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頁 文 / 虞珍
「奴家的閨名現在不方便告知公子,還望公子能多多體諒我的難處才是。呃……不知道王公子的興趣有些什麼?」韓細站起身朝他福了福身子,極盡溫柔的抬起眼眸有禮的微笑。
王世豪瞧了眼前的佳人馬上迷了神魂,一時興高采烈的一大串話就此說了出口:
「既然姑娘提起了,那麼說起我的興趣那可多了,好比吟詩、下棋、作畫……呃呀!」
他才說了沒幾句話,立即就讓眼前的女子給嚇了一大跳。只見韓細傾身向前,一手摸上王世豪的臉頰,極為柔媚的說道:
「哦?世豪哥哥的興趣有下棋啊,妹妹我也喜歡下棋呢,我們現在馬上來對弈一盤可好?」
韓細邊說著,眼角撇見立在一旁的秋月早已給她大膽的舉動嚇傻了,她瞧見了差點就給笑出聲。
「姑娘……還請你莊重一點呀。」王世豪嚇得張口結舌,同時張大口大口的喘著氣。
他一時之間給嚇得上氣不接下氣的,實在是承受不來她大膽的舉動,同時兩腿急急的往右側退去,直到與眼前的佳人拉出一段安全距離為止。
「公子別再退了,要是再往後退幾步的話,就要掉到亭子外頭去了呀!」
韓細皺著眉頭故作擔憂的說道,心裡卻極力忍住笑意。
「啊?!」王世豪聞言往後看,果真再退個幾步就要摔到亭子外面去了。
「其實王公子也不必避我如蛇蠍,我沒那麼可怕的。」
韓細挑了挑眉,將腳步移往後頭,落坐於石椅上。她悠閒的喝了一口茶,不過沒打算就此輕易放過王世豪。
她會捉弄他不是沒有原因的,誰讓上回他們三人在山中初遇時,他說她醜,還有意讓展南雲不要帶她走。所以,有緣再相見時,她怎能不好好把握機會來好好捉弄他一番。
韓細瞧見王世豪的神色恢復了正常後,她再次瞇起了眼雙手撐著頭仔細的端詳他,壓低聲音道:
「王公子啊,怎麼我瞧你的貌相有幾分偏女相呢?」
「啊啊!你……你!」
王世豪覺得受辱,用手指著她又氣又怒的道:
「姑娘!在下是千真萬確、實實在在的男兒身,或許是咱們南方人的面容上是嫌秀氣了些,可在下是貨真價實的男子啊!」王世豪被她激的惱羞成怒。
一天之中給個初見面的女子連續氣了兩次,就不知道還會不會來個第三氣!
眼前的女子是個極度危險的人物,饒她長得是天仙絕色的美佳人,骨子裡奇異的性子卻教人惹不起,更加的娶不得啊!
展兄到底是給他介紹了什麼樣的女子啊!
「哦?那你倒是說說看男子與女子不同的地方究竟是在哪裡?你若是沒法說出來好證實自己是男兒身,那我可不太相信。」
韓細話一落,聽見「碰」的一聲,後頭傳來極大的聲響。韓細轉頭一瞧,即見身後的秋月驚不起這連番的驚嚇,而昏倒了。
啊?他貨真價實的地方?
王世豪讓她的問話傻了眼,遲遲無法開口反駁,他說也不是不說也不是,堂堂一個大男人就杵在原地,紅了一張白淨的面皮。
不能夠怪他無法證明,因為試問普天之下有誰能大膽說出能證明男子身上貨真價實的地方在哪裡呢?
「怎麼你身為女子還不諱言口的說出此話來,真是大逆不道、敗了德行!」
瞧見他被氣得脹紅了臉皮,「噗哧」一聲,韓細忍不住的掩嘴笑出聲來。
「王公子,我怎麼會大逆不道呢?你只要摸摸喉頭上那樣男子有女子沒有的東西,不就能證明你是男子絕非女子了呀!」
韓細一臉天真無辜的說著,也在在讓王世豪明瞭到是他自己思想齷齪的想到別的地方去,從頭到尾根本不關她的事。
「姑娘,你……你在玩我!」王世豪見到她似笑非笑的神情之後,一下子,覺得有被人耍的感覺,此刻正大徹大悟的指控。
「誰玩你來著,你真是無禮!」韓細叉著腰有些不高興,臉上沒了方纔的喜悅,隨即揮了揮手道:「算了,算了!都說了好半天了,我還沒告訴你我的閨名呢?公子想知道嗎?」
話落,自己差點要讓王世豪的臉惹笑出聲,他是當自己的臉是彩虹嗎?好多顏色啊。
「姑娘請說吧!」
王世豪沒好氣的以扇柄敲著手心,心裡想著等會兒知曉她的名字後定嚴記此名,以後凡是喚此名的姑娘他都敬而遠之。
「嗯,想知道我閨名的男子,得先答應娶了我才行。」韓細以衣袖掩住了下半的臉面,只露出一雙眼直直的瞧著他。「敢問王公子你還想不想知道我的閨名呢?」
「啊!你……你……你不就是那個……」
王世豪聞言瞪圓了一雙眼,驚恐的一手指著她,張著嘴支支吾吾的說不出話來,聽到此,才知道原來眼前的女子是……
「我……我……我什麼?怎麼樣你到底想不想知道啊?快說一聲,我好說出我的閨名來給你聽呀。」
「你是當日我與展兄上山時所遇見的那名姑娘!」
方纔他就覺得她眼熟,原來她是山上的那位厚臉皮的姑娘!
「不就是我嘍!」
韓細笑著手指著自己,一臉的笑意、得意與快意。
「你不是說你的臉讓火給燒壞了?」
王世豪訝異的瞧著她,只見她的臉面的肌膚光滑無暇,吹彈可破,找不出當時她說在臉上有很醜的傷疤啊,王世豪聚精會神的亙瞧著韓細的臉。
她的臉微紅的摸上自己的臉道:
「我的臉原是有傷疤的,一切多虧南雲的妙手醫術才將傷疤去除的。」
「原來如此,那麼……」
「啪」的一聲,王世豪快速的將手持的白扇打開,完全恢復他一如往常的文人公子的形象。他一派悠閒的了扇子,一改先前受驚嚇過度而扭曲的臉孔,此時呈現出的是引以為傲的俊容。
「在下可有榮幸問得姑娘閨名?」
嘿嘿!如此美佳人娶回家,定是會羨煞他的一幹好友,到時他的面子一定非常足夠。
「沒有。」
韓細想也不想的直接回答,顧不上男人最重要的面子,當然更不會想到他此時的下巴即將有掉落地面的危機。
「為什麼?在下沒有資格嗎?」
原先該有的自尊心被耍弄過一番後,面子嚴重受損不說,簡直就要掛不住了,現下她說出口的話再度讓尊嚴碎成片片收不回來,狠狠的傷了他男人的面子。
「你是沒有資格當我夫君,當我朋友算能勉強過關啦!」韓細試著安撫王世豪一顆容易受傷的心。
「啥?勉強過關!」雙手一鬆,扇子直直掉落地上而沒察覺。
「你該覺得榮幸了,我不是隨便誰都稱為朋友的,我見你是南雲的好兄弟兼好朋友的,所以將你也當成我朋友,沒辦法只好愛屋及烏嘛。」韓細拍了拍他的肩道。
「難道你真要展兄當你夫君不成?」
「不然你以為我說那些話是順口胡謅,還是整人好玩的嗎?那天我說的話是一句誓言,不是玩笑話。」韓細口吻認真的說。
「當真鐵了心?」
韓細再次點了點頭,十分堅定。
「任憑海枯石爛、天崩地裂,也改變不了我想要嫁他為妻的決心。」
王世豪教她的表現給嚇了一跳,不禁在受虐之餘,心中對她起了好感,評價還算不壞。
「真是可惜啊,我若比展兄早一點遇見你,今日或許你會答應做我妻子。」
「不可能的事!」
韓細對他搖了搖手指,完全否定了王世豪自信滿滿的想法,在話完後見他一臉既失望又疑惑的樣子,達又安慰道:
「呃……應該這麼說吧,上至皇帝太子,下到貌勝潘安的男子排成一列讓我選擇,結果都只有一個答案——展南雲。惟有他才能讓我心甘情願的嫁他,與他共偕白首一輩子。」
「為什麼?」王世豪詫異的問道。
「南雲瞭解我的心思,知曉我需要的是什麼,他關心我,在乎我的一切,在很早、很早以前就開始了。」
她的臉上洋溢著一種幸福的神情,王世豪並不懂得她話中的意思,但還是說道:
「不是我說,展兄到了此等年紀,我還未曾聽過他屬意過那家女子的,難道你不怕展兄有……斷袖之癖嗎?」
最重要的四個字他說的極為小聲,為的是怕讓府裡其餘的僕人聽見胡亂說一通。損人名譽的事,他可不會做,尤其關係到了展南雲的名聲。
「我不怕,即使南雲有此癖好,相信我也會讓他只喜歡我一人。」
「不過據我所知,展兄他今生似乎是抱定不娶的決心,我非但不見他有任何找尋女子為妻的舉動,連每五日從北方捎來急急催促他娶妻的家書,也放著坐視不理。」
不是他有意想要潑韓細的冷水,實在是有些原因他必需要讓她明白。
「南雲會娶妻的,而他的妻子只會是我。」
此話原該是說來堅定不移的,說出口後卻察覺出她的語氣中多了抹怨歎,可能是被展南雲拒絕太多次的緣故吧,不過她不會因此放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