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頁 文 / 有容
「其實你也不是幫我的忙。」張詠倩一笑,「而是幫自己忙,你喜歡戴舫宸,而我心儀閻焰,光是這一點咱們就有互相幫忙的理由了。」
她果然是個頗有城府的女子。
「你要我幫什麼忙?說吧!」艾力克對她的提議開始有點動心。
「很簡單……」
???
晚上約莫八點左右閻焰才來到歐爾頓家。今晚原本和戴舫宸約定是七點的,但是家中臨時有事,因此他打了電話將約會時間往後挪。
來歐爾頓的途中經過了一家花店,他下車買了束玫瑰打算送她。
每回來到歐爾頓家很難不與對他有些看不順眼的威廉見面。這也怪不得威廉,畢竟他手上有了威廉的要把柄!不過,今天他來到歐爾頓家,發覺家裡頭除了傭人之外,好像其他人全部不在家。
「其他人呢?都不在嗎?」當閻焰在客廳坐下,傭人遞來了熱紅茶時,他忍不住地問。他心想,不會連舫宸都不在吧?他和她約好八點左右見的。
「家裡頭只剩小姐在家,其他人都參加宴會去了。」傭人知道閻焰和家中小姐的交情匪淺,因此答話十分親切。「小姐原本也該去參加的,因為閻先生而取消了,她此刻人在樓上,要我上樓去請她下來嗎?」
「不麻煩了,我上去找她。」他到歐爾頓家來,通常都是和老爺子打過照面後就直接上樓找戴舫宸的。
拿著玫瑰花來到了戴舫宸的臥室外頭,閻焰戀起手指叩門,然後直接旋轉門把走了進去。
臥房的門一推開是個小客廳,和客廳相通的才是臥房,兩者之間以白色幔布隔開。
當閻焰出現在小客廳時發覺通往臥房的幔布是垂著半邊的,正當他考慮著要不要走進去時,裡頭傳來了戴舫宸低低地詛咒聲。
「該死的……」她過了一會兒又說:「怎麼老是擦不到?」
什麼擦不到?唔……她可能遇到了小麻煩需要幫忙吧!於是,閻焰便大方地掀開幔簾走了進去。
「需要我幫忙嗎?小姐……」他一走進去先是一愣,然後忙轉身。而在裡頭脫得一絲不掛拿著藥膏正努力把它上到背後傷口的戴舫宸,則在毫無預警之下尖叫了起來。
「啊……你……」她忙著將地上的浴巾往身上遮,「你……你怎麼進來了?」
「我不知道你……」閻焰的臉倏地紅了起來,此刻他的模樣有些狼狽。「我以為你需要什麼幫忙,這才……」一想到方纔那幕,真是……
戴舫宸將浴巾裹好之後,情緒也平息了些,她看著方才在驚慌之下掉落的藥,此刻正滾落在閻焰的腳邊,這可怎麼辦?
咬著唇過了好一會兒她又輕輕地說:「喂,我的藥滾到你的腳邊了,可不可以……請你拿給我。」頓了一下她又補充,「我……我現在身上已經有遮蔽物了。」想起方纔那幕……還真挺難為情的。
閻焰沉默地撿起藥瓶轉身將它交給她,此時他臉上紅潮已褪去。「方纔真的很抱歉。」想必她沒聽到他叩門的聲音,要不,就不會發生這種窘狀了。「你慢慢上藥吧,我到外頭去……」
「呃……等一下……」她叫住了他,考慮了一下才開口。「我背後的藥老是塗不好,如果……如果不麻煩……可不可以請你幫我上個藥?」
看著她紅著臉的輕聲請求,閻焰似乎沒有說「不」的餘地。
「我……我躺到床上去,這樣你會比較好塗藥。」
她躺到床上,臉部朝下正打算解開浴巾時給閻焰制止了。他將被覆蓋到她身上,這才伸手拉開浴巾,然後再將被單往下拉至腰際。
看著已呈淡淡地紅色的癒合傷口,閻焰不禁心疼地皺了皺眉。「這傷口復原地很好,只是以後痊癒之後可能要留下疤痕了。」他一邊說一邊將藥塗到傷口上。
「反正在背後,衣服一穿就看不到了。」這她倒不擔心。她閉上眼睛,用敏銳地神經去感覺他手指來回摩娑著肌膚的溫柔。「你……你們當醫生的都是如此溫柔的對待病患的?」她回頭看他,給他一個近似頑皮的笑容,有些嫉妒曾受過他溫柔相待的病患。
「病人受傷已經很可憐了,有哪個醫生是粗魯相待的?」他笑著說,手仍沾著藥將這經塗在傷口上。
老實說,當他手沾著藥初觸到戴舫宸身上的那一刻,他的心跳是紊亂地節奏,但是,閻焰的自制力一向是一等一,那紊亂的心跳和情緒很快就被控制住了,否則,此時他哪能氣定神閒的和她說話。
「好嫉妒能當你病人的那些人哦!」她自言自語地說。
「為什麼?」
「有那麼帥的醫生可以照顧自己啊!嗯……這大概就是所謂的『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她笑著將被單執到胸口轉過身來。「喂,你讀醫學院時有沒有艷遇?聽說護校學生都挺喜歡醫生的喲!」
閻焰笑了笑,沒多說。從他懂事之後,身後從不乏倒追的女生,念醫系時更是迷倒了一大堆所謂的校花、系花,只是圍在身旁的美女看多了,「視覺神經」也就遲鈍了,美女對他而言和一般人並沒有啥不同。
「我一向是個挺守本分的人,什麼時候該做什麼事我一向清楚,事物以外的東西,我沒興趣多注意。」
「你在暗示我你對身旁圍繞的女子沒興趣?」這是一件令人聽起來就開心地事,對不?不過……「以你的條件身旁沒有出現女友,別人不會以為你是……」
「同性戀?」他失笑。「有啊,的確有人這麼認識過,只是我清楚自己不是就好了,別人愛怎麼想,也由得他們了。」
「你方才說清楚自己在什麼時候做什麼,那麼,你覺得認識我之後你該做什麼呢?
閻焰看著她。「認為你之後忽然有想安定下來的衝動,以前的我是一個把自由看得比生命更重要的人。」猶記得大學時候的座右銘「生命誠可貴,愛情價更高,若為自由故,兩者皆可拋。」「可……現在卻只想不顧一切的去擁有你,哪怕會失去一些自由。」
「我值得你那麼做?」他的話令戴舫宸感動,這算是他愛的宣言嗎?此時看著閻焰的感覺,竟讓她有些許的迷炫。
「值得。」他十分肯定地說,看著戴舫宸臉上有著些許的猶豫,閻焰開口,「怎麼,至今仍不相信我?抑或對於自己沒信心?」
「也不知道怎麼,總覺得對你……就是有些不放心。」愛上一個條件絕佳的男子,心理壓力是很大的。「我愛你,可是……」
「我明白。」他不願意看她為難的樣子,男女之間有很多事情是勉強不來的。婚姻大事更是要雙方都在完全信任對方的情況下才允諾,愈是珍視一個人就愈不願見她為難、勉強自己。「我可以給你時間去好好考慮。」
「對不起……」
「怎麼會呢?」閻焰並不是一個心胸狹窄的人。「給你時間考慮是考慮到事情的謹慎性,同時也表示我對自己深具信心。」他半開玩笑的緩和了一下子沉肅下來的氣氛。
「你是該有信心的。」
「是嗎?」他凝視著她,緩緩的傾下身子……
吻,輕輕地落在她的眉心、鼻尖……最後來到了她如花瓣般的唇瓣。
閻焰的吻一向都是溫柔地近乎疼惜一般。他的吻就如同他愛她的心一般——謹慎、溫柔、完美。
對於這樣的一個男子,能擁有他的愛真的是件幸運的事!
對於他的求婚需要考慮嗎?也許……再想一想吧!讓這個自信的男人多等一下、給他一點小小的折磨,誰教他讓她等這天等得如此久?
???
「求婚?!」
威廉聽到戴舫宸在下午茶時間,家族齊聚在一塊的機會宣佈她地昨天答應了閻焰的求婚一事後,錯愕地不覺提高了音,他察覺失態的看了一眼歐爾頓老爺,這才又開口,「怎麼那麼快就答應了?太草率了吧!」
「怎麼會算草率?」戴舫宸不喜歡威廉的用辭。「我和閻焰相識也一段時間了,彼此的感覺都不錯。」
「不錯也只是不錯,那意味的是還有更好的!」
「你的意思是什麼?」她今天告訴家族的人關於她接受了閻焰求婚一事旨在「告知」,不在需要別人的批評,就算是批評或反對也輪不到威廉說話。「外公,我想聽聽你的意見。」
歐爾頓老爺看了一眼戴舫宸開了口。「你做事一向有自己的一套看法。婚姻大事可不比一般小事,錯了可以再重來,自己考慮看看,如果覺得決定一定不會後悔,那就作抉擇吧!」頓了一下,他又說:「我相信你的眼光,而你,也從來沒有讓我失望過,相信這一次也一樣。」
「爺爺……」威廉忍不住又開口。「那肯特家的閻焰聽說是個浪蕩子,我可不放心舫宸嫁給這種人!」他擺出一副十分關心戴舫宸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