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頁 文 / 程鈺

    「我們沒有未來了……」

    第十章

    從睡夢中驚醒時已經是夜半時分，龍婧婷動了一下酸疼的腰，先前的那股劇痛已消失不見。她的手才剛剛抬起，床邊的人就隨著她的動作轉醒。

    「妳要去哪裡？」龍千尋的眼睛含滿血絲。他身旁的地板上丟著那本日記，有幾頁內容，已經被憤怒的他完全撕去。

    「你做什麼？」不舒服的動了動，她躺在病床上全身無力。

    「抱妳。」男人的聲音悶悶的，說完後又將頭埋在她胸前。

    「別這樣。」他的壓抑和難受令她好想哭，用手輕撫他濃黑的發，她心疼他們竟然走到這種地步。

    「我想要牢牢抱住妳和孩子。」

    龍千尋的臉埋在她腹部，龍婧婷可以清楚的感受到他的肩膀在抽動。

    有溫熱的水滴落在她的肚子上，龍婧婷眸光黯然的擁緊他。

    「對不起。」

    她輕聲的跟他道歉。「我也不明白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

    面對殘酷的打擊，他們誰都不好過。

    「我不相信這是真的。」

    龍千尋抬眼，鼻音濃重，眼中的血絲更多了。「如果妳是龍震霆的女兒，他為什麼不娶舞櫻姬？這是逼她就範的最好借口不是嗎？為什麼要送走妳獨佔她，不乾脆共享二個人的甜蜜小家庭？！」

    「或許是我媽媽不願意，她的個性很固執。」

    「不！我覺得這其中肯定有什麼誤會。」他倔強的不肯承認這個事實。「我調查了妳們母女的資料。妳的父親明明是個台灣留學生，也是舞櫻姬的初戀情人。他在愛上妳母親之後想帶她回台灣，可是妳母親失約了。在他走後的秋天妳也剛好出生，我調查得非常清楚。而且，照龍震霆的個性，他絕不會讓自己女兒被冠上『父不詳』的身份。」

    「沒有什麼能蒙蔽我的眼睛，我看得很清楚，我母親沒有騙我，也沒有騙她自己的理由，不是嗎？」龍婧婷心煩意亂，無奈地絞緊自己的雙手。

    「妳的肚子……還疼嗎？」受傷的右手在她的腹上輕輕撫著，他眼中滿是懊悔相悲慟。「我盼這個孩子盼很久了。」

    「這個孩子我們能要嗎？」她回握他的手，雖然知道問了也是多餘。

    「千尋……」無奈的輕撫小腹，她恨自己感受不到為人母的幸福。「我們，還是分手吧！」

    「我不同意！」他暴跳如雷地彈起，氣極的模樣表明他不想分離的決心。

    「我不接受那個該死的分手理由，我真想把他們從墳墓裡挖出來問個清楚。」他又急又氣地握緊她的手，握得她手兒都痛了也不肯放開。

    「如果我們真的是兄妹，不僅孩子不能留下，我們也要脫離目前的關係，否則就會被千人所指、萬人唾罵。光是想到良心道德的譴責，就足以令我生不如死。」

    「如果不是呢？」他坐到她的床邊，摟緊她輕顫的身體。「還沒有完全確定，我們不要這麼早說分手好不好？我不要跟妳分開，我不要把妳拱手讓人，我不要守著沒有妳的房子，我不要失去妳！」

    她在他的懷中情不自禁的輕聲啜泣，佳人擁緊他的背只覺心痛難耐。「放我走吧！我沒有勇氣再看下去了，難道我連拒絕面對現實也不行嗎？」

    「孩子呢？我呢？妳都不要了是不是？」龍千尋悲哀的低吼：「我們只是想要幸福的相愛，為什麼會變得這麼困難？」

    「孩子，我會留下來的。」她輕歎一口氣。「今生今世，我再也不可能有別的孩子了，我要留下這個相愛的證據，我一定會好好保護的。」

    「妳不怕？」龍千尋用自己火熱的唇，吻去她頰邊的清淚。「我吻妳，沒有罪惡感，一點都沒有。」

    「這個孩子將來會怎樣？我們都很清楚不是嗎？就算不中途夭折，生下來也可能是畸形或是發育不全，要不就是天生殘疾或癡呆。」

    「我不要妳一個人面對未來，說好了要一起走到幸福的彼岸，我不會放妳獨自離去的。」龍千尋越擁越緊。「真想把妳的骨血揉進我的身體裡，我們發誓要永遠在一起的。這樣好了，我們結婚，不再追究真相，我們就這樣生活下去好嗎？」

    「不好。」她流淚搖頭。「你想要逃避，把這個問題的癥結隱蔽，我們的幸福又能維持多久？如果我們真的是兄妹關係，那根本連半點相戀的機會都沒有。」

    「我不在乎。」龍千尋深深的吻住她，長指溫熱地撫過她的頸。「我只想要擁抱妳，不管妳是誰，就算妳是魔鬼的化身，我也要妳！不管有沒有後代、有沒有兒女，我都要妳，直到我死都不會放開妳。」

    「你要不起的。」她依偎在他胸前，汲取他身體上的溫暖。「你要的愛，我再也給不起了。」

    「我只想好好愛妳，就算是妹妹又怎樣，我們已經擁抱過親吻過無數次了，我們親密到連孩子都有了，難道就因為那該死的罪惡感，就要我們放棄快到手的幸福嗎？我不准妳放棄我！」

    嘶啞的干吼，龍千尋眼中滿是深深的失望。

    「我愛你，龍千尋。」沒有什麼比這三個字更能表達她現在的心情。「從第一眼見到你開始，我的目光就忍不住去追逐你身影，期待你重新回到我的身邊，就算被你傷害，我也從沒有放棄過愛你。」

    「妳也說過，妳恨我。」他擁緊她的身體，真想就這樣帶她遠走高飛，到無人居住的小島去流浪。

    「是！當初我恨你為什麼不接受我的愛，恨你為什麼不要我，也恨你為什麼要傷害我的心。」她擦乾眼淚，輕扯嘴角露出苦澀的笑容，

    「我癡纏你這麼多年，也該是放開的時候了。」

    「到最後妳還是想跟我分手？」藍眸中凝聚著千言萬語，龍千尋握緊的雙拳擊打床畔，發出一聲聲悶重的劇烈聲音。

    「我沒有勇氣看到真相。」雖然科學能夠很快解開他們的疑問，但是她還是不想面對那景況。

    「如果我們不是兄妹，妳會後悔的。」他沉默，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也不知道要如何挽留。他們要面對的可是最痛苦的選擇，而且也不是他們努力就能解決的。

    「但如果證實我們是兄妹，我會更後悔不曾選擇放棄。」

    龍婧婷摟住他的脖子，臉上雖帶笑，眼淚卻止不住的滑落。「我會好好的活下去的，請你也為了你最愛的霜淇淋女孩，勇敢快樂的活下去吧！」

    「在妳還沒有決定去留前，我是不會離開妳的。」如果可以，他是不願放棄她的。

    「能答應我一個要求嗎？」

    看到他點頭，龍婧婷輕笑。「這次讓我來決定分手的時間吧！在我沒有放開你之前，請你不要放開我的手；當我想要得到自由時，請讓我離去吧！」

    「我答應妳。」龍千尋的聲音哽咽了，他聲音顫抖得無法言語。「但我也懇求妳，請妳為我留得久一點，就算離別時刻到來，也千萬不要說永不相見。」他瞅著她淡淡地微笑。「其實我們還是可以互相陪伴、直到永遠。」他埋首在她的頸間，流下珍貴卻情深意重的男兒淚。

    「千尋……」她抱緊他，痛苦卻努力的微笑。

    「等我老了，我要死在你的懷裡，請你親手將我埋入土中。來生，若有機會再度重回你的懷抱，我一定會懇求月老，讓我成為龍千尋來生的新娘。」

    就算年華老去、絕色不再，她也絕不會忘記他，絕不會忘記這一個她此生最愛的男人－－她的哥哥！

    「今天晚上，陪我看星星好嗎？」她望著他深情的藍眸，用力呼吸擠出最燦爛美麗的微笑。

    「好，我們去看星星。」他抱起生命中最愛的女人，帶她來到海邊欣賞最美麗的星光，誰也不想打破那份表面的平和與寧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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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經過一段時間的休養，龍婧婷的身體得到了很好的改善。

    她和龍千尋誰也沒有提出分手，而是在游盡希臘之後趕回到台灣龍家，送回龍家珍貴的寶物－－蒼龍魂！

    「青龍首、黑龍睛、銀龍展、赤龍尾，妳確定這四件寶貝已經被龍震霆的養子們尋了回來？」龍千尋不確定的問道。

    「我很確定，而我也相信，龍家的繼承人應該會是你才對。」她推開蒼龍居書房的門，果然見到四位龍家養子，以及他們各具美色的女伴們。

    「咦？妳是誰？」嬌小的顧清澄是「黑龍」龍天擎之妻，她住看到龍婧婷進入的時候，忍不住好奇的驚問道。

    不只顧清澄，就連與她相處了幾年的龍家四子，也都頗有興味的挑高眉，帶著審視的眸子全像住詢問她是誰？

    「真是可笑的局面。」

    龍婧婷哭笑不得地抬起玉臂，用手將自己的下半張臉擋住。

    「啊！妳是龍婧婷！」除了龍熙磊之外，其他幾個男男女女大呼小叫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