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頁 文 / 聶少蓁
「……」沒聽見。
「其實呢,所謂的『血魔』是殺人不眨眼的殺人狂,你知道他都挑什麼人下手嗎?」
「……」沒聽見。
「『血魔』都挑年輕單身的女性下手,趁對方熟睡時,再神不知鬼不覺的一刀割斷她的喉嚨!」
「……」沒聽見。
「雖然『血魔』不是無形的鬼怪,卻比魔鬼更無孔不入,你根本不知道,他什麼時候會出現在你背後?」
「……」沒聽見。
「你在躲我嗎?高原!」話鋒陡然一轉。
「沒有。」英挺的身子微微一繃,低冷嗓音迸出。
「從那天你『不小心』碰到我的嘴起,你就在躲著我。」她開門見山的說。
「沒那回事。」
「這一陣子,我發現你連看都不敢看我一眼。」
「我說沒有。」
「可是我發誓明明就--」
「該死!現在距妳口中那『給我一個月的時間就好』還剩幾天?」他一定是鬼上身了,才會答應她的請求!
高原頭痛的揉著額際,有股寧願與叛軍首腦周旋,也不願跟這女人多相處一秒的無力感。
「呃,還有二十天……不過,高原,你為什麼要躲我呢?」她說過她是憋不住的人,這話她早想問他了。
「閉嘴!」某人終於再也忍無可忍。
君悅被吼得一怔。
她發誓自己這輩子從來沒見過動作那麼快的人!
前後不到三秒,這身形高大的男人竟已遠從那頭,飆到自己眼前。
跟著,她發現自己竟然飛了起來。
她臉一白!
哇∼∼不會吧?
他真要把她從窗口丟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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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的發展有些出乎人意料。
她不明白,不明白這男人為什麼老是喜歡採取「強硬手段」?
求學時,她交過男朋友,所以對於接吻並不陌生。
只是那幾次屈指可數的吻,和這頭猛獸的吻相較起來……嗟,根本是小兒科的級數。
這猛獸的吻,就跟他的人一樣,幾乎令人招架不住!
而且他真的很糟糕。
兩次都吻得她目瞪口呆,莫名其妙!
起碼、起碼也得給個口令,讓她有點心理準備唄。
怦然激越的心口霎時湧現一絲埋怨。
有了前次經驗,君悅這回只愣了幾秒。說實在話,她並不討厭這野獸的吻,耳至感覺他帶咖啡香的味道好極了。
這感覺挑起了君悅對激情慾望的好奇,令她有股躍躍欲試的衝動。
感覺那對藕臂繞過腦後,攀住自己時,高原當下的反應是,蹙眉瞪向她。
只是個吻而已,又不是上床。
他捧著她臉的手微微一僵,懷疑自己是不是讀錯了她眼中的訊息:不過,她主動張開嘴的舉止,立刻消弭了那樣的疑慮。
是嗎?只是個吻而已,又不是上床!
高原感覺這幾個宇在他腦裡迅速發酵、膨脹、發酵、膨脹、發酵、膨脹……
該死!確實只是個吻而已。
念頭這麼一轉,誰知道事情陷入一發不可收拾的狀態。
高原悶哼一聲,炙舌大膽進駐女性濕熱的口腔,與芬芳小舌激越勾纏,一雙蒲扇大掌,一手握住她後腦,一手撫向她小蠻腰,跟著輕輕一個使力,女性凹凸有致的柔軟嬌軀一瞬已緊緊貼住他堅硬的雄軀。
君悅有些不知所措,因為這頭猛獸的吻技,遠比她所以為的要好得太多、太多了。
他在她身上所挑起的情慾反應,如巨浪般洶湧澎湃,幾乎淹沒她的理智,教她無從抵抗起!
尤其當她這麼緊緊的貼著他,他結實的胸膛、堅硬的大腿就像燒紅的熱鐵,炙熱的烙在她身上,令她虛軟得幾乎站不住腳!
她黑眸氤氳,有些暈眩,從迷濛的雙眸裡,她想提醒他「只是一個吻」!可他炙人的舌和在她曲線上散發魔法的大掌,卻一再的令她忘了如何思考,只能虛弱地牢牢攀住他,甚至忘我的朝他緊緊貼去。
他說過,這女人的味道嘗起來真好。
現在他得說--
是該死的好極了!
軟香溫軀的熱烈反應,令他慾火中燒,情形漸往失控邊緣而去,一個吻似乎不再只是一個吻而已。
「老天……」他抱起她,讓她坐到餐桌上,黑瞳裡的光亮炙熱得令人不禁為之打顫。
雙頰酡紅的她,輕顫發出嬌喘,一雙從上衣下襬溜進去,陡然罩住她心臟般,令她心跳幾乎停擺。
她嬌柔髮熱的身子情不自禁打顫著,感覺到牛仔褲下某處男性的亢奮正緊緊貼著自己腿間的柔軟!霎時,一股灼人炙焰燒向她雙腿間,令她招架不住的輕抽口氣,不覺在他身下輕輕扭動……
鏗鏘!
刺耳的碎裂聲響起。
被不小心碰落在地的,是她擱在桌上的馬克杯。
糾纏的兩具軀體同時一僵,魔咒瞬間解除。
該死!他差點就吞了這可惡的女人。
高原率先回過神來。
他咬牙暗自咒罵,幽深黑眸掠過抹狼狽,幾乎是立即的,從軟玉溫香上翻身跳開。
「老天……」他突然擰眉呻吟。
下一瞬,高原的蒲扇大掌已輕捏住那個細緻的下巴。
少了他高大體魄的阻斷,酡紅的醉顏此刻完全暴露在由窗口投射進來的燦亮光線下。
方才由於她背著光,因此他沒注意到,再加上這幾天他刻意的忽略,所以他根本不知道她的臉色何時變得這麼差……
「妳……到底幾天沒睡覺了?」
劍眉擰成小山,他惱火的瞪著她,粗糙的指尖輕輕撫過她眼下那明顯的黑眼圈。
呃……什、什麼?
還在努力消化剛剛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的君悅,對於這個問題,只能茫然一愣。
第六章
「別管我了!快走!」
渾身是傷的高原,不顧光頭佬焦急的咆哮,執意要搬開壓在他腿上的大石。
「天殺的,我叫你快走!」
光頭佬黑色的臉龐上盡走血漬斑斑,氣極的拉扯老大鮮血直冒的手臂,要他逕自逃命去,別管自己了!
冷峻的男人,孤僻黑瞳冷冷一瞇。媽的,竟敢咒罵他?
哼!要不是情況緊急,他會先在這不知感激的黑鬼臉上揍上一拳的。
咬牙低哼,他拚上最後的氣力,用力將粗壯的木棍往石頭下扳,這使得他手臂上的鮮血冒得更快了。
好不容易,幾乎有一個小孩高的大石,在一陣輕晃後,終於滾到一旁去。
結果,他還沒來得及鬆口氣,即乍聞頭頂上方一陣轟隆巨響。
他心一驚,沒來得及多想,當下反應定先將夥伴推到一旁,前後時間不過一秒,下一刻,他感覺某種硬物垂直地擊中他胸口!
老大!
光頭佬悲憤的咆哮,這是他在失去意識前所聽見的最後的聲音。
巨大的床鋪,高原偉岸的身軀輕輕一震,猝然從睡夢中醒來。
他孤僻的冷瞳有絲初醒的茫然,蒲扇大掌下意識的摸向胸口。
在那場搶救人質的爆炸案中,他被落下的石塊打斷幾根肋骨。結果,他雖然救了夥伴一命,最後卻反遭瘸腳的夥伴所救。
「……」柔軟的毛髮?
高原蹙眉朝胸口瞪去。
一對不陌生、圓滾滾又裝滿愛慕之意的大眼睛,在半途和他接了個正著。
高原冷瞳眨都不眨。
這次他很緩慢、很緩慢的將手探進枕頭下方,再很緩慢、很緩慢的將槍掏了出來,緩慢地將槍口對準某張令人咬牙切齒的小臉,然後將槍口往旁一晃。
收到命令,小傢伙哀怨往旁一躍,跟著又在槍口的指示下,猶疑的踱向窗口,然後丟下受傷的一眼,消失無蹤。
Shit!真是什麼人養什麼貓!
這蠢貓的厚臉皮簡直跟牠的主人如出一轍……咦?
高原藏回槍的手微僵,懷疑自己剛剛聽見如貓般的嚶嚀只是幻覺。
他僵硬的轉過臉,隨即臉色難看的發現--
趕走了只小的,竟還有只大的!
這女人……這女人裹著被單縮在他大床的邊緣做什麼?
她不是該好好的待在那張沙發上嗎?
哼!他早該知道,不能太輕易相信她口中「安分守己」四個字!
高原著惱瞪著那背對自己的纖影,心中惡劣的想著,是不是該一腳踢她下床?
沉吟半晌,陰厲俊容突面露柔笑,一種令人背脊發毛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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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到底是哪根筋不對勁?!
為什麼不踢她下床,卻在瞧見她憨甜的睡顏那一刻,又臨時改變主意,反而擔心她會掉下床的將她抱到床中央。
好吧!他承認。
他承認這個叫君悅的女人,除了嘗起來的味道真好之外,抱起來的感覺也該死的好極了!
是,一開始知道她是聽障,他下意識的對她多了幾分忍讓。
後來經過相處,察覺她真是個豁達堅強的女人,完全不因自己聽覺上的障礙,而影響自己的生活態度,處處無不抱以樂觀的想法,開心的過每一天。
對於這點,讓他不由自主的感到欣賞。
但……他也沒必要讓自己對她縱容至此吧?
瞧,繼餐桌變成她的辦公桌之後,現在他竟然又允許那食髓知味的女人,進而霸佔他臥房裡的沙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