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頁 文 / 商羽
魏彥平?
原來他和自己的想法是一樣的。他也在找那份相屬感……
「可是,」孟晴羽突然無助地失聲低喃:「或許,我也不是他的命中注定——那根肋骨!」
無意識間,她吐露出她心底最脆弱的那道防線。
葵笑著拍拍孟晴羽,「愛他就要告訴他,你不告訴他,就永遠不知道你是否有希望。也許,他就會因此而消失無蹤也說不定。」
葵的最後一句話含糊不清地咕噥著,黯淡的神色似乎是在說給自己聽的。孟晴羽還來不及問清楚她所說的什麼意思時,葵突然抬眼望了天空,大叫——
「快!把你右手邊的衝鋒鎗拿起來!」
「咦?」
「快!在你的右手邊,沒時間了!」
在孟晴羽摸到槍並抓起來的同時,葵已經勾著她,並縱身踏進草叢中,吉普車霎時應聲炸開。
「快!把槍柄托在肩窩!」葵驚叫著,一面注意那架來路不明的直升機。
孟晴羽一下子措手不及,只能呆愣地反問:「什麼?」
「槍柄!肩窩!」葵比著,並把衝鋒鎗拿過來替孟晴羽架好,「抓好!眼睛看著準星……對!對準那架直升機螺旋漿。」
「它會跑呀!」
「別緊張!眼睛對好準星,瞄準飛機螺旋漿——」
啊——是靜和!
孟晴羽驀然看了一個晃動的黑色身影在直升機門口冒出,心一驚,手指即反射地扣下板機,她同時也因衝鋒鎗的後座力而仰倒。
「太好了!」葵笑著大聲歡呼:「百分之百的完美!」
是嗎?她好像是瞎貓碰上死耗子,歪打正著了。
孟晴羽摸著腦袋瓜,正想身看看自己的「傑作」時,葵卻伸出手把她推開,隨即有枚手榴彈在她們身旁爆炸,飛濺起一片椰子汁、樹葉、沙土……
孟晴羽驚駭地呆住了,腦中霎時呈一片空白的真空狀態,她顫巍巍地走近被埋在樹葉中的葵,伸出手,卻不敢探近她的鼻息;就在同時,有人伸手將葵一把抱了起來,孟晴羽的目光隨著那人修長的手臂上移,才解除緊繃的神經「哇」一聲叫了出來。
「葵——」
羽生凱沒空理她,還能叫得那麼大聲就代表她還死不了。實際上,他眼裡此刻也只有受傷的葵,別人的死活不干他的事。
不知何時來到的魏彥平蹲在孟晴羽身前,若有所思地看著灰頭土臉,目光空洞的她好一陣後,才把她緊摟進懷裡,情緒激盪難平地道:「幸好你沒事——」
是怎麼樣地撼動喚回了她遊走的靈魂?她感受到那股熟悉的氣息正充斥在她的鼻息之間,胸口蕩進的更是那抹令人感動的溫柔;令人莫名的安心;令人眷戀的胸膛。
她漸漸回過神來,正好掉進一雙深邃幽遠的擔憂瞳眸。她忽而傾身,大膽地吻上他薄涼的雙唇,魏彥平愣住了,她卻出奇快樂溫和地笑問:「我還活著嗎?」
魏彥平溫柔地看了她一眼,笑了,「你說呢?」
第7章(2)
半晌,他站起身來就要離開,未料孟晴羽卻從身一把抱住他,抽抽答答,傷心的哭了。
「對不起——」她真是個小心眼的壞女人,葵竟是為了救她而受傷,她真的好慚愧喔!她不能老是再麻煩別人了,她一定要盡快和靜和做個了斷。然後……或許她有機會再向魏彥平說那三個字——很俗氣,卻是真實情感的最佳表達……
「我——要回台灣。」
魏彥平並不意外孟晴羽會這麼要求,她的爺爺……和未婚夫不都在那裡嗎?
只是心有點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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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應該是很開心的,可惜二人都因為各懷心事而感受不到回家的歡愉。
踏入機場大廳,魏彥平就笑得異常詭譎「我們有『朋友』來接機了。」
「咦?」孟晴羽東張西望想看出有什麼不對勁。
魏彥平卻扳住她的頭,有些微不悅地道:「你這麼明顯的張望,是想告訴他們,我們發現他們了嗎?」
「哈……哈哈哈……」
孟晴羽只好傻笑。自從她害葵受傷,說要回台灣後,他就變得和她有些疏遠了。雖然他仍是平常那個調調,但不知為何的,她就是感到他的不對勁及疏離感;但又不知道是哪裡不對?
見她有些沮喪的低下頭,魏彥平原本想拍撫她的頭,給她一些鼓勵——這段日子她為了堅定決心勤練防身、攻擊和射擊術,竟把一頭及腰的翩翩亮麗的長髮剪去,變成一個清爽的學生頭,這令他看得滿是心疼和不捨。一個原本柔弱、教人細心呵護的女孩,曾幾何時,已經變得如此獨立堅強了——但,想起西園寺靜和,他又硬生生地收回自己的手。
霎時,他頸背上的汗毛警慎戒備地豎立了起來,他眼珠不著痕跡地移轉,右手快如疾風地把孟晴羽帶入懷裡,往左側翻過去,槍彈立時擊中了他們前方的柱子,出入境的旅客嚇得紛紛走避。魏彥平由旁邊一位掃地的老婦人手上拿走一隻掃帚,用力丟向躲在大花盆後的黑影。砰地一聲,花瓶破裂了;而殺手則乘機想逃走。
「想跑?」魏彥平追著他,奮力把自己的皮箱丟出去,砸中對方的腦袋瓜,殺手立即倒地。
「魏——」
追隨而來的孟晴羽擔憂地看著魏彥平,他卻拿起自己的皮箱,抓起她的手,道:「快走!」
「耶?」孟晴羽還來不及弄清楚是怎麼回事之前,魏彥平已經拉著她,擺脫警察的注意力,迅速離開了機場。
「哼!沒想到我的手下真這麼沒用,三、兩下就被收拾掉了。」
在不起眼的角落處,有人正悠閒地吞雲吐霧,狀似輕鬆慵懶的語調中,有著一股濃厚的危險殺意。
一瞬間,那個遭皮箱打昏的殺手吃了消音手槍一彈,一命嗚呼。
「老大——」圍繞在一旁的手下誠惶誠恐,戰戰兢兢,如履薄冰的退到一邊去。
「成事不足,就是死路一條。大丈夫死又何懼,不是嗎?」
一群手下全捏了把冷汗,老大該不會想……想把他們全做掉了吧?
但他只是邪笑著由大風衣的口袋中拿出一張捲成卷軸的圖——那是孟晴羽的素描作業。
「嗯哼!我已經有了『幽靈』的弱點了,難道還怕他不乖乖的束手就擒嗎?把這拿去——」他把畫像交給手下,「你們到雲林去替我請一個人來!很快的,我們將會有一場『八點檔』的『愛情倫理大悲劇』可以好好的欣賞!」
「老大——」
夠狠!
實在太狠了!這場戰鬥,究竟是誰勝誰敗呢?
「放馬過來吧,魏彥平!我倒想看看,你還能撐多久?」
遠方的天空,不知何時飄來一片烏雲,而爭戰——
正要揭開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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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喏,進去吧!」魏彥平推開了門,對孟晴羽說著。自己則反身用電腦磁條卡打開另一間房子的門,就要走進去。
「啊——那個——」孟晴羽羞靦地出聲喚住正扭轉門把,要進屋去的魏彥平。
魏彥平不明就裡的停下來,旋過身,大惑不解地看著孟晴羽,「怎麼了?」
「呃,那個——」她抓抓短髮,不知道該怎麼告訴他,她不想和他分開住兩間房子,這樣她會覺得……不安!
「嗯,就是——」
她喉頭乾澀,難以啟齒想與他同住一間房子。這些日子以來,她已經習慣身旁有他的存在了。但……能說嗎?
「不——沒事,你早點休息。」她不能再老是麻煩、依賴別人了。她也應該學著自己一個人才對呀!
畢竟,他終究會離開她的。到時候,她就真的是孤獨的一個人了——
魏彥平不瞭解她的想法,僅是淡淡一笑,「晚安,若有什麼事,屋裡到處都有呼叫鈕,我會趕過去。這是我一個朋友的房子,他和未婚妻回美國去了,把房子交給組織管理,所以變成我們幹員的臨時住所。你是要問這個嗎!?」
「嗯,是……是呀!」看來她還是不夠坦白。唉!孟晴羽在心裡咒罵著自己是大白癡。
「好,那,」魏彥平微微一笑,「晚安!」一說完,他便轉身進屋去。
隔著二扇門外加一條走道的距離,兩人的心卻像是隔著十萬八千里遠一般,猶如兩個的世界無法交集。
沒精打彩地洗完澡,躺在床上好一陣,孟晴羽始終卻睡不著,翻來覆去的難以入眠。最後,只好「參觀」房子。
這間冷藍色調的樓中樓建築有一個最大的特性。
「嗯?廚房外面也有走道呀!?」
好長的走道!「這幢房子有這麼大嗎?」孟晴羽好奇的往長廊的盡頭走去,然後,看見了另一道門。
「咦!?怎麼和出發的地方一樣?」孟晴羽又回頭看看剛走過的路,抓抓頭髮,迷惑地自言自語:「難道——我又走回了原來的地方嗎?」
嘩啦嘩啦的水聲捕捉住她混沌的思考,她走近聲音的來源,探頭一看,霎時臉上泛起一片緋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