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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頁 文 / 凱薩琳·庫克

    她突然放開他,抬頭看向他的臉,發現他正專注地盯著她。

    「你醒了。」她愚蠢地說。

    「嗯。」他說,強迫自己不要動。

    她輕呼一聲,臉頰發紅,狼狽地張大眼下。「我……你的腿……我覺得……」

    「你覺得如何?」

    她微笑,把臉頰貼在他的胸膛上。「我沒有辦法停止摩擦你的身體。」她低語。

    他知道她需要的是什麼。他對她微笑,用手指撫弄她。「格瑞。」她大叫,狂亂地抓住他的肩膀。

    「嗯?」他盯著她的臉。

    「我……我受不了了。」她喘息地說。

    他低頭吻她。「凱茜。」他低喃,他輕呼她的名字的聲音使她掉入一個感官的世界,她不由得扭動身體,發出喊叫。

    他看著她臉上表情的變化,從徹底的驚訝到陷入愉悅中的目眩神馳。在達到高潮時,她呼叫他的名字,她的叫聲使他愉快地低吟。

    在這片刻,她似乎沒有知覺。他輕柔地吻她,享受她的喘息。她是充滿熱情的,他想著,對於性愛十足的反應。也發覺自己絲毫沒有考慮到自己的需求。你變成一個傻瓜了,他告訴自己。但是他卻帶著微笑輕輕地親吻她的耳朵。他沒有再睡著,但是凱茜滿足地沉入夢鄉。

    女人是複雜的動物。至少凱茜是。他發覺她必須完全信任他才能夠毫不保留地把自己交給他。可是哪個男人在乎女人的信任呢?哪個男人在乎女人是否享受性愛?不幸的,他在乎,而且他很清楚自己再也不能後退。

    凱茜開心地笑聲使格瑞微笑。她不再是那個蒼白沉默的幽靈,她充滿精力,充滿歡笑,充滿對他的慾望。從前,除了做愛之外,他從未想過要和女人在一起,但是現在的一切都改變了。他享受著她的陪伴,喜歡看她打理城堡裡的人、事、物。

    他發她只要有心事就沒有辦法回應他的需求,因此他開始學習瞭解她的想法、她的感受,以及她如何解決城堡內務的問題。

    他給予她處理所有布料的權利,但是她在用每一塊布料之前總是會徵求他的同意。他知道她需要很長的時間才能忘記那件事。

    他發現他喜歡他的妻子。這個令人恐懼而沒有意義的想法。妻子對男人來說只是料理家務、滿足丈夫慾望的女人。聽見她的笑聲,他轉身,發覺笑聲是從教練場傳來的。凱茜在教練場做什麼?他邁步向廣聲,突然停下腳步。她綁著白色頭巾穿著退色長衫坐在那裡,他的屬下們圍繞著她。如果沒有認出她的笑聲,他會以為她是個女僕。

    「不,布南,」他聽到她笑著說。「剩下的派要給我的夫君,你已經吃了你的份!」

    他看見她捧著托盤,而他的部屬不是在吃就是在擦嘴。她的夫君。任何處罰她打擾侍衛操練的想法都消失無蹤。當她看見他,她帶著驚喜的表情跑向他。

    「我以為你和朗迪在一起忙呢,」她愉快地說。「這是蘋果派,爵爺,剛剛烤好的。」

    他接下派餅,為時已晚地發覺他的表情可能和其他的男人一樣陶醉。

    他擦擦嘴,對她微笑。「可口極了,夫人。不過我不認為這些蠢蛋值得你對他們這麼好。」

    男人們大笑起來,凱茜也開心地笑。他忍不住輕輕地撫摸她的臉頰。「你走吧,小傢伙,」他輕聲說。「否則我就忍不住要嘗嘗你有多麼美味。」

    她臉紅地微笑,跑離教練場。「你是個幸運的男人,爵爺。非常幸運。」侍衛長魯夫真誠地說。

    「嗯,」格瑞愉快地說:「渥佛頓是座值得驕傲的城堡。」他伸展筋骨,用眼角看他的侍衛長。魯夫聽不出來他是在開玩笑。

    魯夫清清喉嚨。「是的,」他說。「但是我指的是你的夫人,爵爺,」他挺直肩膀,為主人嘴角的笑意皺眉。「她帶給我們喜悅,爵爺。看到她再次展露笑顏,我和所有的人都非常高興。」

    她沒有背叛你!格瑞立刻壓制這個想法。很多天前他就已經決定,她會離開他也有錯。畢竟,她又回到他的身邊。可是她為什麼不告訴我實話?

    他搖搖頭,發覺想這件事會令他痛苦。他大聲說:「生活已經夠痛苦了,何必再自討苦吃。」

    魯夫愣了一下。「她是個可愛的孩子。」他終於說。

    「不,老朋友。她不是個孩子。」格瑞說。

    該死,他不想離開她!他看著從克蘭多城來的信差,知道自己沒有選擇。該死的薛雷蒙。這個笨蛋做了什麼讓農民這麼快就群起反抗?他更蠢,竟然封這個笨蛋為克蘭多城主。

    他遣退疲乏的信差,邁步向他們的臥室。她坐在窗邊縫製衣服。他突然想起上一次離開她之後發生的事——他回來不到兩天就傷害她。

    「我必須離開城堡。」他劈頭就說。

    她刺到自己的手指,輕輕地叫一聲。

    「我真是笨手笨腳的。」她說,看著手指上的血滴。

    他蹲下來,輕輕地舔去她的血。

    他輕吻她的手指,站起來。「去克蘭多城。薛雷蒙的信差說農民暴動。」

    她為他擔心起來。「有危險嗎?」

    「也許,不過不太可能。」他說,聳聳肩膀。

    凱茜看見他眼裡的光芒。「你要離開多久?」

    「一個星期,也許更久。如果薛雷蒙真的這麼愚蠢,我必須找另外一個人擔任克蘭多城主。」

    「我可以一起去嗎,格瑞?」她看得出來他要說不,立刻又說:「我可以照顧你,真的!我不會成為你的麻煩。我可以為你煮三餐——」

    他彎身拉起她站起來。「噓,凱茜,」他說,拉她靠在他的胸膛上。「我絕不能拿你的生命安全冒險。」她的手臂緊緊地抱住他,他感到一股保護她的感情強烈得令他顫抖。他抓住她的手臂,輕輕地推開她。

    他看見她眼裡的淚光。「不要哭。」他說,試著用嚴厲的聲音,不過失敗得很慘。

    「我……我會想念你。」她吸吸鼻子。

    他扶起她的下巴。「真的嗎?」他問。

    凱茜用臉頰摩擦他的手心,淚水濕潤了他的皮膚。

    「我明天早上才走。」他說,拉她入懷。

    第十八章

    「你看起來像只迷途羔羊,」愛達責備她。「你不可以這樣下去,孩子!如果伯爵大人看到你這個樣子他會怎麼說?」

    「已經四天了!」凱茜哀嚎。「一點消息也沒有!他答應了會派人送信回來。」

    「終於發生了。」愛達說,盯著她的女主人的臉。

    凱茜突然停止踱步,轉身面對她的老保姆。「發生了什麼?」她問。

    「你愛你的丈夫。」愛達平靜地說。

    「不!也許這只是……」

    「你愛你的丈夫。」愛達重複。

    令愛達驚訝的,凱茜茫然地看著她,然後轉身快步走出房間。

    她走到馬廄,吩咐馬伕為「藍鈴」上鞍。當她牽著馬走出馬廄,華特爵士站在內庭裡。

    「華特爵士。」她僵硬地說。

    「你想騎馬,夫人?」

    「如你所見。」

    「格瑞伯爵吩咐我不要離開你的身邊,如果你騎馬離開城堡的話。」

    她停頓片刻,咬著下唇,她想知道格瑞為什麼留下華特爵士而帶魯夫同行。因為他不想這個男人和他並肩作戰?她非常渴望獨處,但是她顯然沒有選擇。「好吧。」她說。點點頭。

    她催促「藍鈴」快速奔馳,將華特爵士和另外三個男人拋在後面。到了海灘,她下馬,凝望洶湧的海浪。暴風雨即將來臨。想到今晚他將獨自睡在大床上,她不由得顫抖。

    「如果你會冷,夫人,也許我們該回渥佛頓。」

    她嚇了一跳,因為她沒有聽見華特爵士靠近。她搖搖頭。「不,我想走一走。」

    「當然,夫人,」他說。「你想念的人是你的丈夫嗎,夫人?」

    她全身僵硬,憤怒得想給他一巴掌。「我想念誰不關你的事,華特爵士。」

    「也許,夫人,可是我聽說了你的……不幸遭遇。也許你逃走的計劃做得不夠好。」

    「我要回渥佛頓。」凱茜說,轉身走開。

    華特爵士想要扭斷她驕傲的脖子。婊子,竟然把他當做臭蟲!快了,他微笑地想著,快了。

    凱茜站在東城牆上看著逐漸接近的騎士,感到一陣興奮。當她認出帶頭的騎士是華特爵士,不由得深深地歎息。他在昨天離開城堡,宣稱農莊遭到攻擊。她不相信他。現在他回來了,她想知道他到哪裡去做了什麼。

    一個男人被捆綁在馬鞍上,看起來好像受傷了,而三個顯然已經死亡的男人掛在他們的馬背上。她跑下階梯,跑向城堡內庭。當華特爵士大叫門房開啟城門,她準備走上前,但是一股無法解釋的預感阻止她。她站在廚房的陰影裡等待,看著他們進入內庭。

    他將受傷的男人拉下馬背,男人搖搖晃晃地站起來。「瞧,」華特爵士對聚集而來的人大聲說。「我們抓到一個大壞蛋!」他拉開罩著男人頭部的布袋。「費狄恩,惡棍、兇手,擅長掠奪別的男人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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