shit的簡罵法。她低啤一句,心不甘情不願地走過去一屁股用力坐下,發潑刁蠻了起來——誰叫他要強迫她做她不願意的事,又欺負她?她直嚷著:「好無聊!好無聊!好無聊!」
木翔宇什麼也沒說地把目光由病歷堆中抬起來看了她一眼,遞給她一本厚厚的原文醫學書。
「都是英文我哪看得懂?」她發飆了!
「我不相信竟然有人看不懂英文這麼簡單的語言?」
木翔宇單手撐住自己的頭,笑得辱人地睥睇著她。
媽……不!不能罵髒話。她是有修養、有內涵的淑女,不可隨口吐髒言。商羽用力咬住怒意,默默在心中數一數到十,冷冷地開口道:
「英文字典、紙和筆給我。」順道瞥了眼他別在衣服上的名牌——翔宇。名宇取得好,人長得也不錯,只是這個性格實在是……爛透了!所以嘛!天下男人皆垃圾,眼前這個為最甚!她恨恨地想著。
木翔宇伸手把字典、紙、筆推給她,復又埋首在病歷堆中,不一會兒,有人用力甩開筆,把紙張丟在他面前,呼呼大睡和小說人物約會去了。
木翔宇。人長得人模人樣,名字取得人模人樣,衣服穿得人模人樣,只是……原來「金玉其外,敗絮其內。」、「衣冠禽獸」指的就是這種情形呀!多謝了!「木頭」兄!教我上了寶貴的一課!
木翔宇蹙著眉看完後,再也忍不住地哈哈大笑了起來。
什麼呀!難道他不知道我這是在「恭維」他嗎?
商羽氣呼呼地罵在心底,決心埋首當鴕鳥,好好睡它一覺,以補足晚上寫搞的眠,順道在心裡痛罵那根帶刺大木頭千百回!不過,她後來還是假上廁所之名開溜了,但,那是她睡飽,連夢都作完了之後的事了。
☆☆☆
車子停了下來。
柳娟看了看四周無一物的環境一眼,冷冷地笑了笑;車上的男人們下車後,對柳娟命令著:「下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