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頁 文 / Yuniko

    「也許是因為我不常在網絡上聊天傳訊吧！」

    「那不重要，老實說！你這兩天跑去哪玩啦？看到我的信都不回！」

    「有人規定看了信一定要回嗎？」

    「是沒有呀！別人的你可以不回，但是我的你就要回了！」

    「哪有這樣的？」

    「你又想帶開話題了！先說，你這兩天去哪了？」

    「呃，我回新竹……」

    「我沒見過網友，所以，那個……」

    看到CHIE好像在生氣的樣子，我就不禁緊張了起來，連打字也開始結巴。但是我打完這一句後，CHIE就沒回我訊了……

    「該怎麼說呢？」我自言自語著，也不知道自己為何無法大聲說出以前認為很理所當然的理由，以前我不是覺得網友見面是件很愚蠢又無聊的事嗎？那為何我現在連打字都會結巴？正當我想多說些什麼時，CHIE也下線了……

    「唉……」

    自己也不知道這口氣是歎給誰聽的，只覺得最近好像都跟女生過不去似的，總會在不經意時去惹到她們。不過既然學妹的事都能順利解決了，那我想我先道歉的話，CHIE應該也會諒解吧！才想完，我馬上就到郵件選單裡，寫了一封道歉信給CHIE.很抱歉那是沒回你的信，雖然當時我已經知道我會回新竹了，但是上網那麼久，我都還沒見過網友。老實說，我對網友並沒有多大的興趣，以前甚至還認為這是件非常愚蠢又無聊的事……

    啊，我當然不是在罵你無聊，而是要跟你表明，我自始至終都沒有見網友的心裡準備和打算。如果不小心讓你生氣了，請你見諒，畢竟網絡是虛幻的，這點我相信你也清楚，不是嗎？

    今天看到你跟我打招呼，說真的我很高興，我以前從來沒有這種感覺，也許是因為你給我的感覺很特別吧！希望這麼說不會嚇倒你，因為我寫這封信的本意不過是要道歉而已。如果你不願意我的話，那就別回我的信了……，真的真的很對不起，讓你不高興了……

    寄完了那封信，我也下站了，洗完澡後看了看時間，也已經十點了。仔細想想，快放暑假了，嘉欣的忌日也快到了，我想我應該會一個人去吧！因為我不想再讓任何人看到我哭泣的樣子了，雖然我的眼淚早在去年就流乾了，但我自己卻不敢肯定在看到嘉欣的骨灰時，淚水能聽話的不奪眶而出……

    躺在床上的我一直想像著當時有可能會發生的各種狀況，也許是因為疲累吧！想著想著，意識就開始模糊了起來，嘉欣、蒂嘉、學姐、學長、學妹……還有好多好多人的臉孔，都浮現耷我眼前。漸漸的，我沉入了夢鄉，多希望今天的夢裡，嘉欣能再出現一次……

    33「學長，你怎麼了？氣色很差喔！」坐在我對面的學妹伸出手在我面前晃了晃，我則是一副已經快精神崩潰的樣子。一旁的學姐什麼話也不說，只是靜靜地等著我的回答，但是學長卻耐不住性子先開口了。

    「我還在想你昨天怎麼走得那麼匆忙咧！原來是想開了，跑去追學妹！」

    學長才說完，學妹的臉馬上就紅了起來，並開始比手劃腳地向學長解釋著，「學長，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昨天學長看我提的東西很重，才好心幫我載回宿舍。剛好被學姐她們看到，所以她們才會亂說的，我跟學長沒有什麼，真的！學長你要相信我！」

    「學妹，你也別緊張，你學長來學長去的，我頭都暈了，對了，你叫什麼名字呀？我看連學弟也不知道你叫什麼吧！」

    「我叫陳莉貞，你們叫我小莉就好了！」

    「小莉，你不用緊張啦！學長又不會咬你，不過我倒覺得蠻不可思議的，最不可能交女朋友的人，竟然才一個晚上而已，就被全校的女生傳言說死會了。我看今天晚上不知道有多少女生會哭死喔！」學長打趣地說。

    「學長你別鬧了，我現在頭痛得要死，根本沒辦法思考。」

    聽我說完這句話，一直不說話的學姐終於開口了。不過她還是沒多問什麼，只問我昨晚是否又做了什麼夢。

    「學姐，你怎麼知道我又做夢了？」

    「廢話，你最近晚上一做夢，白天都準沒好事。」

    「唉，沒什麼啦，倒是學妹，被那樣傳，你男朋友一定會很生氣吧！」

    「我還沒有男朋友……」學妹紅著臉，頭低得不能再低了。

    「喔？這麼可愛會沒有男朋友？騙人的吧！」

    「真的！我沒有男朋友！」「那不是剛好，我們振霖也沒有女朋友呀！乾脆就讓謠言成真，你們兩個在一起算了！」

    聽到這句話，我跟學妹兩個都愣住了，而學姐也沒多說些什麼，跟學長端了餐盤就走了。不過我卻感覺得出來，學長的語氣有點酸酸的，我想應該是因為蒂嘉的關係吧！既然學姐知道蒂嘉喜歡我，那學長應該也知道才對！

    「學長，你下午有課嗎？」

    「沒有呀！有什麼事嗎？」

    「那我們去火車站附近喝茶好不好？」

    喝茶？無緣無故為什麼要喝茶？但看到學妹認真的樣子，我還是點頭了。

    「現在去可以嗎？」

    「呃？現在喔？嗯……好呀……」

    走出餐廳後，學妹就不說話了，我把安全帽拿給她，並發動了車子，一直到出校園前，都沒發生什麼事。但是戔沒想到，車子才騎出巷子，學妹竟然主動抱住了我！讓戔不知該如何是好，只好加快車速，希望能趕快到火車站。

    「學妹……你要去哪裡喝茶？」

    「學長，我其實根本就不想喝茶，我只是想跟你說我喜歡你！」

    「呃？」

    「聽到學姐她們放的謠言，其實我很高興，也希望你能成為我的男朋友，學長，我真的很喜歡你！」

    「學妹……」

    「叫我小莉。」

    「好，小莉，我並不想傷害你，但是我覺得，兩個人要互相喜歡，才能當男女朋友吧！不然這場戀愛談起來有什麼意思呢？」

    「這麼說，學長你討厭我？」

    「我並不討厭你，但是我只把你當學妹看……」

    「那學長已經有喜歡的人了嗎？」

    「這……」

    喜歡的人？是嘉欣嗎？學妹這麼一問，倒讓我不知該如何回答，我該說我喜歡的人已經不在了嗎？還是乾脆就直接拒絕學妹？在車輛來往，嘈雜的馬路上，我感覺學妹抱著我的手又收緊了一些，想著這些問題的我，卻開始迷惘了……

    34目到住處，我就衝進了浴室猛淋冷水。雖然我將水開到最大，但是水淋在身上那冰冷又刺痛的感覺，卻無法使我的心平靜下來。

    「該死！」

    我狠狠地咒罵著，心裡想著自己真是沒用的男人，既無法保護自己所愛的女人，也不能說服喜歡自己的女生死心……我這優柔寡斷的個性總有一天會把我給害死，為什麼我總是對掉眼淚的女孩子沒轍？

    懷著複雜的情緒出了浴室，回到房間後，索性就把自己甩到床上，看著熟悉的天花板，看著房間的一切，還有那台我上了中壢後才買的計算機。不知道為什麼，現在看著這台計算機，我就想到CHIE，這個網絡上的灰姑娘說不定可以幫我解除心中的疑惑。而且女生應該也比較清楚要用什麼樣的方式拒絕，才不會傷到女孩子的心吧！

    上網那麼久，今天才真的是第一次有所期望地上線，希望上線後CHIE會在，聽著調製解調器撥號的聲音，我的心竟有點緊張。在安靜的房間裡，調製解調器的聲音顯得特別大聲，而除了撥號聲之外，我彷彿也聽到自己漸漸加快的心跳聲。

    「太好了！她在！」

    一進BBS，我就迫不及待地進入使用者清單，因為我沒設CHIE為好友，所以要在數百個使用者中找她的ID，還真不是一件簡單的事。看到她正在發表文章，我還是按下了W，傳了個訊息給她……

    「CHIE！」

    「耶？真難得，你會自己主動傳訊給我。」

    「呃，這個……其實我是有事想請教你……」

    「有事請教我？不會吧？」

    「是真的，因為我最近遇上了一點問題……」

    「好吧！如果我幫得上忙的話，但是等我把這篇文章回完好嗎？」

    「嗯……」

    「OK，那我等下PO完文章再CALL你聊天，等我一下喔！」

    「好。」

    從來不知道等待是件這麼痛苦的事，簡直可以用「度秒如年」來形容了。等到CHIE發完文章再CALL我聊天，足足過了兩百七十五秒，也就是說，差不多就是四分半鐘。看到她邀我聊天的訊息出現，我就像是看到救星一般，以最快的速度按下了Y，然後就看見一條中間分隔線將黑漆漆的畫面一分為二，中間寫著「您正在與CHIE（跟你談一場虛擬戀愛）交談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