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頁 文 / 紫菱
她站了起來,擺好架式,就想跟方應鹹對罵,想不到一開房門,他卻雙手奉上一個新奇的玩意兒給她。
「這個有趣吧,是我特地從古董商那裡買來的。」
一把小短劍,劍鞘上面鑲滿了亮得驚人的白玉,看起來華麗精美,令人愛不釋手,想也知曉這把小短劍值錢得很。
「這把短劍真好看。」
才剛看第一眼,林蜜兒就被這把短劍給迷住了,俠女應該有把美劍相配,才顯得出俠女的風範。
「好看的還不只是這把短劍而已,還有別的東西。」
他意有所指的說,讓林蜜兒心兒都癢起來,恨不得能插翅飛往府外,去看這些新奇的東西。
只可惜沒爹娘的同意,她是絕對踏不出府的,現在就連晚上睡覺,她門外都排了兩個僕役監視著,怕她又半夜不睡覺的作賊上皇宮去。
寶劍雖然令她愛不釋手,但是一想到方應鹹壞了她的好事,她仍氣憤不已。都是他,害她這一個月都見不到易奇飛,她很想他,又怕他被皇上虐待,每日要看那些又多又雜的東西,看久了,豈不是會悶出病來。
「怎麼?不喜歡嗎?」
林蜜兒硬是推回去,喜歡也不要,她不希罕。
「不喜歡,你以為送我這把寶劍,我就會忘記你之前對我做的壞事嗎?哼,沒那麼容易。」
「就算我得到妳娘首肯,可以帶妳出去外面遊玩,妳也不肯原諒我嗎?」
一聽這話,林蜜兒不禁眼睛瞪大,繼而想到他舌粲蓮花的本事,說不定真能讓爹娘同意他帶她出去。
「你真的要帶我出去玩?」
被關在家中悶了許久,光是想到可以出去玩,她就眼睛發亮,但是這未免也太過容易,讓她不禁起疑。
方應鹹向來不懷好意,上次他白天帶她出去玩,晚上就叫她爹來捉她,害她在家裡悶了一個月,更害她見不到易奇飛,說不定這次他又有什麼詭計,她可不能中計。
「不要去,你一肚子壞水,鐵定是要害我。」
方應鹹翻了翻白眼,「害妳?妳可真看得起妳自己,人家要害妳,也得要妳有那個被害的價值啊。」
他竟把她評得一文不值,林蜜兒火大,轉過頭去,「不去,反正跟你出去都沒好事。」
「不去就不去,不過我等會兒要進宮,想說帶妳進宮見見世面,料想妳也不要嘍!」
「進宮?」
進宮不就等於能夠見到易奇飛嗎?林蜜兒馬上衝上前去,巴結奉承的軟聲開口,「應鹹哥,帶我去,求求你,帶我去開開眼界。」
方應鹹拿喬道:「不知剛才是誰說跟我出去都沒好事的?」
「唔……」
她實在無法拉下臉對他低頭,但若不道歉的話,恐怕這進宮的惟一機會就要消失,她不甘不願的說出違心之論。
「都是小妹失言,請應鹹王爺大人不計小人過,好男不與女鬥。」
說到後來,她實在無法再說下去,險些翻臉。憑什麼她明明沒錯,卻得跟他認錯?!
方應咸知曉她的脾氣,逗她太過,反會讓她心生不滿,而他是來促成一宗好親事,絕不是要來跟她結仇的,於是抬起一手,制止了她的話。
「好了、好了,別說下去了,聽得我雞皮疙瘩都掉滿地。」
好戲不能不看,他倒要看蜜兒知道易奇飛是皇帝,而且要將她賞給自己當老婆的時候,會如何反應。
而易奇飛若見他對蜜兒深情溫柔,不知一向溫文儒雅的他,會不會臉色黑煞……一想起可能發生的情景,就讓他差點想要捧腹大笑。
好戲絕對不能不看,而這場千載難逢的好戲,他這個導戲的人更是要從頭到尾都看完,還得在現場加油添醋不可。
「走吧,我保證這次的皇宮之行,一定很有趣。」
他露出一抹奸笑,讓林蜜兒的手環上自己的手臂,見她一臉的期待開心,他更是興致勃勃。
呵呵呵,好戲即將開鑼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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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奇飛這兩天根本就沒睡好,一上床榻,便翻來覆去無法入睡,心思紛亂到讓他一闔眼,腦海裡都是不該出現的人兒。
他之前不愛回到寢宮睡覺,一則是因為怕朱雨香興致一來就闖進來,要與他共效于飛。
二則是國事繁忙,他現在都把心思放在國事上,在御書房和衣而睡是常有的事。
現在他反倒在御書房怎樣也睡不著,月光照入,他就一陣心口氣悶,說不出口的煩躁。
在看了奏章之後沒多久,那股煩躁像要從心口蹦出,讓他根本眼到心不到,無心於奏章內容。
現在雖是白日,但是這幾天他煩躁不堪,晚上又睡眠不足,他在御書房裡沒多久就覺得又累又困,和衣躺下後,卻又難以入眠。
一閉上眼睛,就想起嬌俏的臉龐,她天真可愛的目光讓他心口一陣激動,兩人肌膚相親時,她柔軟的身軀讓他情難自禁,世間竟有這麼可愛嬌憨的女子,為什麼自己以往都不曉得呢?
而他卻把她賞給了方應鹹,讓自己的好友去處理林蜜兒的事情?
一想及此,他胸悶不已,心口酸澀得讓他再也無法入睡,他遂坐起身,大喊道:「大義、大義──」
大義隨即進入御書房裡,恭敬的道:「皇上,有什麼吩咐嗎?」
「我、我……」
心口那陣煩悶說不出口,更無法形容,且這些事他根本就沒有第二個人可以傾訴,聲音低微了下來,連他都不懂自己為什麼這樣說。
「吩咐御廚,說我想要吃肉包。」
大義縱然覺得奇怪,也不敢多話,點頭道:「奴才這就吩咐下去。皇上,剛才方王爺求見,奴才以為您睡著了,所以要他在外頭等呢。」
往常他最寵愛這個辦事能幹、說話有趣的好友,現今不知為何,一聽到他想求見,他竟一點兒也不想見,甚至就連聽到他的名字,就覺得更悶更煩,心口就像要爆裂一樣的難受。
「讓他在外頭等著,我還想再睡一會。」
大義愕然,皇上向來對於方王爺視如親兄弟,他若要求見,皇上只要知曉就會馬上召見,怎知今日皇上轉了性子?可他雖不知原因,也只能遵從。
「是,那奴才下去了,請皇上多休息。」
易奇飛躺回榻上,闔上了眼睛,林蜜兒的身影又再度浮現,他睡不安穩的作了夢,夢裡光怪陸離的情景讓他滿頭汗的醒來,只見外頭天色已經稍稍暗了下來,看來方應鹹在外頭也等了許久。
「大義,方王爺還在嗎?」
大義聽到叫喚,進入室內恭敬回答道:「王爺還在候著,皇上要宣他進來嗎?」
「宣他進來吧。」
方應鹹在外頭等多久,林蜜兒也在外頭等了一樣久,她等到露出額頭青筋,在原地踏步,忍不住心裡碎念。
擺什麼臭架子,當皇帝有什麼了不起,這個皇帝鐵定是壞人,要不然為什麼讓他們無緣無故等這麼久……
好不容易大義宣進,林蜜兒已經受不了的一馬當先,就要闖進御書房裡,而方應鹹也由著她,讓她走在自己前方。
她一面走,一面四處觀看,白日的宮廷跟夜晚比起來差異頗大,她繞了幾個廊道,卻分不清自己究竟有沒有走過,只好一邊走走停停,一邊注意看易奇飛會不會從旁邊冒出來。
想不到大失所望,除了帶路的大義之外,再也沒見到其他的太監,讓她忍不住嘴裡臭罵。
「皇上一定是個昏君,所以連太監也逃宮了,才會只有眼前這一個太監而已。」
大義在前方帶路,離得遠,聽不到她嘴裡的喃喃碎念,而方應鹹在後頭聽了差點笑出,只能笑她完全不懂事。
宮中並非太監少,而是各有職事,根本就不容許在外頭亂走,更何況大義是服侍皇上的近身太監,職位比別的太監高上太多,又有哪個不長眼的太監,敢來擋他的路,所以當然路上沒有別的人。
將房門打開,大義為難的看著林蜜兒,「林小姐,皇上沒有宣妳,妳不可以進去。」
林蜜兒等了一個下午,已經心頭起火,再聽到他這樣說,簡直是怒火燃燒。搞什麼,派頭耍得這麼大,早知道就不要來宮廷玩,她才不希罕見這個臭皇帝,她要找的另有其人。
「我也不要進去,我只要你告訴我易奇飛在哪裡?我是來找他的。」
大義聞言目瞪口呆,縱然極少聽見「易奇飛」這三個字,但他絕對知曉這是誰的名字。
全宮廷除了太后之外,沒有人敢直呼皇上的全名,這個小姑娘卻喊得這麼順理成章,好像喚僕喚婢一樣的熟識。
方應鹹一把摀住她的嘴巴,顧不得她嗚嗚亂叫,打發大義道:「我特地帶林姑娘來讓皇上驚喜的,有事由我承擔,我先帶她進去。」
方應鹹一把將她拉進,大義卻忍不住交代,「王爺,皇上最近心情不好,你說話小心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