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頁 文 / 商羽
喝!他當他自己是誰呀!?大家長嗎?長年充當表、堂弟姊的監護人和照顧人下來,他已經自動升級當「爸爸」了!?真是太誇張了!
沒注意到對方話未語帶玄機的話,宇野萬里只看見他俊逸的唇角微微一揚後,話鋒轉成挑釁的口氣,令他有點想把對方直接送去太平間以洩其恨!
「還是……你怕輸給我?」
「別開玩笑!我討厭也不想把終身大事當遊戲玩!」
怕他!?怎麼可能!「除了掌管生命的創造者之外,誰也不值得害怕!」可是他自己的教育方針,也是座右銘;而宇野萬里身為教育者,自然也遵行這一點,他不害怕什麼,只是感覺荒唐可笑而已!
「遊戲是挑戰,萬里!愛情也是一種遊戲,只是,既是遊戲,那贏了是實力,輸了是運氣,並沒有什麼好害怕的,不是嗎?只要不會對不起自己,而且盡全力。」
這男人……宇野萬里凝住了神情,在表哥琥珀色的眸底尋找他的用意。他會這麼做,一定有個緣由,問題是,到底是什麼?
沒想到此時宇野爺爺也不來插一腳了,而且聲音還興奮異常:
「我相信小擎的遊戲!業!小擎!快告訴外公,遊戲怎麼玩?輸了如何?贏了又如何?獎品好不好?」
連獎品都出來了!?這個外公!唯恐天下不亂呀!
「獎品……當然是外公您會有一大堆曾孫可以玩「喔喔喔!再說!再說!還有呢?」
「宇野家就不會再這麼空蕩蕩了!不久以後,就一定會有一大堆小傢伙在這裡跑來跑去,吵到您喊救命為止。」
「呵!呵!甜蜜的負荷,我亦無怨無尤!再說!再說!我還要聽!」
這爺倆在幹嘛!?開始在作春秋大夢了呀!宇野萬里以非常不可思議的眼光看著他們,不敢相信他們竟以如此肯定的態度討論這些話題!?開玩笑!他可沒答應吶!
「外公前一陣子槍傷住院,你知道吧?」字野晴子扯扯他的衣服,低聲問道。
「我有回來,怎麼了?」前一陣子有黑道份子揚言要來取宇野爺爺的性命,所以表哥和其死黨一直待在日本「鎮守」,這麼大的事情他當然不可能不知道。
「雖然表哥什麼也沒說,不過……」她刻意壓低聲音,靠近宇野萬里,非常小心謹慎地,深怕「閒雜人等」聽見。「他這一陣子待在日本的時間,比待在美國的時間還長。」
「耶!?你是指……」不行!不能說不吉利的話。話說到一半的宇野萬里倏地住了口,旋即又道:「搞不好是了怕被逼婚呀!所以才躲到日本避風頭。」
「表哥的個性你又不是不知道;有誰能逼他做不願意做的事?請你告訴我,我封他為世界第一偉人。」
「你是要我也加人遊戲就對了?」
他不是喜玩遊戲,但是,若是會扯上有關人命的事,那他就不能坐視不理了。從小,父母都很忙,所以,他們和表哥混在一起,但都是外公在關心、在照料,外公對他們來說是名副其實的「父親」,和他們也比父母更親;雖然他弄不清這算不算是愚孝,不過,若果真如此,那他就……
好吧!讓他來看看這個天才表哥會弄出什麼把戲吧!
「說!」他伸腳踢了踢身高六尺三寸的表哥,眉宇之間鑲了一絲少有的陰冷,不甚情願地問:「遊戲怎麼玩?」
喲!好聽話的「哥哥」喲!他輕笑了會兒,眨著一雙漂亮的桃花眼,笑得甜蜜:「剛剛不是還有人大放厥詞地說——不會婚姻當兒戲嗎?」
「放心!若我不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那我就不叫宇野萬里。」
宇野萬里不以為然的湊近他,在在表明自己絕非善類;表哥會玩遊戲,他就不會玩嗎?他自是也要來玩他,只不過,得先解決掉表哥的「香奈爾」,或是將計就計;為此,他得先找到最佳戰鬥位置。
「其實遊戲很簡單。我和姨媽各找一個『新娘候選人』,但是,不能給你知道,在你找到這二個人的這段期間內,若你喜歡上這二個人以外的人,那我和姨媽就輸
了。只是,若你喜歡上我或是姨媽選定的人,你就得回日本來;不過,我和姨媽找的人,也不能公開省得彼此殘害,對嗎?姨媽?」
看著他明亮如孩子的笑容,才剛覺得他人可取之處的宇野繪裡馬上又磨著牙、搶起拳頭在顫抖,恨不得一拳把他給扁下去!這個死王八!她有這麼小人嗎?真是令人想不湊也不行!
「若我贏了,就放我自由?」
只要不去喜歡上他們所相中的人就好了!?不過,人海茫茫,有點可怕。
「要是我們找的他看不上呢?」宇野繪裡問著。
「那是極沒自信的說法。」他笑得很灑脫,明亮又俊美,還順道帶了一絲挑釁的意味:「姨媽對自己的眼光沒信心?」
所以說,他很可惡!這麼一來,根本分不清他究竟是在幫忙還是在找碴了!可恨又天殺的人人渣!
「但,話先說好,姨媽一定得尊重萬里的選擇,不能存心刁難,要有風度和度量接受,如何嗎?大家得共同作證,不論萬里愛上了誰,我們都不能意見。」
難得表哥會這麼說,把他自己賴皮的權利也拋下了,這個遊戲霎時有點詭譎,在場人士一片寂靜;只有宇野爺爺一副看透了的豁達,不在意的笑了笑。
「如何?萬里!很公平吧!」
宇野萬里正撫著自己左手的無名指發怔,迎上表哥挑戰者般的眼神,他不在意地起身同表哥一般高,握起拳頭輕捶了他肚子一下,飛揚地笑著:「我……不會輸的!」
「有自信的回答,我喜歡!」他讚許地笑了。
自然,宇野繪裡馬上不輸給兒子和討人厭的外甥,已經回房去物色迷惑兒子的人選他,她一定會讓兒子回到她身邊來陪她的!她對勝利是誓在必得,必要時,她地不擇手段!
「喔!『下』呀!等你老哥『嫁』了,我再來陪你玩喔!」他又是那抹賊得不能再賊的奸笑。
宇野尚瞪了他一眼,冷聲警告:「我說過很多次了,我是『尚』,不是『下』!還有,你若不希望毀容,最好少打我主意!」
「呵呵!不急!不急!」
那傢伙仍是欠人教訓的得意。宇野爺爺笑呵呵地拍拍他,其實他最想知道個精得跟什麼似的外孫會選什麼樣的人共度一生。
「小擎呀!別忘了外公我最期盼的是你的兒子唷!人家小齊都嫁了,你別讓我等太久啊!」
「外公放心!」當事者笑得明亮燦然又天真地說:「您會看得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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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如同波斯灣戰況般,風起雲湧、草木皆兵、風
雲為之變色:草木為之含悲、如火如荼……戰火猶如炸藥之引信點燃,雙方在那裡一頭熱,但當事人卻老神在在,事不幹已地置身身事外。
宇野萬里低頭看看自己左手無名指上所套著的一枚白金戒指,得意的笑了;雖然,醫生為了不讓細菌無處可容,是極少戴戒指的;但他卻為了怕女護士糾纏,而掛著戒指以減少麻煩。雖然之中有過「意外事故」,使他蒙上不白之冤,而有了「惡名昭彰」的對號,但他倒也不引以為意,反正,這枚戒指,是為了她戴的……
是的!自他十三歲起,整整十多年,他一直癡戀著「那一個」人,明明知道她連聽也沒聽、看也未看過他,但他在第一眼見到毫不矯飾的她時,他就已經決定今生所追尋的方向。雖怪表哥常說,他在找尋那「撼動今生的容顏」;而撼動自己今生容顏的人,早在十三歲那年就已經出現了。若那只是一時的狂熱,那早該消失;但,這十多年來,他卻仍在等,等那個再度與他相逢的一天;等那個擺脫「學弟學姐」身份的一天;等她回過頭來,找到他的那一天……
是的,他在等待那一天……所以,這枚戒指可幫了他不少忙;除了母親和家人之外,沒有人知道這枚戒指的功用,所以,若是碰上非常刻意勾引的女人,那麼,八九不離十的,一定會是……呵……來吧!放馬過來吧!讓他看看他的娘和世界無敵的表哥能玩到什麼樣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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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啊!」
柳娟從夢中驚叫一聲後坐起。窗外悅耳清脆又巧囀的鳥啼聲、吵雜人聲、車子啟動的引擎聲,此時全數湧進她的耳裡;她下意識的抓緊被單,一手抓耙過自己前額的頭髮,遽喘著氣,感覺到深深埋藏的傷口,似乎有被狠狠掘起的嫌疑!
奇怪了!她才回台灣沒幾天,為什麼就夢見「那傢伙」和那舞會上莫名其妙又不可理喻的一吻呢!?就算「那個人」早已被遣送回台,但,台灣雖小,卻也不至於小到「沖白虎、遇煞星」的悲慘情形吧!或許那個該下地獄的衣冠禽獸,早已在監獄還是綠島上度過他的下半生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