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頁 文 / 桑緹
鄭靖祥尷尬地連忙解釋。「你別再賭氣了,明知道楚昊對你是念念不忘,你不是欠我關於楚昊的八卦頭條嗎?在我看來,哪時你與楚昊結婚了,一定是咱們報社大出風頭的一日,呵呵,你也不必捲鋪蓋走路了呀!」
「哼……」她冷冷地說道。「查到是誰要狙擊莊曙君了嗎?」
鄭靖祥略頓了一會兒。「目前殺手還沒抓到,警方尚在調查中,不過,莊曙君忿忿不平地咬出幕後黑手……」
「幕後黑手?」
「對,這是畫家協會的林宏廣一手策劃的陰謀!」
杜芯宜忽然想起什麼似的,狐疑地問道:「奇怪了,既然莊曙君是畫家協會的爪牙……那畫家協會怎麼會派人追殺她?」
「莊曙君向警方供稱,可能是林宏廣誤會她投靠楚昊、背叛協會,所以反目成仇派人狙擊。」
杜芯宜歎了口氣說:「結仇隙怨的江湖事呀……」
鄭靖祥遲疑地看著杜芯宜搖頭歎氣,突然大笑。「哈哈!別急著歎氣,還有個好消息要告訴你喲!」
好消息?這歹年冬哪有什麼好消息呢?杜芯宜奇怪地看著鄭靖祥。「有什麼好消息?」
鄭靖祥故作神秘地說道:「關於楚昊呀……你不想知道呀?」
杜芯宜噘了噘嘴,裝作一副滿不在乎的表情回答道:「他的死活關我啥事?」
「唉唉……你喲!在命危時還頻頻呼喚著他的名字,怎麼這會兒又撇得乾乾淨淨呢?」
杜芯宜沉默不語,腦中反覆地逼自己回想,真的在命危時還喚楚昊的名嗎?
鄭靖祥面帶微笑。「是關於楚昊的啞疾,這說來話長,有一種毒藥叫做曼陀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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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昊穿著正式的西裝,帶著一束紅玫瑰,不自然地站在病房門口。
「有什麼貴事嗎?」杜芯宜瞟了他一眼,冷冷地說道。
楚昊走到她面前,將花束獻給她。
濃郁的花香,這是紅玫瑰?還這麼多朵?這傢伙想幹麼?花語傳情嗎?杜芯宜別過臉去,並不接受他的獻花,只是酸酸地說道:「我可承受不起,楚大少爺,這花應該是送給你未婚妻的吧?」
我哪裡有什麼未婚妻?
楚昊耐著性子,保持著笑容,繼續將香噴噴的玫瑰花推給杜芯宜。
「我不要,你拿走!」她不悅地說道,擺明不給他面子。
楚昊失落地拿著花束,兩人間氣氛相當尷尬。
「吃藥了。」護士小姐推門進來,將藥放在桌上,這房間裡的僵直氣氛,讓她覺得進來得真不是時候。
楚昊將花擺在桌上,拿起藥來端詳了半天,開始數起藥粒來。
「你幹什麼?我不吃!」
杜芯宜推開他送藥來的手,一半是賭氣、一半是傷心,反正她決心要徹底與他斷絕關係。
不行,不吃藥怎麼行?他將開水端到她面前,示意她一定要吃藥!
「我不要吃,你拿過的東西我都不吃!」
看著她的強烈態度,楚昊心痛了。
她是存心要跟我過不去吧?沒關係,那我不拿,我找護士拿給你吃總可以吧!
他隨即轉身請護士進來,護士小姐看著他比手劃腳的,搞了半天才弄清楚他的意思,讓他求了好久,才進來勸杜芯宜吃藥。
「小姐,不吃藥病不會好的。」護士倒了一杯開水給她。
「誰說我不吃?我是說他拿的東西我不吃而已,我可沒說我不吃藥!」
杜芯宜咕嚕咕嚕地灌下了水,一口氣吞完了藥,護士見楚昊躲在角落裡,狐疑地問道:「你跟男朋友吵架啊?」
杜芯宜努了努嘴,回答道:「男朋友?他才不是我男朋友,他是我的仇人!」
護士見兩人鬧著彆扭,知趣地離開房間,又剩下兩人對峙的局面了。
楚昊像是想起什麼,跑出房門,到車上拿了張紙,又衝進病房。
「喂,醫院裡要保持安靜,你不知道嗎?還這樣冒冒失失的!」她沒好氣地責罵著他,活像個媽媽在教訓頑皮的小孩似的。
他興奮地拿著紙,走近她床邊,氣喘吁吁的。
「喂!保持距離,你走過來,我就下床去!」杜芯宜瞪了他一眼。
好好,我不過去,拜託大小姐,你可千萬別下床,著了涼怎麼辦?
楚昊遠遠地站在她床前,雙手攤開,表示他不會再逼近她的,他將紙慢慢地對著她攤開。
「哇!」原來是一幅畫!而且是畫「她」的畫?她難掩興奮之情,第一次有人畫了她的畫像,她高興得笑開了嘴,掀開棉被,打算將畫拿近點瞧。
她的欣喜彷彿也鼓舞了他的勇氣,他乾脆走近她身邊,要將畫遞給她。
她見他走近身邊,兩人之間的距離愈來愈近,心跳也愈來愈加速,突然叫道:「站住!不准過來。將畫丟在床上,我自己拿就好。」
他只得遠遠地站住,照她的意思將畫紙丟在床上。唉,又不是警匪,怎麼她這樣防他呢?
「哇,好漂亮喔!」她像個稚氣未脫的孩子,衷心讚美著這幅素描作品。
她感激地抬頭望他時,卻發現他老早像隻狐狸般盯著她看,他究竟是存著什麼心?想到這裡,心不由得一沉,頓時收斂笑容,說道:「你怎麼不畫那只『綠色鱷魚』?」
綠色鱷魚?什麼東西呀?她的情緒一百八十度的大轉變,又冒出這個沒頭沒腦的問題,真是搞得他一頭霧水呀!
「你不必裝蒜,就是常常穿淺綠色長裙的莊曙君,你的未、婚、妻!」杜芯宜講到未婚妻時,還特別加重了語調。
她在吃醋嗎?楚昊心中不由得竊喜萬分,她真的在吃醋哩!不過,什麼時候莊曙君變成了「綠色鱷魚」?
他一臉無辜的樣子,難道畫心愛的人也有錯嗎?
「你……你又是那副一號表情,我不理你了,我……我要撕了這張畫!」杜芯宜作勢要撕畫,楚昊情急之下連忙向前阻止。
「你別過來!我撕畫關你什麼事?你留在這裡做什麼?不去警察局拘留所帶回你的未婚妻嗎?」她原想耍耍他,他的畫,她怎麼捨得撕呢?摒除個人的感情因素,其實楚昊的畫這麼有金錢上的價值,她可以拿去賣呢!才不會笨得把它撕掉。可憐的楚昊只能站在遠處,雙手合掌,像只搖尾乞憐的狗兒,求著杜芯宜別一怒之下撕了他的畫。
杜芯宜看著畫,真像自己,但又馬上強迫自己遮掩起高興的情緒。她不是決定要跟這個負心漢斷絕關係嗎?又接受他的饋贈?她冷著一張臉,說道:「我不要這張畫,你留著心思去畫別的女人吧!」
她將畫丟到床下,這個舉動徹底地傷害了楚昊!她這麼的任性,偏偏她的任性又無法激起他的怨恨,奇怪,他怎麼能容忍一個人到這種程度?楚昊彎下腰撿起畫,畢竟是自己先傷她的心,他又有什麼資格發脾氣呢?
「我明白告訴你,你以後別再來了,我不會跟你說話的。」杜芯宜說完話即蒙上棉被,倒頭就睡,分明攆楚昊離開。
而這個飽受欺凌,甚至自尊都被踩在地上的男人呢,反而愈挫愈勇,他在心中暗自下了決定:他發誓,一定要娶到她!
你等著,我明天還會再來!
第十章
他的心情非常好,今天是芯宜出院的好日子,他計劃了許多活動,想要帶她去透透氣、吹吹風。他興奮地走進了她的病房,但眼裡所見卻讓他的欣喜大打折扣。
一個護士正在整理著床鋪,收拾著病房,她轉頭時看見了楚昊,順口問道:「你是杜芯宜的親友嗎?」
楚昊愕然地點點頭,手裡的九千九百九十九朵紅玫瑰兀自怒放著。
「你來晚了一步,她剛剛才走。」
他的臉色慘然刷白,怎麼會這樣?為什麼不聲不響就離開?剛剛才走……那她一定還在路上。
楚昊馬上衝到車上,黑色敞篷車直飆到杜芯宜的小窩去。
「鈴!鈴!」沒人回答?
他不死心地繼續按著門鈴,將近十分鐘,連左右鄰居都看不下去了,走過來問道:「你找幾樓?」
楚昊比著四樓。
「四樓?是不是找一個小姐?」
他點頭如搗蒜。
「她好像在前天就搬走嘍,現在這房子沒人住了。」
什麼?搬走了?她竟然悄悄搬走了?
楚昊的眼中是無比的絕望,難道芯宜是再也不要見到他嗎?她這麼恨他嗎?他失落地開著車,車上還擺著國家音樂廳兩張交響樂團的票啊!她怎麼這樣狠心地逃避他?她怎麼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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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乎一個星期的尋找,每天醒來他都努力地鼓舞自己、告訴自己,或許今天就可以找到芯宜,他深愛許久的女人。但是,每天臨睡前,他卻只能一人空望著酒瓶,她還是音訊杳然,一瓶瓶醉人的酒精卻無法麻痺他的痛苦呀!
她要折磨他到何時?永遠嗎?他的罪過有這麼不可赦免、不可饒恕嗎?她竟是刻意地躲著他,無論他運用多少人際關係,甚至不管輿論界的嘩然,在媒體上發消息,公開地尋找她,尋覓她的行蹤,依然是不可得。仍舊是收不到關於她的任何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