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頁 文 / 桑緹
「莊小姐?你這是做什麼?」
莊曙君不給楚昊拒絕她的機會,用她嫩紅的雙唇吻住楚昊的,兩隻小手輕輕地解開了浴袍上的結,裸露出上半身。
楚昊低頭瞧見她酷似紀艾晴的臉,又伴隨著男人的慾望,心志不禁漸漸混亂起來了。他多少次夢見與艾晴的激情,都是那樣的亢奮難忘,而今莊曙君的投懷送抱,蓄意勾引,更讓他一時迷惑起來,他還是這樣難以抗拒紀艾晴呀!
楚昊緊緊地抱著莊曙君,口裡兀自叫著:「艾晴……艾晴……」
他真的把我看成紀艾晴了?很好,可以進行下一步!莊曙君雙手圈住楚昊的脖子,美目流盼,極盡嬌媚地說道:「昊……你愛我嗎?」
當懷中的美人正在嗲聲嗲氣地呼喚著他,而他腦中竟是突然間一片空白?和艾晴相擁不是他夢寐以求的事嗎?現在她正問著他愛不愛她,無庸置疑地,他應該回答說他愛她的呀!可是……可是,他心底忽然閃過杜芯宜落寞的雙眸。
「當然,我愛你,艾晴……」楚昊一反常態地做作起來了,嘴裡雖說著愛紀艾晴,心裡頭卻是紛亂無緒。他剛才在猶豫什麼?怎麼會突然想到她?杜芯宜現在跟他是不同世界的人了,他也曾經要留下她,但是她的堅決卻讓他卻步了;現在他說著愛紀艾晴,卻明白地感受到一種不踏實的感覺,甚至可以說是有口無心。難道他已經不再愛紀艾晴了?
莊曙君趁楚昊失神間,用力地掙開他的懷抱,拿著混了曼陀蘿的TEQUILA,用一種極為惑人的嗓音說道:「昊,我們來喝酒好不好?」
她將酒斟入杯內,遞給楚昊,楚昊恍恍惚惚地啜了一口,這味道好熟悉……
「這是TEQUILA?」
「嗯,杜芯宜送的。」
對!她說她放了TEQUILA在房裡,她說這是送我的!楚昊看了一眼莊曙君,她的確是嬌艷如紀艾晴,但是現在的他卻再也無法興起要她的衝動,心扉裡全是杜芯宜離去的背影,她跟他打鬧的歡樂景象,還有他每次想要佔有她的慾望……這些鏡頭交叉穿梭著,他真的無法形容這份莫名的感覺,他到底是怎麼了?
「昊,全喝完好不好,喝完有醉意,我們再來HAPPY一下!」
莊曙君索性拿起酒瓶,往楚昊嘴裡灌去,沒想到卻惹起心煩的楚昊不耐,他突然推開她,正色說道;「莊小姐,請你回房間。」
莊曙君愣了一愣,她完全沒料到楚昊竟然會說出這種話,不過這樣也好,她原本計劃是灌醉他,她就不必真的和他親熱,現在他主動趕她,她就不需要死賴在這裡賣弄姿色了!為了安撫他起伏極大的情緒,她嫣然笑道:「知道啦,別趕嘛!」
她一面穿好浴袍,一面搖曳生姿地走向門外,臨別前回眸一笑,有意無意地說:「昊,這酒是杜芯宜送的,可別糟蹋人家的好意呀!」
楚昊雖然不看莊曙君妖嬌的背影,但耳裡卻聽進她說的每一句話。從一開始的意亂情迷,到現在的不歡而散,他到底在做些什麼?他想起,他總是會在無意間興起佔有杜芯宜的念頭,而原本在夢境與他纏綿的紀艾晴呢?他有多久不曾夢到她了?想到這些心煩之處,楚昊乾脆拿起酒瓶,一口氣喝乾了……
第八章
莊曙君坐在床上,塗著暗紅色蔻丹的手指拿著一根薄荷香煙。
林宏廣用一千萬元作為酬勞,要她想盡辦法讓楚昊回到畫家協會,現在楚昊變啞,林宏廣必定用這個為話題,到處去散佈不實謠言破壞楚昊聲譽,雖然讓楚昊身心痛苦,但楚昊不一定就會走投無路而出面投靠吧!
她撫摸著細長的香煙,濾嘴還沾有她紫色的唇膏,她沉思良久。
楚昊對紀艾晴深愛不移,由此可見他是一個極為專情的男人,如果讓他愛上自己,他必定會對自己千依百順,到時候,她就可以輕易地說服楚昊,要求他回去畫家協會,這樣一來,她不就可以拿到約定好的一千萬元了嗎?
莊曙君嘴角微微一笑,這的確是個好計謀啊!
但是,有這麼順利嗎?莊曙君想起那日在「相思園」與她對話的女子……
杜芯宜,對,還有這號人物!不知道楚昊對她印象如何?有沒有可能早已愛上杜芯宜了?如果這樣,杜芯宜非常有可能會半路殺出破壞她的計劃,那她到時又該怎麼應付這場危機呢?
不行!她不容許任何人來破壞這個天衣無縫的計劃,杜芯宜也好,或是其他女人也罷,她必定要讓這此麻煩人物知難而退,讓她們明白,楚昊絕對是非她莊曙君不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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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午的庭園裡還有幾隻冬蟲在唧唧叫著,一切是這麼的寧靜安詳。
「昊,起床了!」莊曙君在門外叫道。
他忍著頭痛走去開門,這瓶酒可真烈啊,竟然讓他宿醉得這麼痛苦?
「昊,肚子餓不餓?弄吃的給你好不好?」莊曙君微笑著說道,她似乎是心情很好。
他皺了一下眉頭,他只想要喝水而已,便向她說道:「給我一杯水。」
奇怪,怎麼沒聽到自己說話的聲音?
「你說什麼?」莊曙君只看到他自然而然地蠕動著嘴唇,卻一點也聽不到他說什麼。
楚昊看著她疑惑的眼神,猜想大概自己說得太小聲了,他放大音量再說一遍。
「給我一杯水。」
這個房間不自然地維持著寧靜,莊曙君還是沒有聽到楚昊的聲音,連楚昊自己也沒有聽到。
「昊,你說大聲點好不好?」她不耐煩地要求著。
楚昊心下覺得奇怪,他明明說了話,怎麼沒聲音呢?大概是喉嚨發炎了吧?他決定忍著痛,幾乎是吼叫地大聲說道:「我說給我一杯水!」
仍然是一片靜默。
莊曙君臉色微微一變,而楚昊的表情更是無法置信,他明明有張開嘴巴說話,可是怎麼都聽不到聲音,是不是耳背?不對,那為什麼他聽得到她說話,卻聽不到自己的聲音?
「你……怎麼了?」莊曙君看到楚昊講話無聲,笑容頓失,憂心地問道。
「我也不知道……」他回答她。
這個空間只有靜謐到恐怖的氣氛侵襲著,他的臉色不禁大變。
為什麼聽不到自己的聲音?他用力嚥下口水,喉嚨的疼痛並沒有因水分的滋潤而好轉,反而急遽轉烈,他忍著痛楚,努力嘶喊著,可是四週一片安靜。
莊曙君尷尬地安慰道:「可能是喉嚨發炎吧,所以說話比較小聲點。」
小聲點?根本是無聲呀!他雙手環住頸子,更努力地喊叫著,但耳裡只有傳來沙啞的嗓音,怎麼這個房間仍是如此的幽靜?楚昊乾脆站起身來,用盡全身力氣,對著窗外的藍天白雲咆哮。「啊——」
他不敢相信竟然只有聽到喉嚨裡的震動,他的聲音呢?
「我叫個醫生來看看好了。」莊曙君憂心地說著。
而楚昊呢?他只是反常地雙手拚命揉著脖子,似乎這樣做可以減低他心中的某種焦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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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昨天吃了什麼?還是喝了什麼?」
楚昊坐在床上,靜靜地聽著莊曙君和醫生的對話。
莊曙君手指敲敲下巴,遲疑地說道:「唔,我是不太清楚啦,不過,他昨天晚上喝了一瓶酒……」
酒?對,他昨晚喝了芯宜送的TEQUILA,不過,這跟不能說話有什麼關係?
醫生搖了搖頭,說道:「把酒瓶給我看看!」
醫生仔細端詳一下標籤,在酒瓶上敲敲打打,然後歎了一口大氣,說道:「這酒是假酒,所以他喝了才會燒壞聲帶,無法言語,你們怎麼不知道這是假酒而喝下去呢?」
楚昊像是如遭電極般難以置信地搖著頭。絕對不可能!芯宜不可能送假酒給他的,她沒有必要害他呀!
「那……現在怎麼辦?他喝都喝了……」莊曙君憂心忡忡地詢問著醫生。
醫生收拾了聽診器,無奈地說道:「沒辦法,他變啞是事實,除非換掉聲帶,不然是不可能像正常人一樣說話的了!」
楚昊聽到這種幾乎不治的宣判,愣了一愣——我變啞了?
莊曙君聽到醫生的診斷,也呆了一會兒,才恐懼地說道:「醫生,你確定你的診斷沒有錯?他只是喉嚨痛,怎麼會變成啞巴?」
醫生沒好氣地瞪了莊曙君一眼。「你不相信我的診斷?好,那把他送到台大醫院去好了,我跟你打包票,那裡的權威醫生作的診斷必然跟我相同,他的聲帶燒壞了,他確實變成啞巴。」
楚昊聽到醫生殘忍地宣佈他罹患啞疾,不禁痛苦得雙手抱緊頭,先是用力地摔下桌上的瓶瓶罐罐,又是激動地滾下床來,他不斷地用頭撞著冰冷的地板。