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頁 文 / 月凌情
沉默之後,是他的直言。
「是很難相信你可以……」韓爾揚毫不隱藏自己對她的看法。
在這世上,凡只要真有某人的存在,即使顯得渺小而微不足道,她白玫瑰也必有可以找到目標的門道。況且,她一向都很幸運的,就如此次這般,輕易的就拿到了—張王牌。
現在,一聽他明顯的懷疑,多少也讓她心裡有些許的不快。
「那有什麼關係?」玫瑰眼一揚,看向坐於眼前的俊酷男子。她綠色眼眸中有著冷嘲笑意。「除非你不想找到她,否則,我已經是你最後的一線希望。」
「你!」韓爾揚訝異於她的自信。
「如何?決定了嗎?」斂下綠眸中的一絲詭異,她開口問道。
「你不是早已知道我的答案?」韓爾揚捉住她眼中一閃而過的光芒,懶洋洋的靠向椅背。「我需要付出什麼樣的代價?」
「退出義大利。」玫瑰亮出了一抹得意笑靨。
韓爾揚倏地挺直背脊。
「什麼!」他震於白玫瑰話中的實際含意。
「你該不會認為,我白玫瑰會不索分毫的為你把喬穎君給找回來吧?」見到他原顯冷酷的臉龐教震驚的情緒所代替,冷麗的容顏竟笑出了燦爛。「更何況,既為白宮玫瑰,我又怎能輕易放過這千載難逢的機會,替白宮集團將你韓氏揮趕出義大利?」
「你曾經無條件幫助龍門找回他們的少夫人伊涵藍。」韓爾揚緊盯著她的眼。
「那是因為涵藍是我的朋友,而且打從她踏出國門的那一刻起,她的行蹤我早已瞭若指掌。」她抬手順過一頭卷髮,綠眸輕飄過他強抑壓下的怒容。「所以現在,你還認為卓鴻先生沒付出什麼嗎?」
看她眼中的異樣,韓爾揚眉一皺。
「你何不找個時間去問問卓鴻先生,那三個月的心情如何?」提起這事,白玫瑰一點也沒有絲毫的愧意;換上一臉無害的笑意,玫瑰望進他眼中的沉默:「就不知以時間來做為索價的條件,在你韓總裁來說,是高還是低?」
韓爾揚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是了,如果以她的說法來推測,白玫瑰已在無形之間向龍卓鴻索取了千金難買的時間。
在兩者相較之下,他寧可以金錢換取時間。
「真的可以找到她?」站起身,他走至窗邊。
「活著給你人。」白玫瑰也隨之站起,撫了撫身上衣裙後,她的唇邊忽漾起一絲殘意。「死了還你屍。」
「不!」韓雨揚掹地旋過身。他絕不接受任何不奸的消息,絕不!「我要她完好如初!」
見到他眼中所透出堅決而不接受其他結果的狂佞,白玫瑰輕輕一笑。
「從被你逼下懸崖的那一刻起到現在,我想應該已經超過了二十四個鐘頭,能有全屍就算你幸運了,還想要地完好如初?這樣的生意,我不接。」白玫瑰凝眼研究著他瞼上的每一分變化。須臾,她揚起笑靨,看似問得輕鬆,但卻但有自己的堅持與道理。「如何,要放棄嗎?」
看著眼前曾以抂獅之態橫霸陸海空商務的韓氏總裁,她不禁要為他最後的決定所煩躁。
他,會為了生死未知的喬穎君,放棄在義大利所打下的江山嗎?玫瑰瞇起一雙冰綠眼眸。
她等著,等著他最後的決定。
「斷了氣的人,我不要。」
出乎意料的答案,教那張冶麗容顏於瞬間變了色。
「好,算你狠!」心中一股突生的怒意數她無處可洩。看著眼前提出霸意要求的韓爾揚,白玫瑰怒極了的決定要他付出更多資產。「不過,現在除了要你義大利的航權及飯店經營權之外,我還要你在西班牙航空的股權。」
「可以。」韓爾揚突然笑了。
聽到白玫瑰衝口而出的加價,韓爾揚非但不覺得生氣,反而加深了他對穎君歸期的期盼。
「可以?」得到他簡潔的答應,見到他的笑,白玫瑰怔愣半晌。「為什麼?」
「斷了氣的人,如何償還我為她所受的一切煎熬?」耙過一頭亂髮,韓爾揚笑得漫不經心。
「你!」白玫瑰為自己所感受到的冷冽氣息岔了口氣。
「而只要她還活著,我總會有從她身上討回所失去一切的一天。你說,是不是呢?」神情鬆懈的他,全身竟張揚著一股竄飛的邪狠。
見著她的反應,韓爾揚不覺一笑;他笑得輕,笑得淡,笑得令人發顫。倏地,一抹狠光已掠過了他的眼。瞇起眼,他望向那一片灰暗天空。
我等著,等著你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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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張秘書尚來不及告訴他們辦公室裡有訪客時,易宮闕已先他一步用腳踹開沉重木門,大搖大擺的走進去。
韓爾揚頗不以為然的橫瞪他一眼。但,就在他重新將視線定於前方之時,乍見那一直懸於心海的美麗容顏,韓爾揚幾乎就要衝上前擁住;此時,他早已忘了心中原有的恨意,他只想擁住她,不再教她給逃開。以後,他會時時刻刻地將她帶在身邊。
然,在他還未付諸行動前,一個陌生的聲音與易宮闕的大手同時阻止了他的衝動。
「等一下。」易宮闕猛然拉住他的手臂,要他看看旁邊所站著的陌生女子。
「等一下!」一名身著銀白色連身裙的美麗女子,張著一雙無辜大眼,看著剛進入的韓爾揚及易宮闕。「對不起,之前——我們弄錯對象了。」她盯著那張常出現在各大報頭版新聞上的冷酷臉龐,大眼之中除了無辜之外又多了一絲玩味。
「你是誰?」忍下心中所有的激動,韓爾揚這才開口問道。
「銀冷。」她突然一笑。其實,她也不想露面的,但是,知錯認罪一向是她的優點,且她心中強烈的是非對錯原則,也容不得她躲避。她有點無奈的垮下雙肩。
自從得到有「喬穎君」墜崖的沽息後,她簡直是坐立難安。因為當時,她還讓手下跟著一個叫「喬穎君」的人四處游晃。在溯源追查之下,她才知道,原來他們一直跟錯對象,被騙了。
「銀冷是女的!?」突來的訊息讓韓爾揚顯得震驚萬分。
「很顯然是的。」她眨著無辜的大眼。「我從沒說過我是男的,況且我也覺得當個女人是很幸福的一件事;所以,請不要幫我變性,好嗎?」
「對不起。」韓爾揚點下頭以示對她的尊重。只是,他的眼不時的飄向表情顯得驚駭萬分的麗人,而忘了該問些什麼。
知道她仍活著,韓爾揚心頭上的大石,終於落下。雖然對她,心中有恨,但,他仍貪戀地望著她。
「咳!咳!」一見爾揚出神的模樣,易宮闕咳了雨聲,想藉以喚回他的注意;但,他此刻的注意力根本就是完全膠著於那張清麗的臉孔之上。易宮闕摸摸鼻子,只得出聲盡一些身為朋友的義務。「你好,我是易宮闕,請問你剛提說弄錯對象,是什麼意思?」
「我知道你,你是御凡雨集團的——」銀冷看著眼前卓爾不凡的男子,露出微微笑意;然,一見到韓雨揚的目光全又落於「喬穎君」的身上時,她一個無奈,就閃身擋住他的目光,並說道:「韓先生,請你不要再看她了。」
「走開!」韓爾揚手一揮,想將她推開。雖然她美,但總沒穎君來得清麗吸引人。
一個輕妙閃離,銀冷俐落的將她扯至自己的身後,遠離他的視線。
「這是在做什麼!你想違背約定!?」韓雨揚冷下臉。
「他要看,就給他看,你幹嘛管呀你!?」易宮闕也不滿地問道。
「你們還認不出來嗎?她根本就不是你們要找的喬穎君。」銀冷的一句話震得他呼吸乍斷。
「你說什麼!?」一臉的駭然,讓韓爾揚看起來似遭到重大打擊。
「她不是!?」易宮闕瞪大眼。難不成喬穎君有雙胞胎姐妹?由爾揚口中,得知喬穎君墜崖的消息後,他一直很擔心,現在好不容易見著了人,那個叫銀冷的卻否認她的身份,這是怎麼回事?
「她不是喬穎君,之前是我們跟錯了對象。」她拉出李蔓莉,毫不客氣的扯著她有些僵硬的嘴角。「你看,這是她整容後所產生的後遺症。」
「你說她不是穎君?」韓爾揚跌坐椅上。
「不是,她叫李蔓莉,聽說——」銀冷突然湊上前,在他耳邊小聲說著:「我聽說她也曾是你的前妻李湘岑。」
「李湘岑!」碰地一聲,韓爾揚突然發抂般地掃落一地文件檔案。他拳頭緊握指節泛白。
猛地抬頭,韓爾揚以一道凶殘目光盯視跟前容顏。
直到一抹驚慌駭意教李蔓莉搗著臉不斷退役,韓爾揚才抿了唇,將頭埋進手掌裡。
是了,是了,看看她那曾被他的指戒重重劃過的左瞼,還有她眼神中那害怕的神情,她就是那一天他在名揚546號房抓到的「喬穎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