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頁 文 / 應雨芯
「是,少爺。」
基於男人的心態,能有機會載著一個美女,他何樂而不為呢!
他開心的望了小紅一眼,正巧看見她大失所望的表情。
「等一等!小紅姑娘,我忘了問你,以後有何打算?可有地方去?」雪霽突然想起什麼似地,決
不能讓她去荏菽堡。
若她去了,無異是替她製造一個麻煩。
小紅搖搖頭,似乎很傷心、很害怕地。「沒有地方去。不過,我已經答應汪公子,終身在他家作牛作馬,以報答他的贖身之恩。」
「難道你沒有親戚朋友可以投靠?」
「假設有,我也就不會流落到百花樓去了。」
她楚楚可憐的說。
「好吧,那麼你就暫時跟我們回荏菽堡吧。如果有合意的對象,我們再替你作主。」汪禾役清清楚楚的說明他對小紅沒有特別的用心。
「謝謝汪公子。」小紅看了雪霽、汪福一眼,
不再多說什麼。
就這樣,四個人往荏菽堡的路途出發了。
第七章
夜很快就要來臨了。
他們一行四人又錯過了旅店。放眼望去,荒野一片,甚至連一座破廟都沒有。汪禾役減緩了騎馬的速度,雪霽、汪福也跟著放慢速度。
「今晚,我們就在這裡休息吧。」汪禾役說。
他們停下馬,將馬綁在一棵大樹下。
「雪霽,你和小紅姑娘在這裡休息,我和汪福去撿柴來升火。千萬不要亂跑。」汪禾役用著一種關愛的口吻叮囑道,絲毫沒有注意自己在小紅面前喚出雪霽的閨名。
小紅卻在意到了。
她早就覺得「任公子」長得太秀氣了,那天上百花樓,她更是對左右兩側的美女興趣缺缺,要換作了一般的男人啊——早就是餓虎撲羊般的左擁右抱了。
她記得汪禾役曾對黃強說,他的妻子是泉州四美之一——任雪霽。
那麼,她應該就是汪夫人了。
「好,你快去快回吧!」雪霽笑容可掬的說。
小紅看著汪禾役、汪福走遠了,突然萌生起試探。「任公子」的念頭。「汪夫人。」
「啊?」雪霽吃了一驚,她以為她聽錯了,「汪夫人。」她一字一字說得清清楚楚。
「你怎麼知道的?禾役全告訴你了嗎?」她有點生氣汪禾役告訴小紅這件事,卻沒有和她商量一下。
「沒有,是我自己觀察出來的。」小紅靦腆的笑了。「難怪汪公子那天在百花樓言行十分拘謹。」
「你好厲害!」雪霽張口結舌,「好吧,既然讓你發現了,有些話,我就可以開門見山的跟你說。」
「汪夫人,你是不是希望我不要接近汪公子?」
雪霽眼睛眨也不眨一下,「正是!」
「可是,汪夫人,男人三妻四妾是常有的事。你又何必小氣呢?」
聽了她這種理論,雪霽可不以為然。「男人常要求女人對愛的忠貞,女人為何不能以相同的要求
去要求男人啊?」
「那可不一樣呀!男人好比茶壺,女人好比茶杯。茶壺可以配好幾個茶杯,茶杯可不能配好幾個
茶壺啊!」小紅極盡所能的要說服雪霽接受她。要是元配都答應了,哪怕汪禾役不接納她?她打著如意算盤。
雪霽見她一副咄咄逼人的模樣,與在汪禾役面前溫柔婉約的嬌態。判若兩人,她不由得倒吸一口氣。
看來,她得小心應付這個表裡不一的女人。
「凡事都有例外。禾役對我情深義重,他自然不可能會納妾!」
「既然他對你情深義重,你應該知道郭涼清的事吧?」小紅很有心機的說出從別人茶餘飯後所傳說關於汪禾役的小道消息。
「郭涼清?」雪霽一臉茫然。
「看來,你根本不知道。沒想到,汪公子竟然連他舊愛的故事都沒告訴你,你真是太可憐了。」
小紅用同情而悲哀的眼光看著她。
雪霽眼中閃過一絲感傷的光芒,但她決定不要在情敵面前示弱。
她假裝不以為然的甩甩頭,「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吧!既然禾役不跟我說,表示它並不值得一提。」
「可是,現在是過去的累積。搞不好他是因為太在乎過去,所以,反而更不顧去提到她呢!畢竟,他曾經那麼愛她,為她守了十多年都不成親。」小紅故意要打擊雪霽,讓她對汪禾役失去信心,那麼,她就有機會乘虛而入了。
難怪他從不說愛!她的心暗自位血——
正巧汪禾役在這時候抱了大堆柴薪回來了。
雪霽這才發現天色已經暗了下來。只有月色照射在整個大地。
「雪霽,柴我已經撿來了,你會不會生火?」
「不會,我什麼都不會,真搞不懂當初你為什麼會要我?」雪霽故意鬧脾氣,無非是要聽幾句汪禾役安慰她的話。
「要了就要了,難道教我退貨不成?」汪禾役自以為是的幽默立刻引來雪霽的白眼。
「你可以去跟我爹說呀!他做生意最老實了,
保證包退包換!」她賭氣的說,心中暗罵他一點都不懂她的心。
她只是要他一點小小的安慰,如此而已。
「雪——」汪禾役看到了小紅,驀然止住了口。
不用再這麼小心翼翼了,小紅她全都知道了。」
「她知道你是我的妻子了?」他以為雪霽全告訴小紅了。
「對啦!」
「好了,雪霽,別再無理取鬧了!你不再是孩子了,不要再鬧脾氣了。」汪禾役一副大男人的口吻無異是雪上加霜。
雪霽更加憤怒了,「是的,我不是一個孩子,而是一個妻子了。可是,我們成親那麼多個月了,
一個外人知道的甚至比我這個做妻子的還要多。我真的很懷疑,我這個做妻子在你心中到底值多少份量呢?」
「雪霽,你到底在說什麼?」汪禾役見她又急又怒的表情,真是一頭霧水。
「我在說什麼?」雪霽冷冷的笑了,「事到如今,你還在裝蒜?我真是一個徹底失敗的妻子!」
「雪霽,你再不說清楚,我就不理你了。」汪禾役使出撒手鑭,他真的搞不懂雪霽在生什麼氣,簡直莫名其妙到了極點。難怪有人說女人心海底針!
「不理就不理!誰希罕啊!」雪霽氣急敗壞的說,淚水在眼眶裡打轉。
說完,淚水再也不能控制地滑下兩頰,氣呼呼的掉頭離去。
汪禾役愣住了,搞不清楚她心裡到底在想什麼?
「汪公子,你不去追汪夫人嗎?」小紅假裝好意的提醒。
「不必追了,腿長在她身上,她想通了自然會回來。」汪禾役厲聲說,眼裡怒光閃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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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霽邊跑邊哭,橫衝直撞地像發了瘋似的,幸好四處一片荒野,才沒有人因此遭了殃。
他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也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直到她跑累了才停下來,淚水卻仍像泉水般湧出。
回想起小紅的話,她真的是傷心欲絕。
她早該知道,汪禾役年到三十還不娶親,十之八九是有問題的。
想不到是舊情難忘,連她這個做妻子的都不知道這段往事,還是藉由別人口中得知,那種滋味——真是錐心刺骨的痛!
就在她哭得昏天暗地時,驀然問,有個人影籠罩著她,她以為是汪禾役。
她委屈的噘起唇說:「你跟來做什麼?」
那個人沒有回答。
雪霽狐疑地的抬起頭,看見了一個面目可憎的
中年男子。「你……你是誰?」
那男子還是沒有回答。
雪霽的雞皮疙瘩全跑上了身,渾身發抖。「你到底是誰?」
那個只是冷笑兩聲,在她來不及防備以前,一把將她「拎」起來,「掛」在他的肩膀上。
「救命啊!救命啊!」雪霽失聲大叫,奈何四下無人,沒有人會來救她。
雪霽害怕極了,手腳並用的拚命掙扎,可惜一點用處也沒有。
那個粗壯的男人不理會他,走了幾十步,來到一棵樹下。
樹下有一匹馬車和一個人,一樣面目可憎。
那人也是同樣三言不發,只是把一個大麻袋丟在地上。雪霽還搞不清楚狀況,就被裝進了麻袋裡。
絕望一古腦兒湧上她的心頭,突然,她想到汪禾役。
難道,她此生再也見不到他了?
想到這點,他頓時又淚如雨下。
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她完全不知道。
她只知道自已被裝在麻袋裡面,放在馬車上,馬車一直行走著。
不知經過多久,馬車停了,她又被扛起來。
沒多久,她被丟在地上,麻袋被解開,她鑽了出來。
經過一會兒工夫,她才適應四周的光線;她看到的是一間寬敞的大廳,佈置簡單,四面牆上高高
掛著火柱以作照明之用。
她的左右兩邊各站了一排健壯的男子,個個高大孔武有力,一臉凶神惡煞的模樣。雪霽相信「相
由心生」,那些人一看就不是什麼好人,一定是壞事做太多的緣故。
「哈——哈——」一陣大如洪鐘的響聲在她耳畔響起。
刑必昌從通道走了出來,一副不可一世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